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回來了?”
“我告訴他們了,救濟款的事我不知道,我回去會了解一下再答覆他們,水的事白天調解,我本來就是準備今天去隆安鎮的,誰知道後面會發生械鬥,再說了,隆安鎮的齊山書記不也是在現場嗎,械鬥能歸結到是我沒在現場的原因嗎?”樑可意也不是善茬,這個黑鍋是絕對不會背的,再說了,自己就算是有責任,也不會背責任。
市裡的很多事的確是樑可意不知道的,但是這被樑可意抓住了把柄,導致這一波對峙,何尚龍被樑可意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麼快就開完會了?”丁長生看到樑可意回來,起身走進了她的辦公室,問道。
“走吧,去隆安鎮,路上再說”。樑可意說道。
司機依然是藤甲望,這次他的話不多,樑可意上了車後說道:“這裡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好像是揹着我做的似得,昨晚的事是我們回來後發生的,這下好了,死了人,事鬧大了,上級領導也要來,何書記才慌了”。
“省裡領導?”
“不是,州里的領導”。樑可意說道。
芒山市是縣級市,隸屬於利川自治州,利川市離這裡更遠,來到這裡不知道啥時候了呢,芒山這個地方雖然離省城不算遠,但是卻屬於利川市,這也是丁長生很費解的地方,要是把芒山市劃歸省城安河市,發展的會更好,當然了,這不是誰輕易能做主的,這需要國務院的批准。
這下好了,到了隆安鎮非常氣派的鎮政府門前時,這裡早已成了一片白花的海洋,到處都是下葬時路上撒的白色紙錢,兩具棺材分別停在了鎮政府的大門口兩邊,黑色的棺木甚是刺眼。
何尚龍走在前頭,後面跟着的是市裡的領導,何尚龍沒管這些人呼天豪地的哭聲,直接進了鎮政府,齊山早已等在門口接他們了。
“何書記,樑市長,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也沒想到他們會真的打起來,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依然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我願意負全責”。齊山一見到市裡的這兩位領導,立刻就開始自我檢討起來。
“你說對了,這次的處分你少不了,我也少不了,市裡的哪個領導都少不了,說吧,什麼意見,要多少錢?”何尚龍張口問道。
“每人一百萬,受傷的還要給治好傷,每個人十萬,這是他們的底線,少了談不下來了”。齊山低聲說道。
何尚龍聞言一愣,看向齊山,說道:“齊山,你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我們市每年的收入纔多少錢你不是沒數吧,居然敢張口要這麼多錢?你瘋了?”
樑可意聞言,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他們在這裡自我演戲,直接出門去找丁長生了。
丁長生站在樓下看着大門口的棺木,覺察到身邊來了人,一看是樑可意,說道:“你相信輪迴嗎?”
“什麼?輪迴?佛家信,我不信,人就這一輩子,下輩子我等不了”。樑可意說道。
“我不是說的那個輪迴,我記得我當時當鎮長時,好像是昨天的樣子,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感覺當時那個自己又回來了,其實隆安鎮還是有不少資源的,只是這個領導班子太笨了,驢鞭書記既然這麼喜歡驢鞭,那就讓他回去賣驢鞭好了,你不是問我想去哪嗎,就把我當一個扶貧幹部吧,幫我把這個黨委書記拿下來就行”。丁長生說道。
樑可意驚訝的看着丁長生,問道:“不是吧,我是想讓你留在市裡幫我呢,你下來了我找誰幫忙去?”
“我是奔着你來的,現在一年已經過了四分之一了,我幹到年底,如果到那時沒有改觀,我再回市裡不遲,再說了,我做出點成績來,你臉上不是也有光嗎?”丁長生說道。
樑可意還真是有些心動,因爲她心裡明白,自己就算是市長,但是沒有自己的根,自己的根根本扎不下來,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要是丁長生能把隆安鎮發展起來,那自己也會有底氣說話了。
“這事我做不了主,也不能經過市裡,我直接去省城,你的組織關係不是到了省城嘛,再加上這裡正好是出事了,藉着這個藉口把齊山換掉,也在情理中,你要是真的做好了打算,我可以試試”。樑可意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說道:“我做好準備了,從頭幹起吧,當過市長,再來一個鎮上幹一幹,還能幹不下去了?”
樑可意看着丁長生,許久才說道:“說實話,丁長生,我挺佩服你的,每年紀委不知道降級了多少官員,但是這些人降級了也就意味着仕途終結了,再沒翻身的機會,更沒有拉下臉來去做點實事,去降級後的單位報到上班,你居然還能彎腰去當這個鎮黨委書記,我真是很佩服你”。
“少說這些沒用的吧,我也是感覺被人看笑話了,所以纔來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避避風頭,順便做點實事,就當自己是扶貧幹部了,幹一段時間再說吧”。丁長生說道。
“嗯,這事交給我,我給我爸打電話,這事就這麼定了”。樑可意說道。
樑可意繼續上樓去開會了,丁長生站在院子裡看看天,然後上了辦公樓的頂樓,他現在就把自己當做這裡的主人了,因爲只要是樑可意答應做的事,基本問題不大。
隆安鎮真的不算大,鎮政府算是隆安鎮最好的建築了,剩下的連三層樓都很少,更不要說其他的高大建築了,從一定程度來說,高大的建築也是地方經濟實力的象徵,所以地方政府舉債建高樓大廈是有道理的,至少可以唬一唬老百姓。
就在丁長生還在樓頂看四周的風景時,看到齊山匆匆出了辦公樓去了大門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門口的人說的,那些人不一會就走了個乾淨,就連棺材都擡走了,丁長生知道,這是談好賠償之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