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感慨萬千,蕭伍是他前世最好的朋友,今生再次相遇,蕭伍對他忠心耿耿,是他最好的兄弟,但卻有一定的身份懸殊,他想和蕭伍成爲知交好友也不可能了……
夏想索性脫掉上衣,將後背朝向蕭伍,笑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點碰傷而已,不嚴重。”
夏想後背上的撞傷已經減輕了許多,正在好轉,但依然可以看出上面淤痕。蕭伍只看了一眼,胸中就有怒火洶涌:“領導,您一句話,我直接幹掉兇手爲您報仇。”
夏想嚇了一跳,一臉嚴肅地說道:“以後不許再有這種想法!有些事情必須要走程序,否則你殺了他是解了恨,但也賠了你一條命,豈不是得不償失?你就在燕市好好地替我照顧好老錢和他的家人,還有經營好江山房產,聽到沒有?”
蕭伍立刻老實地回答:“我知道了。”
又說了幾句長基商貿的現狀,暫時還沒有太大的進展,李沁那邊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夏想聽了也就放了心,別在這個時候元明亮再突然加大力度購進樓盤纔好。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有點過於擔心了,元明亮有他自己的計劃,不會因爲他的受傷而改變策略,而且市場規律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改變的,元明亮的運作,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元明亮的事情暫時不用操心,最關鍵是省市的局勢,以及如何對付付先鋒!
念頭才起,就聽到外面人聲嘈雜,然後門一響,梅曉木、梅曉琳、梅昇平依次進來,再看後面,還有邱緒峰和邱緒蝶,再後面,是一臉不快的古玉。
古玉纔不管蕭伍是誰,直接跑到夏想牀邊,不滿地說道:“你說他們多煩人?明明知道你需要休息還都成羣結隊地來湊熱鬧,真是氣人,我攔都攔不住!”
邱緒蝶人未到,笑聲先到了:“古玉,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攔我們?夏想的正牌夫人和副夫人都沒有反對,你連他的情妹妹都不算,爲他出頭,名不正言不順……小丫頭,快到一邊休息一會兒去,現在沒你什麼事了!”
邱緒蝶的潑辣和大膽是古玉遠無法相比的,一句話就讓古玉面紅耳赤,狠狠地瞪了邱緒蝶一眼:“怪不得你離了婚,滿嘴放炮,哪個男人敢要你?”
邱緒蝶毫不在意:“離婚有什麼不好?我一個人還樂得清靜,想找哪個男人就找哪個男人,做一個隨心所欲的女人多好。哪裡象你,明明喜歡夏想,卻又裝模作樣不敢說。”
“真沒臉!”古玉說不過邱緒蝶,大羞,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敬了邱緒峰一句,“你也不管管你姐姐,成什麼樣子了!”
邱緒峰一臉苦笑,看了夏想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要是別人前來,夏想可以託大不動,但梅昇平特意從燕市趕來京城看他,這份心意他得領情,就忙着要下地。他剛一動身子,梅曉琳就搶先說了一句:“聽說你後背受了傷,就別動了,又沒有外人,不用在意虛禮!”
梅曉琳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梅昇平是猜測,梅曉木是不解,邱緒峰是疑惑,邱緒蝶是置疑,總之所有人都眼神複雜地看向梅曉琳,讓梅曉琳自知失言,頓時如芒在背,渾身不得自在,恨不得也和古玉一樣轉身就走。
可是不能走,一走,就更讓人無端猜疑了。
還好夏想及時替她解了圍:“我最佩服兩位美女,一位是邱姐姐,她敢作敢爲,敢作敢當,直言不諱,有真性情。另一位是梅姐姐,她快人快語,想到說到,從不虛僞客套……”
邱緒蝶打斷夏想的話:“我真有你說得這麼好?那好,今天晚上我就留下來照顧你好了,你可別嫌棄。”
邱緒峰一臉無奈,衝夏想擺了擺手,意思是他管不了她。
梅曉琳不理邱緒蝶對夏想的挑逗,也不接夏想的話,而是問道:“傷勢好點沒有?”
梅昇平也不願多聽邱緒蝶胡鬧,也關切地問起了夏想的病情。
梅昇平和邱緒峰同時前來看望夏想,不過是在醫院門口偶然遇到的巧合罷了,否則他纔不會和邱緒峰同時出現。
梅昇平特意從燕市返回京城,一是爲了他和夏想之間的交情,二是也是想和他談談最近省裡的局勢。不想不巧遇到了邱緒峰,他就知道今天和夏想暢談的想法要落空了。
邱緒峰也是抱了一樣的心思,本來也想好好和夏想談一談,無奈邱緒蝶聽到夏想受傷的消息之後,非要跟來,他沒有辦法阻止她,只好由她。又在門口遇到了梅昇平一行,心裡就更是乾脆徹底斷了念想。但許多要和夏想想說的話說不出來,也是憋得難受。
邱緒峰得知夏想受傷的消息之後,第一反應是震驚,隨後意識到肯定是付先鋒的黑手,又聽到對方下手之狠,招招要取夏想雙腿,他一瞬間就在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幾乎出離了憤怒!
