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本來漂亮的眼睛,突然朝葉凡射出了能噬人般的仇恨眼光。當見葉凡假裝着轉過臉來時,江桃紅立即收斂了恨意,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也許是吧?”
不過,轉爾,此女裝着有些好奇樣子,問道:“不知葉縣長那位哥們叫什麼名字,能在公安部調查室工作,那工作肯定特別有意思吧?”
“這個恕我不能告訴你了,公安部調查室的同志都是相當神秘的。他們有鐵的紀律,當初我跟他因爲要好,所以,呵呵……”葉凡故事推託道,面顯爲難之急。自然是在吊江桃紅的胃口了。
“當時你那哥們都講了什麼?”江桃紅好像很巴婆似的一直在刨根問底。
“這個,恕我不能亂講。”葉凡又繼續推託,隱晦地發現江桃紅那絲恨意又冒了一絲出來。
這廝心裡又是一動,嘴裡喃喃道:“不過,這個……”
一見江桃紅那略顯期盼的眼神,這廝立即閉嘴了,聳了聳肩,笑道:“這個,跟我們也沒啥關係,不講了,再講磕襯人慌,江記者,我再帶你到處溜溜。”
“那,謝謝”江桃紅雖說失望得很,但又要裝着一臉興趣樣子轉悠了起來。
“江記者,麻川太窮了,甚至,到現在還有餓死的羣衆。你是電視臺的名流主播,在咱們德平來說名聲是響噹噹的。能不能借着做專題的機會順便宣傳一下麻川,從人文、地理、歷史、經濟、交通狀況等各個方面去闡述一番麻川的現狀。”葉凡拋出了自己打算,不管有沒用,先在江桃紅心裡打點一番總比沒講的好。
“這個有點難度,我們這次的專題主要的專注點就在當初解放軍剿匪方面,不能變成麻川經濟的宣傳片,那樣子搞就沒特色了,沒有了特色吸引不住觀衆眼球,這專題片還作來幹什麼。何況,臺裡也不會通過的。”江桃紅輕瞥了葉凡一眼,口氣淡漠。
估計心裡有怨氣,如果她真是江縣長的親戚,那就說得過去了。甚至可以說她心中對麻川充滿了仇恨,自然不會關心麻川人民死活了。
“那算啦,既然你們專注點不在此那我也沒話可說。不過,再過得二天,我們麻川人民全體動員,自己出工出力,全縣能幹的都上陣整修天車山脈,到時能不能請江記者給通融一下,給我們作個宣傳。”葉凡笑道,一臉的和藹樣子。
“哼我最討厭搞這種看上去花裡胡哨,實際勞民傷財的大型活動了。對不起,臨近年底了,我們電視臺沒空。”江桃紅一點面子也沒給小葉縣長,令得這廝面上有些尷尬。至少,江桃紅沒把面子工程四個字給噴出來,也算是給小葉縣長留了點面子。
心裡哼道:“**還真是牛氣,電視臺就了不起啦。老子好歹也是一縣長,這般低聲下氣地求你了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不給面子也說得過去,至少話也要說得委婉一些吧……”
這廝心裡不痛快,嘴裡卻是笑道:“呵呵,江記者一定會認爲我又在搞什麼政績工程,面子工程了。
說句實話,作一個官員,有時也的確得搞些這方面的光鮮事。上級領導才能看到你的成績。
不過,這一次我完全沒有這方面打算。天車山,想必江記者坐車上山下山時也有所感覺。
那裡每年都得因翻車失去二三十幾性命。有人成了孤兒,母親失去了兒子,妻子失去了丈夫,男人失去了女人,唉……就拿這次修路來說吧。
我們政府只能出點饅頭湯水錢,其它工錢都出不起。是老百姓們自己投工投勞,說白了,是出白工,他們的漏*點,他們修路的熱情,難道還不能成爲地區電視臺報道的熱點?”葉凡倒是顯得很是真誠。
不過,江桃紅就像茅坑裡的石頭疙瘩,對這事好像漠不關心,冷冷哼道:“我還是那句話,電視臺沒空。領導安排的事還拍不完,哪有空去拍你們修路。再說,葉縣長不是爲了面子工程,還拍來作什麼?”
