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心知肚明,但是有些事還是不說爲好,所以,唐玲玲也只是問了問,在食堂的包廂裡相對無言。
“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唐玲玲問道。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着就行了,唐書記,咱們共事也有幾年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要強的人,所以,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一句,免得你到時候吃虧,作爲同事,我覺得這些可能對你是有用的”。邸坤成說道。
唐玲玲點點頭,沒說話,等着邸坤成接下來的話。
“你看我現在,家破人亡,甄綠竹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好好的照顧她,但是現在卻因爲我沒了命,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但是我都感到很難受,這是說的真心話,我雖然在私生活上有些過了,但是我自認爲沒有放棄過她,所以她的死,我是有責任的,或許是有些人不想讓她活着了,這使我想到了你,做事,一定要留有餘地,否則的話,一旦你沒用了,他們不會給你留一點情面的”。邸坤成說道。
邸坤成的這些話像是一桶冰水,從她的頭上猛然澆下來,把她澆了一個透心涼,讓她不知所措,她原來還想着自己怎麼才能避免像邸坤成這樣的下場,此時此刻,邸坤成的話把她澆醒了,和安家合作,或者是和安家這樣的家族合作,自己能夠做主的事微乎其微,雖然自己可能登上高位,可是誰扶你上去的,他們是要收利益的,不會白白的幫助你,這就是現在讓唐玲玲猛然間醒悟的事情。
“那我該怎麼做?”唐玲玲欠了欠身體,問道。
“聽話,對要求你做的事,儘量保護好自己,最不濟你也要像我這樣,將來對他們還有些作用,否則的話,下場是什麼,還真是不好說,來,乾一杯吧,以後可能喝一頓少一頓了”。邸坤成舉了舉手裡的酒杯,和唐玲玲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說道。
幾分鐘後,邸坤成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很正常的表現,拿起手機出去接電話,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半個小時後,唐玲玲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起身出了門,見到了門口的服務員,問道:“邸書記去哪了?”
“剛剛出去了,說是去辦公室打個長途電話,一會就回來”。服務員說道。
唐玲玲這才放心了,回到了包間裡繼續等着,但是兩個小時了,邸坤成還沒回來,唐玲玲這才狐疑起來,起身出了食堂的門,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特意去了邸坤成的辦公室,問了問辦公室的人員,說邸書記和她一起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唐玲玲的疑心更加的重了,於是撥通了邸坤成的電話。
“不好意思,唐書記,我忘了和你說了,我現在正在趕往北京的路上,安部長那裡有些急事需要找我,不好意思了”。
“哦,沒事,你注意安全”。唐玲玲再次放心了。
可是邸坤成從此就失去了消息,因爲現在湖州的複雜局勢,尤其是關係到邸坤成的,任何人都是三緘其口,所以邸坤成出逃了三天之後,消息才報到了樑文祥的桌子上。
樑文祥把報告當場就撕掉了,怒斥着站在他面前的唐玲玲和市長薛桂昌。
“你們倆是吃豬食長大的嗎,這麼大的事,三天了,纔來報告,報告個屁啊,你們倆就沒發現不對勁嗎?”樑文祥怒道。
“沒有,我們一直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而且在邸坤成消失的那天晚上,還和唐副書記一起吃了飯,所以……”薛桂昌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忘了捅唐玲玲一刀子。
“你說,怎麼回事?”樑文祥一聽這話,指着唐玲玲問道。
唐玲玲無奈,只能是把自己那晚和邸坤成一起吃飯的事說了一遍,但是樑文祥聽完了,說道:“這件時沒那麼簡單,查,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給邸坤成打了電話,到底是誰協助他出逃的,跑哪去了?去查”。
面對樑文祥的怒火,薛桂昌倒是無所謂,因爲他和丁長生都提醒過他,但是他不當回事,這下好了,在他的縱容下,邸坤成終於是跑了,而不是被紀委抓了,所以,現在來看,最難看的就是樑文祥了。
紀委書記王友良當然也知道這個消息了,就在薛桂昌和唐玲玲走了之後,王友良進了樑文祥的辦公室,王友良看着怒氣未消的樑文祥,說道:“梁書記,現在生氣沒用了,我看還是想想怎麼挽回吧,邸坤成是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對一個地方的破壞還是很大的,而且也夠丟人的,報紙和網絡已經鬧翻天了,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事,否則的話,我們沒法交代”。
“我知道,你有什麼主意”。樑文祥問道。
“這件事必須要去湖州查,所以,我待會就去湖州,梁書記,你有什麼需要囑咐的嗎?”王友良問道。
“我沒有”。樑文祥搖搖頭,說道。
“那好,我說說我的想法,我想成立一個工作組,專門偵辦這個案子,連帶着查一查朱佩君的案子,我總感覺,能把這些人這麼順利的辦出去,絕對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所以,這後面有沒有一個集團在操作這些事,這些事丁長生和我說過,我覺得丁長生對這個案子的見解還是比較有深度的”。王友良說道。
樑文祥點點頭,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丁長生提醒過我這件事,我沒當回事,現在這件事終於是應驗了,丁長生那小子一定很得意,你見了他告訴他,我欠他一頓酒”。
“咳,這都是小事,他也不會在意的,我也是見過他一面,剩下的都是聽別人說他,這次下去,我想和他好好談談,要是將來我需要這個人,梁書記不要吝嗇就好”。王友良說道。
“盯着他的可不是你自己”。樑文祥總算是有了笑摸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