一直就聽說過付先鋒的陰險和手腕,沒想到,他居然陰險狠毒到了如此地步,邱緒峰盛怒之下,立刻打電話回家,和老爺子商議對策,以應對即將錯綜複雜的燕省局勢。
邱緒峰心裡清楚,付先鋒出手動了夏想,各方震怒之下,付先鋒討不了好去,夏想重回燕市之時,就是燕市局勢全面複雜之日。邱家,應該早做打算纔是。
老爺子也聽說了夏想的事情,也是覺得不管是誰暗下的黑手,都做得太過分了。他對邱緒峰及時看到燕省局勢即將到來的動盪深感滿意,邱緒峰比前成熟多了,也知道未雨綢繆了,進步了不少。
老爺子微一思忖,讓邱緒峰立刻着手做兩件事情,一是即刻回京,二是回京後第一時間去看望夏想……
老爺子的吩咐正合邱緒峰之意,他就立刻動身返回了京城。
只是不成想和梅昇平不期而遇,還有梅曉琳和梅曉木。梅曉木見就見了,倒沒有什麼,主要是梅曉琳的出現,讓他微微有些尷尬。當初邱家提出退婚是以梅曉琳不能生育爲由,現在梅曉琳生了女兒,當初的理由就成了笑話,讓他有點不自在。
梅曉琳卻並不多看他一眼,也不和他打招呼,讓他心裡踏實了一點。相見無言,無愛也無恨,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相比梅昇平和邱緒峰兩人的複雜心思,梅曉琳的心思很簡單,就是來看看夏想傷得如何。她見夏想並無大礙,就放心了不少。不管怎樣,夏想是她女兒的親生父親,愛與不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之間有一個永遠的紐帶無法割斷。
世界上比愛情更長久的是親情。
梅曉木更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夏想爲人還不錯,幫了他許多,理應來探望探望。
梅昇平還沒有和夏想說幾句,只是含蓄地一提省裡的局勢,夏想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就笑:“梅部長應該已經能夠猜到我受傷和省裡局勢之間的聯繫,所以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可以了。”
邱緒峰才聽到省裡風向有變,崔向竟然和葉石生又走到了一起,不由心中一驚,又經夏想點明,頓時明白了付先鋒的劍鋒所指之處的利害關係。
梅昇平大有深意地看了夏想一眼,一臉淺笑,心想小夏又借他之口向邱家暗示了,看來,小夏是鐵了心要和付先鋒作對到底了。也是,付先鋒太過分了,手段太下作了,就是他也氣憤難平,要不是現在人多眼雜,他早就開口罵付先鋒一頓了。
倒是梅曉琳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以前一直覺得邱家天性涼薄,現在才知道,付家才最陰險。付先鋒更是寧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他的性格。邱緒峰,你有這樣的一個親家,是不是覺得挺有面子?”
邱緒峰還沒答話,邱緒蝶就搶先說道:“曉琳你別說,我還真不太喜歡付朵朵,嬌滴滴的一點也不大氣。我還是喜歡曉琳的脾氣,說一不二,乾脆利落,不喜歡有事藏着不說,拿着捏着的,讓人看着難受。緒峰,要不你和付朵朵離婚算了,別要她了。”
邱緒峰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理也不理邱緒蝶。
連若菡、曹殊黧吃飯回來,推門進來,見一屋子的人,不由都微皺眉頭,待看清都是誰時,才稍微舒展了一點。
曹殊黧還好,態度平和地和衆人一一打過招呼,下意識地多看了梅曉琳幾眼。作爲剛生過孩子的母親,她敏感地發覺梅曉琳也是生育不久。
梅曉琳也見過曹殊黧,不過沒有過多地接觸過,她對曹殊黧點頭一笑,又看了連若菡一眼,見連若菡看也不看她一眼,也就不再理會連若菡,心裡卻想有什麼了不起,不一樣是夏想的身後人。
不過又一想好歹連若菡還深得夏想寵愛,而她卻什麼也得不到,不由心中憤憤不平。隨即又想到曹殊黧也真是一個少見的好女人,居然能和連若菡和平共處,而且看樣子兩人關係還很密切,到底是夏想的水平高,還是曹殊黧的心腸好?