江桃紅那臉上的一絲不屑又冒了出來。
“在你心中認爲,當官的都是爲了那個是不是?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至少在我葉凡身上,這件事絕對不是,哼”葉凡略爲生氣了,冷哼了一聲不再理她。
自個兒就出了房間,回躺椅上繼續搖着自已的生活了。原本有的一絲同情心,這下子全給化爲烏有了。
這廝甚至有些惡毒地想,如果此女真是江縣長的女兒什麼的,老子還查案,查個球
“嗯,我在葉縣長這裡,你們過來吧。”江桃紅接完電話,放下電話後,走了出來,說道:“葉縣長,也許你認爲我是個無情的人,但這是我作人的準則,估計孫部長他們快到了。”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地區組織部部長孫國棟那略顯蒼啞的聲音笑道:“葉縣長,好雅興啊”
“雅興,難得如此啊,人家說偷得浮生半日閒,說句實話,到麻川這麼多天了,就今天悠閒一點。前段時間到處跑路,像叫化子一樣,地區那些部門領導看見我,像趕蒼蠅一般揮着蒲扇一扇子就過來了。呵呵,這麻川,日子難熬啊孫部長,請坐。”葉凡打着哈哈,迎了上去。
“呵呵,葉縣長,日子總得要過,麻川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別太心急,有的事,得慢慢來,心急也喝不了熱豆腐的。”孫國棟一屁股坐在了另一張躺椅子上,搖了起來。
不一會兒,農媛媛、車紅軍也進來了,趕緊泡起茶來。最後進來的是孫明玉部長,不過,他身旁還跟着一個身着紫色衣衫的美貌女子,跟農媛媛長得點一點像,估計就是那位令孫明玉頭疼得很的農蓮蓮了。
“呵呵呵,明玉部長,帶得美人歸啦?”葉凡故意刺激孫明玉,因爲剛纔車紅軍已經偷偷給自己彙報過了,說是孫國棟部長出面也沒搞定這事更新o,好像是對岸江賓縣的農家家人反應非常的強烈,一點也沒給孫部長面子。
這個也正常,孫國棟雖說在德平能呼風喚雨,但在對於河對岸的農氏家族家人卻是沒法子使喚動的。人家是江都省江賓縣人,孫國棟能量再大,也不能跨省管轄。
剛纔在農家,農蓮蓮已經哭成淚人。農蓮蓮母親尋死覓活的,鬧得不可開交。
農蓮蓮夾在中間,自然難過了。農蓮蓮的哥哥農閣東態度還不錯,一直在勸着父母親,不過,好像沒啥用。因爲這個又牽扯出了另一樁婚姻。
農閣東的女朋友也是江賓縣人,好像其父在江賓縣也還有點來頭。給農閣東提了個唯一的條件,他啥時提拔升官了再登其家門。
所以,農蓮蓮的母親爲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只好硬起心腸去刁難女兒了。
農蓮蓮的母親韋紅梅本來以爲憑着孫家在德平的名頭,幫自己兒子農閣東搞一個副鎮長作作應該不難,誰知,這裡面又牽扯出另一個**煩來了。
孫國棟去江賓縣找過人,不過好像沒走通。人家面上是客氣,什麼近鄰縣,兄弟省。孫國棟背影一轉,人家不認人了。
“唉讓葉縣長看笑話了。”孫明玉明顯的是有些沮喪,焉頭達腦的令人好笑。一旁的農蓮蓮那眼眶一紅,那淚自個兒又出來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唉……”葉凡嘴裡自然地就念叨出了這句話,與葉若夢的過往又浮現在了眼前。
現場人聽到這句略顯悲涼的語句,也是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倒沒人發出聲音來。
良久
葉凡轉頭,笑道:“讓大家見笑了,孫部長,去過江賓縣嗎?”
“去過不下三回了,什麼人都找過,沒用,唉……”孫國棟一下子好像顯得蒼老了許多,顯得相當的無奈樣子,也有他這個地區組織部長做不到的事。
“怎麼會?”葉凡有些不明白了,心道不就一個副鎮長,你孫國棟出面用錢砸也能砸出來呀一萬不行二萬,二萬不行五萬,還能不搞定,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牽拌着。
“唉……葉縣長,說給你聽聽也無妨,反正也不是什麼很丟臉子的事。
本來是能弄下來的,後來殺出一匹黑馬。江賓縣黨羣書記蔡中明的兒子蔡東對蓮蓮也有意思。
那次他跟蓮蓮的哥哥一起吃飯,當時蓮蓮也在,本來蔡東跟蓮蓮的哥哥農閣東關係還行,隱晦地提出了這事。
閣東知道蓮蓮跟明玉的關係,所以直接拒絕了,誰知蔡東那人記恨心特別的強,聳恿他父親蔡中明出面從中作梗。
江賓縣的劉書記自然不會爲了我們德平的人去得罪蔡中明瞭。這事,估計是難以走通了。
想不到我孫國棟幹組織工作幾十年了,經我手提拔的官員沒上上千,也有幾百了吧。
結果怎樣?連一個副鎮長職位都弄不下來。人家說,隔行如隔山,我也想說,隔省如隔天啊”孫國棟感嘆道。
“原來如此”葉凡應了一聲,這時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