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潘麻子的事可是惹得老查怒火中燒,聽說後來那小子又惹上了雷鳴懷書記的堂弟雷亮明。雷鳴懷此人經於算計,明面上都沒說什麼,一臉淡然的高人相。其實,真人怎麼樣?想必都是人嘛,呵呵呵……”邱茂水乾聲笑着。
“嗯老莊最近有倔起的勢頭,自然是郭樸陽給他的東風。雷鳴懷想要從老莊的手中獲得更大的利益,肯定得繼續跟我們合作。關於麻川縣委書記一職,這老頭估計也是眼巴巴盯着的。前幾次交手,他只分到了二個副職名額,心裡估計還是有窩着一股子邪火的。”王朝中淡淡的說着,用手叩了叩菸灰。
“正職那個位置一拿下,就代表那塊地盤的撐控權,雷鳴懷不想推一個正職上去,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塊地盤那個是絕不可能的。麻川的韋不理就是雷鳴懷推上去的狗。這小子很會嘎嘣,跟老查也走得很近。”邱茂水略顯憂心。
自己要坐上麻川縣委書記一職,韋不理卻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到時王朝中如果爲了跟雷鳴懷結盟,舍了自己也有可能。人心隔肚皮,雖說自己跟王朝中看上去相當的要好。
但在利益面前,王朝中絕不會先談交情的。就拿周富德來說吧,這次不是成了王朝中的犧牲品。
要論交情,周富德跟王朝中的交情絕不會比自己淺的。爲了利益,走狗烹是領導常乾的事兒。
人之趨利而行,“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兩千年前的太史公用一句話就道破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
領導欣賞你也是看到你能給他帶來利益,比如你幹出了成績,那成績猶如軍功彰一般,有你的一半也有領導的一半。
你沒什麼用處了,爲了自身利益,領導會拋棄你,或者犧牲你這個也正常,誰叫你成了他利益的檔路石,他不搬去你,他自己就得受損。寧願自己受損而不搬走你的領導,天下又有幾個。
“契機,這就是契機,也許就是我莊世誠全面翻盤的契機。”莊世誠的心裡話,想着事兒,一隻煙快燃盡了。這時,一旁的地委秘書長鄭志明提醒道:“老莊,小心着點,別燒着了。”
“燒着了?”莊世誠如夢初醒,瞅了鄭志明一眼,點了點頭,問道:“老鄭,你說說,這火怎麼燒起來。”
旋即,莊世誠狠狠地把菸蒂給按滅在了菸灰缸裡。來德平半年了,只有這個秘書長鄭志明跟自己是鐵心的。
因爲,鄭志明跟自己還是大學同學。這一點,整個地委除了自已兩人自個兒曉得外,其它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私下裡兩人老莊老鄭的稱呼着,公衆場合當然叫官名了。
“要燒火首先得有柴,而且,要燒得旺還得有人煸風點火才行。以前,太上老君煉丹時那燒火童子可不簡單。老莊,你看看,麻川縣裡什麼人適合當燒火童子,呵呵呵……”鄭志明笑了。
“好個老鄭,你倒是考究起我來了。”莊世誠笑道,旋即收斂了笑意,哼道:“咱們首先搬走柴火再說,沒柴火有童子也沒什麼用了。總不能幹拿着扇子扇空氣吧”
“妙太妙了老莊同志,估計周富德就是你搬走的第一根柴火吧而且,還是最大的一根。”鄭志明連聲讚道。
“呵呵,不但要搬走柴火,這邊,還是塞幾筒滅火器進去才行。這就叫一退一進。
對手的跟班咱們要儘量的往外搬,搬不走乾脆直接打散了。自己的滅火器咱們得多準備一些。
以後,即便是有些小火小柴的,那滅火器一打開,卟哧一聲就給滅了,沒有了火苗子和柴火,能怎麼燒?”莊世誠和鄭志明論起了‘柴火大道’來。
實則裡面喻意深刻,只有兩老狐狸清楚這裡面道道。如果給葉凡聽見,自然是一頭霧水,也許還會暗罵道:“兩巨頭湊一塊,居然聊這些無聊之事,燒柴,還煉丹呢,詭異”
“嗯吳彤兼任政法委書記,估計就是你給葉凡塞的滅火器吧。……”鄭志明若有所思。
“這個你又錯了老鄭,吳彤不光是一把滅火器,其實,這些都是相對來說的。事物並不都是一成不變的,在一定的情況下,好的有可能變成壞的,壞的也有可能轉變爲好的。”莊世誠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鄭志明自然懂,點了點頭,笑道:“嗯對葉凡來說,吳彤就是助燃劑,不過,老莊,你給葉凡選的燒火童子是誰?”