不止梅曉琳驚訝不已,梅昇平、邱緒峰和蕭伍幾人,都站在男人的立場之上,對夏想身邊兩個女人親如姐妹大加讚歎。梅昇平還好,畢竟身爲長輩不好有什麼羨慕的想法。邱緒峰和蕭伍都不約而同地想,做人當如夏想,左擁右抱,兩妻同堂。
當然,邱緒峰更深的想法是,如果梅曉琳也是夏想的身後人,三女相聚,再相安無事的話,夏想就可以出一本馭女方面的著作了,絕對暢銷。
邱緒峰對夏想在這一方面的高超的手腕佩服得五體投地,要讓兩個普通女人和平共處並不難,但曹殊黧是書記千金,連若菡是吳家千金,兩人都不是非同尋常的女子,能夠如此相處,不得不承認夏想的魅力過人。
對了,還有一個古玉,如果古玉也在,三女同堂,夏想簡直就是所有男人的偶像了……邱緒峰的念頭剛起,古玉就從外面推門進來,先是和曹殊黧說笑幾句,又和連若菡也說了幾句,儼然也有和平共處的跡象,就讓邱緒峰微微張大了嘴巴,驚訝得不知所以。
梅曉琳的眼中的失望之色卻越來越濃,又見曹殊黧抱着孩子,一言一笑端莊大方,目光不離夏想左右,而連若菡平常冰冷如仙子,現在在夏想面前,也是低眉順眼,沒有一點傲氣,就讓她的心越沉越深,她就知道,她既沒有曹殊黧的秀麗,又沒有連若菡的雅麗,更沒有古玉的清麗,在夏想的心目之中,她沒有一席之地。
梅昇平看出了梅曉琳的失落,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也無法說清,就提出告辭。夏想想要下牀相送,曹殊黧沒反對,連若菡沒發話,古玉卻說:“你躺着別動,我替你送好了。”
連若菡眉毛一挑,沒有說話。曹殊黧眼睛一轉,將孩子交到連若菡手中,笑道:“我和你一起送送客人。”
邱緒峰暗道,正室就是正室,大方得體。
梅曉琳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夏想真有眼光,怪不得非娶曹殊黧爲妻,原來曹殊黧確實有過人之處,不但嫺靜,更有賢慧之德。
梅曉琳不免多看了連若菡一眼,心中不服,別看你出身比曹殊黧好,在我眼中,你確實不如曹殊黧有賢德。
連若菡根本沒注意梅曉琳的挑釁的目光,她抱着夏東,一門心思就落到了夏東身上。梅曉琳見夏東十分可愛,不由想到梅亭,心中大概做了一個比較,覺得夏東雖然眉目長得十分順眼,但還是象媽媽的地方多一些,不如梅亭象爸爸的地方多。
曹殊黧和古玉一起送衆人出門,夏想告了個罪,只坐在了牀上沒動。梅曉木走在最後,就突然小聲對夏想說了一句:“付先先今天也想來,我沒答應,沒帶她。”
夏想搖頭一笑,付先先是沒頭腦還是怎麼着,她來看他,是爲了給付先鋒難堪,還是要看他的熱鬧?她也不想想,來了後不被人打走纔怪。
算了,隨她去,本來是一個瘋得不成樣子的丫頭,不可以常理度之。只是不知道付先鋒現在是不是和他在火樹大廈之時的感受一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儘管付先鋒已經對即將到來的狀況有所猜測,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事態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他剛回到家,一進付家別墅的院門就先遇到了付先先。
付先先看了付先鋒一眼,眼中全是憐憫和諷刺,幸災樂禍地說道:“付先鋒,你要倒黴了,還是大黴,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站住,回頭一笑:“忘了告訴你,我和夏想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根本就沒有和他上牀!上次你聽到的聲音是我正在健身。你慘了,你傻了,你打錯人了……”付先先還不忘吐吐舌頭,衝付先鋒做了一個鬼臉。
付先鋒愣住了,呆了半晌,眼見付先先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口之時,突然怒吼了一聲:“你騙人!”
付先先也不回頭,只是伸出了中指衝付先鋒晃了晃,揚長而去。
付先鋒心中有無數聲音在響,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付先先肯定是在騙他,她一直沒有真話,被家人慣壞了,思想開放,性格多變,想到做到,一點也不顧忌後果。如果她和夏想上牀,他倒寧願相信是真實。但她說當時在健身,他就覺得是付先先在故意嘲弄他奚落他。
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付先鋒帶着憤恨不平一邁進屋門就感覺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讓他差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擡頭一看,才注意到客廳之內坐滿了人,以爺爺爲首,坐在正中,旁邊分別是大伯、爸爸和叔叔,付家的直系親人全部到齊。
再看坐在正中的爺爺一臉怒氣,爸爸一臉凝重,大伯和三叔也是對他怒目而視,付先鋒心中打了個激靈,自打他記事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隆重的場面,他就知道壞事了。
還是壞了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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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主動發問,爺爺怒喝了一聲:“跪下!”
付先鋒倔勁上來,硬挺着說:“我沒犯錯,爲什麼要罰我跪?”
“你還強詞奪理?”付老爺子鬚髮皆張,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魯莽行爲,給家族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知不知道吳家老頭動了真怒,現在我們處處受到制約,舉步維艱!”
“先鋒,你現在翅膀硬了,本事大了,做事情也不用考慮後果了,是不是?”陰陽怪氣的聲音是付先鋒大伯付伯舉一貫的腔調,付伯舉對付先鋒最看不順眼,一有敲打的機會,絕不放過,“你好歹也30多歲的人了,還是市委副書記,做事情就不能多用用腦子,考慮一下前因後果?你說你找人暗算夏想,這是有政治智慧的人做出來的事情?我對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