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記好!”夏想聽到陳皓天的聲音,很高興,他知道陳皓天的來電必定涉及到一項重大的國家政策的實行,“陳書記說有好消息,肯定是天大的好消息。”
“呵呵……”陳皓天笑了一氣,卻不急着切入正題,“聽說你在西省推動能源型經濟轉型,進展得很順利?”
“不敢說很順利,只能說還算順利。”夏想很誠懇地說道,“只願我的努力,能爲西省人民真正地做一點實事,或許有一天等我老了,再到西省故地重遊的時候,看到藍天白雲,看到在陽光上奔跑的孩子,我能欣慰地一笑。”
“……”陳皓天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感慨萬千地說道,“有多少官員會把百姓的幸福真正放在心上?如果每個黨員幹部都能有普世情懷,國家和民族的未來,才大有希望。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夏想,你的開拓之路,歷史將會銘記!”
“希望有一天,媒體也好,黨員幹部也好,都不再認爲現在的幸福生活是黨和國家的恩賜,而是靠自己的雙手所得,中國就有了實現民主的基礎。”
作爲當今國內頂尖的政治人物之一,陳皓天能說出上述一番話,並且將實現民主聯繫起來,就讓夏想對陳皓天更多了認識,也更期待陳皓天在最後半年多的任期內,能夠引領嶺南作爲國內第一個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省份,邁向更大的成功。
“黨中央、國務院已經正式批准嶺南爲國內第一個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省份!”陳皓天終於說出了夏想最期待的一件事情,“不日將會對外宣佈。”
終於塵埃落定了,嶺南成爲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省份,比西省的能源型經濟改革的試點更有開拓意義。西省的能源型經濟改革只是經濟轉型,不涉及到政治體制。而嶺南的政治體制改革,是國家政治生活之中的大事,尤其是在十八大召開之前拋出嶺南爲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其影響深遠,並且也爲十八大之後的政局,奠定了基調。
但必須要說的是,國家之所以下定決心要在嶺南推行政治體制改革,也是基於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初見成效的促進。換言之,正是夏想努力的結果,才促成了嶺南作爲政治體制改革試點省份提前提上日程的成功。
一般而言,到了陳皓天的級別,許多話都不會說得太明,尤其是陳皓天不喜歡直接表態的性格幾乎人人皆知,但他在夏想面前卻就是喜歡有話直說,或許每個人都有兩面性。
“總書記和總理之所以下定決心拍板,在十八大之前的敏感時期讓嶺南成爲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點省份,你在西省的工作也起到了正面的促進作用,夏想,期待你在西省有更大的作爲。”
車窗的夜色璀璨而多姿,夏想卻無心欣賞,回味陳皓天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心潮起伏不定。從當年的一介平民,甚至連自身前途都在別人手中掌握,在官場的大門徘徊,不得其門而入,而到今天,他身居高位,不但可以爲百姓造福,還可以間接影響國家政策的走向,爲實現心中的十年藍圖,正堅定不移地向前穩步推進,十幾年的時光呼嘯而過,他的身份、地位和權勢今非昔比,但一直不變的還是爲國爲民的平民情懷。
夏想的心情平靜而遼遠,一時間想起了許多前塵往事,或許等他老了,真要從頭到尾到他歷任之地走一走看一看,將自己的經歷和心路歷程付諸文字,寫成一本可以留待後人評說的回憶錄。
到了聚會的九景山莊時,電話又響了,唐天雲說道:“領導,要不我來接?”
夏想知道唐天雲是想替他擋駕,他擺擺手,還是親自接聽了電話:“陳總,有事?”