“還沒確定,方圓作爲麻川縣紀委書記,我是想把他推入副書記行列。葉凡在麻川要練丹,柴火,燒火童子,材料,什麼都得齊備才行。”莊世誠沉吟了一陣子,說道。
“應該早點着手了,趁着郭書記的東風還沒散盡下手較好。唉……老莊,你給葉凡這位練丹大師準備的東西也太多了。這小子,不能練好丹的話,那……”鄭志明說了一半,不說了。
“不會,我相信他。麻川就是一個大熔爐,我希望他能練出九轉金丹來。第一轉就是麻川,這顆金丹練好了,下邊,逐步會延展到通都區、德平區,羅州市……”莊世誠雙眼望着遠方,似乎想看透整個深遠的宇宙。
“九轉,講得好啊咱們德平的12個縣區相當於12顆金丹,老莊能搞出九轉來,大局已定了。估計麻川,就是第一轉金丹,也是最重要的一顆了。那裡雖窮,但練出的金丹卻是最精華亮燦燦的。”鄭志明那眉頭舒展了不少。
最近莊世誠一直被強勢的王朝中聯合雷鳴懷這個副書記打壓着,作爲他的同學,心裡自然不痛快。莊世誠掌控了德平局勢,他這個秘書長的權力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了。
“老鄭,你怎麼看賀海緯這個人?”莊世誠斜了鄭志明一眼,突然轉了話題。
“賀海緯,地區政法委書記,這個人,來了也有幾個月了,一直表現得很低調。
地區公安局長林天又是個強勢人物,根本就不聽使喚。公檢法三機構,他也就開過一二次會。
不過,都是走走形勢,那會,一個問題也沒解決。此人,隱藏得很深,估計現正處於‘蟄伏’或‘觀望’狀態。
如果說他肯安於現狀,那個絕不可能。聽說此人下來前還是咱們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的隊長,一向以鐵腕手段辦案,在省廳的名氣相當響的。
怪事,一到德平,真的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嗎?我看未必,他是在瞅機會,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罷了。”鄭志明那眼中有些朦朧,似霧一般,看不清楚。
“嗯蟄伏,講得很好。不過,此人到現在還處於觀望階段,估計王朝中早已伸過橄欖枝了。
不過,此人沒表態。雷鳴懷好像也跟他喝過幾次酒,估計也有說動他的意願在。
不過,好像此人也沒表態,還是在裝傻。咱們,現在也不是伸手的時候。
一伸手,估計結果跟他們差不多。有些事,倒是奇怪。此人能從省廳直接下來成爲咱們德平地委常委。
說明他省裡肯定有人支持他。怎麼下來如此的膽小怕事?林天雖說背後有着背景,但也不必怕到如此地步吧?”莊世誠也感覺疑惑。
“小心點並無大錯在德平,他一點根基都沒,再加上王朝中的過於強勢,而老莊你現在跟王朝中最多隻能說是勢均力敵。
中間還挺了個雷鳴懷,而且,孫國棟那老頭時不時也會跳出來撓撓癢,地區形勢太複雜,他採取如此態度也正常。
此人想拉攏過來,估計相當的難。不過,最近我發現一個奇怪現象,隱隱地,好像……”鄭志明說了半句,還在思忖着此事。
其實,鄭志明自然是把莊世誠的力量說大了不少,莊世誠跟王朝中的力量對比雖說差不多,但莊世誠是書記,是一把手,這個,相對來說,其實是王朝中佔了上風。
“什麼,別拖拖拉拉的,說出來。”莊世誠哼道。
“就是你親點的將葉凡同志,那小傢伙跟賀海緯的關係有點令人琢磨不透。”鄭志明一語出來了,頓時令得莊世誠都有些愣神了。雙眼中光芒一閃而逝。
喃喃道:“應該不會吧他們倆在以前,根本就沒有交集?”
“老莊,要論這行署裡的事,我比你清楚,因爲我的位置就是爲你們服務的,所以,耳目也多。
那天葉凡第一天到地委,就是賀海緯帶他去的孫國棟處報道。你說這事是不是相當的詭異?
葉凡肯定跟賀海緯認識,而且,關係,相當的好。不然,賀海緯怎麼可能那般的親自下去迎接?
還有,那天葉凡下去上任,本來是由孫國棟陪同的,可是賀海緯藉口說一起去麻川巡視,結果,也跟去了。
諸般巧合在一起就成事實了。所以,呵呵……”鄭志明又一語,更是震得莊世誠心裡頓時起了波瀾。
“你是說葉凡這小傢伙還有事瞞着咱們?”莊世誠那臉色可是有些不好看了。
自己處於這種非常困難時期,作爲自己親點的將,如果不能掏心窩子支持自己,那這枚棋子就值得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