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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怕什麼,正因爲年輕,纔有犯錯誤的資本,怎麼樣?敢不敢接?”丁長生問道。

“好,既然主任這麼相信我,我就努力試一試,我一定會好好幹,絕不會辜負主任對我的期望”。張明瑞立刻表態道。

“嗯,工作要幹好,腦子一定要靈活,我經常不在開發區,所以對開發區的很多事可能不能及時的掌握,但是有些事卻是關係到我們開發區的的運轉和名聲的,我希望這樣的事情我能及時的知道,明白嗎?”

“主任,我明白了”。

“那好,你說說,這次開發區購車的事是怎麼回事?”丁長生還是繞回了這個問題,因爲即便是要找胡佳佳談,自己也得先了解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主任,其實這件事和胡副主任的關係還真是不大,她讓人耍了”。張明瑞看看丁長生的臉色,嘟嚷道。

“讓人耍了?誰敢耍她?”丁長生雖然疑惑,但是腦子卻在飛快的運轉,開發區剩下的這些領導,有能力動那些錢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難道是那幾個傢伙合起夥來辦的?這不符合常理啊,而且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還真是要好好收拾一下開發區目前的亂局了。

“我聽說這件事最先攛掇的是陳慶龍副主任,是他先找的胡副主任,而且這件事是陳炳泰書記批示了的,所以胡副主任也不知道這錢是你要回來的,而且這件事關係到開發區的廣大幹部職工,沒有班車的確是很不方便,所以,主任,我覺得這件事你要是現在追究的話,恐怕對我們以後的工作不利啊”。

“陳炳泰書記批的?”丁長生疑惑的問道,陳炳泰早就不管事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怎麼會突然管起這檔子事來了,難道是因爲暫時林春曉不來了,他就以爲自己這開發區工委的書記就不用換了嗎?

“主任,沒錯,這事是書記批的”。

“可是我記得我給開發區財務處主任張婷親自說過,沒有我的簽字,誰都不能動這筆錢,她難道沒帶耳朵嗎?書記的話她聽,我的話就是放屁嗎?”丁長生點了一支菸,將打火機扔在了辦公桌上,臉色異常難看的說道。

“主任,我最聽聽有人傳言,說陳炳泰要調整了,而且還升了?”張明瑞看到丁長生只是針對書記,所以說話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事實證明,在一個單位裡當一把手,如果沒有幾個打小報告的人,還真是不見得能完全掌握這個單位的方方面面,雖然每個人都討厭打小報告的人,但是說到底還真是離不了這樣的人,作爲領導,尤其如此。

“升哪去?”對於蔣文山的這個部屬,在目前的湖州政壇來說,很難再有什麼建樹,所以丁長生聽到張明瑞說陳炳泰要升了,表現出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

“好像,聽說好像是新湖區的書記,要頂替現在的劉成安”。張明瑞也不是很肯定,但是這幾句模棱兩可的話還是把丁長生嚇了一跳,要知道,很多的謠言後來證明都是真實的,尤其是官場上的謠言尤其可信。

“你這是聽誰說的?”丁長生皺眉道。

“大家都在說這事呢,主任,你想啊,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批這輛車嗎?前段時間基本都不來上班了,開發區幾乎都不知道還有書記這回事了,但是這突然回來,還冒着得罪您的危險批了這輛車,你說這事是不是很奇怪?”張明瑞分析道。

丁長生看了張明瑞一眼,心想,嗯,這小子腦袋瓜子還是很好使的,而且這個消息來的很及時,顧青山在醫院裡告訴他,石愛國最近想召開常委會,就是要解決新湖區班子的問題,而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難道陳炳泰投靠了現在湖州政壇上的哪一方了?

如果是向石愛國投誠了,石愛國會不告訴自己嗎?而且再說了,如果陳炳泰投靠了石愛國,他會冒着得罪他丁長生的危險去批這輛車?顯然,這是說不過去的,可是如果不是投靠石愛國,那麼就是邸坤成和司南下了,到底是誰招攬了他呢?

“嗯,你說的對,好了,我知道這事了,你這個主任的事,我最近就會宣佈,你先把事都管起來,另外,這個財務處的主任張婷什麼來路?”丁長生尤其生氣的就是開發區的財務,自己當時可是親自和她說了的,她居然還敢動這筆錢,既然你敢動這筆錢,我就敢動你,我倒是讓你看看,誰更硬一些。

“哦,主任,張婷的關係主要是在市裡,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說是紀委書記的小姨子”。

“紀委書記的小姨子?哪個紀委書記?”丁長生一愣,張明瑞先說張婷的關係在市裡,而又說她的姐夫是紀委書記,難道是市紀委書記汪明浩?

“主任,市紀委書記”。張明瑞很認真的說道,他知道丁長生是石愛國書記的鐵桿門生,但是據說市紀委書記也是市委書記石愛國的鐵桿同盟,據說還是石愛國手裡的一把刀,所以他有義務提醒丁長生,這個人最好還是不要動。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把胡副主任叫來,我有事找她”。丁長生擺了擺手說道。

看着張明瑞出去,丁長生突然渾身有一種無力感,都說中國的官場複雜,但是到底有多複雜,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深刻的感受到這種複雜的程度,身處其中就好像是在一張難以掙脫的網裡,處處碰壁,處處都受着束縛,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而得罪人的下場就是被網活活累死。

政治改革是最難改的,但是這種摻雜着人情的官場,已經嚴重的畸形,如果再不把這些東西割掉,恐怕政治改革的步伐永遠都不會有進展,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外如此,可是即便是身在這個位置上的丁長生想想自己,自己不也是藉着手中的權力爲自己的親友謀福利嗎?如果不是身在這個位置上,趙馨雅怎麼可能調到湖州來?自己怎麼這麼輕而易舉的爲蔣玉蝶的弟妹辦理護照?

所以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不要說誰黑了,自己白的了嗎?思緒漫天飛舞時,胡佳佳敲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