是陳豔來電。
今天的聚會,沒有通知陳豔——陳豔已經堅定了立場,不再搖擺,她在西省地電重組之中的分量並不重,也是夏想對她還是缺少足夠的信任。
陳豔還是未開口先笑,笑聲很輕佻:“夏省長親自接我的電話,真是榮幸……”
夏想微一皺眉:“我時間不多。”
陳豔聽出了夏想語氣中的不耐煩,忙收起輕浮,一本正經地說道:“江安被江剛送到了京城的戒毒所,而且還有可能安排出國。還有,江剛要求我立刻去和他見上一面,如果不去,後果自負。”
夏想微一沉吟,知道安排老婆孩子出國,是貪官或富豪在準備後路了,江剛的老婆一直就在國外,現在要送兒子出國,就證明江剛準備孤注一擲了。
“哦。”夏想淡淡地應了一聲,直接過濾了陳豔的最後一句,對於陳豔和江剛之間的矛盾如何解決,他不會發表傾向性意見,也相信陳豔能應付得來。
“王向前也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他見面,說只要我答應他……他就可以……”陳豔咬着舌頭,故意以誘惑的語氣,想打動夏想,以試探夏想對她本人是否有想法。
夏想身經百戰,豈能被陳豔的小小伎倆引誘成功,他呵呵一笑:“陳總,我要開會了,再聯繫。”
手中握着已經掛斷的電話,身穿一身輕紗睡衣的陳豔滿臉潮紅,是潮紅不是緋紅,就證明她是又羞又怒。漂亮的女人雖然自恃擁有天生的美貌武器,但對無動於衷的男人也缺乏足夠的自信,尤其是面對優秀的男人,她的魅力在夏想面前一直沒有殺傷力,她就不免有惱怒之意。
陳豔沒有察覺的是,正當她心中幽怨之際,在對面的大樓上,有人手持高倍望遠鏡正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也是陳豔太過自戀,晚上不拉客廳窗簾,或許潛意識時渴望被人偷窺。
危險隨着西省局勢的日益緊張,而一步步逼迫了陳豔。
……
危險並沒有逼近夏想。
吸取了在嶺南的教訓之後,老古也不敢再讓夏想以身試險了,特意調宋義和盧立到夏想身邊不說,還再三叮囑宋義和盧立必須形影不離夏想左右。
夏想是古玉孩子的父親,儘管是可能永遠也不會公開的父親,但老古對夏想的關愛,因古玉的懷孕,已經上升到了更高的層次。
再者夏想畢竟是正部級高官,警衛力量再次加強,又有蕭伍和哦呢陳提前來到晉陽打了前站,因此在西省一任,雖然夏想觸動的利益集團的勢力更龐大,又有衆多私人保鏢的非法武裝爲後盾,但江剛也好,許多恨夏想入骨的煤老闆也好,都不敢亂來硬來。
也是在初期之時,就有一股神秘的軍人隊伍從天而降抓捕了前去協助桑天良逃跑的私人保鏢,消息傳出之後,想暗中對夏想下手的一些人立刻就打消了念頭,不敢再以卵擊石了。
但夏想今天和季如蘭等人的會面,身後還是有了尾巴,他一下車,宋義就近前小聲說道:“領導,有尾巴,要不要處理一下?”
夏想微一搖頭:“隨他去,只要他們不動,就不理會。要是有動靜,別手軟。”
“是!”宋義最欣賞夏想氣勢過人的一面。
夏想在唐天雲的陪同下,來到九曲十八彎的雅間,季如蘭、嚴小時、李沁和付先先已經恭候多時了。
其實之前,在重組西省地電各項事宜之上,季如蘭、嚴小時、李沁和付先先已經達成了一致,就出資比例、股權分配和重組之後的收益等,簽署了協議。可以說,四女之間已經沒有爭議了,西省地電重組最大的難題在於西省地電內部的阻力和國家電網的阻攔。
西省地電對重組持謹慎歡迎的態度,幾名主要領導,有一半支持,三分之一堅決反對,另有一部分觀望。堅決反對和觀望者,都是王向前的勢力。
王向前對西省方方面面的影響,無處不在,確實是夏想在西省前進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甚至比雷治學還棘手。好歹雷治學可以被他用調虎離山之計調離,雷治學的根基不在西省,心也不在西省,而王向前的根基和心全在西省。
一見面,季如蘭就先開口說話了——似乎季如蘭一加入,就有後來居上的意思,隱隱有在幾人之中坐大之勢——她報告的也是好消息:“京城方面傳來消息說,獲得了初步的進展,對明天召開的重組大會,是利好消息。不過我擔心的是,西省地電內部反對的聲音,會不會突然就多了起來?”
“明天就知道結果了。”夏想沒有正面回答,呵呵一笑,“今天召集大家坐在一起,只談一件正事,我就問一句話——錢,都準備好了沒有?”
四女轟然笑了起來,付先先白了夏想一眼:“第一次見你這麼財迷。”又說,“早就準備好了,你的事情,誰敢不積極?”
季如蘭莞爾一笑,雙眼笑成了月牙:“現金轉帳還是現金支票,隨你要。”
李沁點頭:“隨時可以提出10億美金。”
嚴小時的聲音最是柔弱,也最輕:“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讓你爲錢的事情操過心?”
夏想哈哈大笑,女子軍團的戰鬥力向來強悍,他一拍桌子:“好,下面就開始今天聚會的最重要的一項……吃飯。”
在夏想和女子軍團歡聲笑語的同時,王向前和江剛也暗中見了一面,就一件即將轟動西省的大事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