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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勸吃飽飯,這是丁長生最推崇的一句話,何況這件事還是仲華親自說出口的,所以丁長生覺得自己要想在海陽縣繼續幹下去,必然要在縣裡重新尋找靠山,即便不能成爲他的靠山,至少也不能幫着別人踩他,這是最基本的。

一大早,丁長生就出現在縣政府辦公室的門口,胡佳佳已經上班了,而於全方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這都是這些年鄭明堂獨掌人事權給縣裡其他常委埋下的禍根,不掌握人事權,就不能培養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有人想投奔你,但是看到你根本不當家,跟着你幾年也不能上一個臺階,人家跟着你幹什麼?人生能有幾個這樣的幾年?

“胡姐,早啊,還是這麼敬業,小心臉上長皺紋啊”。丁長生在門口敲了一下門,笑呵呵的說道,畢竟兩人也是在一個老闆手底下當過差,而且丁長生對胡佳佳一直是很尊重的,所以倆個人的關係還算融洽。

“咦?你來幹什麼?”胡佳佳有點詫異的問道。

“想你了唄,這麼長時間沒來看你,怪想你的”。丁長生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去,瞎說什麼呢,怎麼了?有事?”

“沒事,來找領導彙報一下工作,怎麼樣?給我安排一下唄,我這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

“呦,這我可做不了主了,於縣長有秘書了,你自己去找他吧,姓賀,賀振振,就在你原來那個辦公室裡,不過估計現在還沒有到呢,你在這裡坐會吧,喝茶還是喝咖啡?”

“隨便吧,怎麼樣?最近縣裡太平嗎?”

丁長生隨口問道,這是一個專業術語,就是問縣長和書記有沒有掐起來,只要這兩個人不掐,那麼縣裡就太平,否則,海陽縣官場上誰也別想安生,不過於全方剛剛上來,先穩住腳跟纔是最重要的,估計一時半刻不會這麼急着跳出來單挑。

“唉,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看起來還算安生,誰知道以後呢,這可說不準,新來的這位也是老海陽了,你說這平靜能有多長時間?”

丁長生笑笑沒說話,這在意料之中,估計等於全方站穩腳跟之後,胡佳佳也會在調整之列,就像是仲華調整常曉春一樣,誰都不想自己跟前整天晃悠一個前任信任的人。

等到早晨九點時,丁長生在窗戶裡看見樓下於全方的車進了政府大院,車子一直行駛到臺階旁才停下,車子還沒有挺穩,副駕駛上就跳下一個小年輕,胳膊下夾着一個公文包,敏捷繞過車屁股,拉開了後車門,於全方昂首挺胸的鑽出了座駕,丁長生心裡不禁一陣暗歎,架子不小啊。

“怎麼了,領導來了,還不去彙報工作?”胡佳佳在丁長生身後也看見了這一幕,對此,她早已習以爲常了。

丁長生猛然轉身,可是他沒有想到胡佳佳離他這麼近,一轉身的功夫正好和胡佳佳碰了一個滿懷,胡佳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狠狠撞了一下,再加上腳上的高跟鞋實在是太高,重心不穩,一下子向後倒去,眼看着就要仰面倒在地上,丁長生好歹也是練過幾天功夫的,一個急轉身加上海底撈月,一隻手攬住了胡佳佳的纖腰,此時胡佳佳的身體離地面還不到十公分,這是多麼驚險刺激的時刻啊,但是這種姿勢沒有持續多久,因爲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丁長生趕緊將胡佳佳扶起來,往後退了一步,訕訕的說了聲對不起。

看到拘謹的丁長生,胡佳佳心裡的惱怒霎時沒有了,倒是她年齡大,還開玩笑道:“跑什麼,還怕我吃了你?”

“不是,你吃我,我到不怕,我怕你打我”。丁長生小聲說道,這倒是真的,大凡這種情況,基本上上來就是一耳光,丁長生是有過這樣的教訓的,所以及時散開是明智之舉。

不痛不癢的和胡佳佳貧了幾句之後就去於全方那裡排隊等候召見了,因爲見於縣長的人太多了。

“賀秘書,你好,我是獨山鎮鎮長丁長生,有事要向於縣長彙報,縣長現在有空嗎?”丁長生保持着一種儘量謙和的姿態,曾幾何時,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等着來見縣長的人遞煙說好話,沒成想這才幾天的功夫,自己倒成了求見的那一類人,世事難料,誰又說得清呢。

“奧,你等會吧,縣長現在忙着呢”。賀振振只是看了一眼丁長生,沒有說別的。

“那好,我等一會”。丁長生倒是也自覺,走到聯邦椅上坐下,拿起椅子上的一疊人民日報仔細看起來,不得不說,人民日報的社論那是真有水平,所以以前的時候丁長生也常看,但是沒有太多的時間,而現在則不一樣了,在鎮上,每天必看的就是晚上的新聞聯播和人民日報,只要將這兩樣新聞媒體的政策吃透了,在中國不說是無敵的,但至少你不會吃虧。

賀振振不是不認識丁長生,大家都在一個政府大院上班,再說了,丁長生是誰,那是曾經連鄭書記的流氓公子都敢打的人,而且還在北市場抓到過賈成亮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如果這一點都不知道,那麼一號公路總該聽說過吧,縣裡傳說那個一號公路的思路最早是丁長生提出來的,這些事都是傳奇,但是實實在在地是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鎮長,這可不是虛的,那是實打實的正科,所以在賀振振心裡,羨慕嫉妒恨的浪潮那是一波接着一波,所以讓丁長生在這裡坐坐冷板凳這是他唯一能使用的權力了,爲何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