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由衛辛和宋一凡共同引起。
衛辛喜歡安靜和獨處,也就是和宋一凡親近一些,和連若菡也稍有隔閡之感。其實連若菡此次回國之後,很希望衛辛能夠幫她,她身邊缺少一個助手,如衛辛一樣事事細心又讓她無比信任的人選,還真不好找到。
李沁不算,李沁是獨擋一面,是整個計劃的具體實施者,連若菡躲在幕後操縱,李沁忙碌在前,如果再多一個衛辛相助,至少可以讓連若菡輕鬆不少。
衛辛卻偏不,也不知她到底出於什麼心理,反正她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之上。儘管連若菡開出的條件,比衛辛名下的小公司十年的利潤都多。
衛辛的固執是因爲她對夏想的執念。
曹殊黧不可能幫連若菡多少,曹殊黧是散淡的性子,最喜歡的工作是相夫教子,而不是商場搏擊。衛辛的性子和曹殊黧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她無夫可相無子可教,只有一心的守望。
她只想用一生的時間來守望夏想。
衛辛連連若菡以友情和重金相請,都不爲所動,江安憑藉十幾億的身家,就想贏得她的芳心,而且開的車還是寶馬,衛辛對他看上眼纔怪了。
管他是高富帥還是富二代,只要開寶馬,在衛辛心中就直接被判了死刑,無他,只因夏想並不喜歡寶馬的張揚。
其實也不是寶馬張揚,而是寶馬在國內被富二代官二代毀了名聲。
衛辛也和宋一凡一樣,認爲江安對她的追逐以及雷小明對宋一凡的追逐,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時間一久,兩個所謂的高富帥興趣消失,也就轉而追求別家姑娘去了。高富帥的熱情只有三分鐘……
但衛辛沒有料到的是,不但雷小明對宋一凡一往情深得好象真的找到了可以廝守終身的愛情一樣,江安對她的追求也是風雨無阻,從不間斷!
衛辛就由以前的頭大變成了現在的頭疼。
儘管她已經明確地告訴了江安,不許再來煩她,她永遠不會答應他的求愛。江安卻永遠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嘴上答應得挺好,一轉身,卻又變戲法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送花、送表、送車、送房,總之你所能想象到的人生所需要的一切,他都能送出。
而與此同時,宋一凡對雷小明也是不厭其煩,幾乎要發瘋了。
雷小明衛辛也見過,相比之下,如果非要讓衛辛類比一下的話,她還是比較羨慕宋一凡,畢竟相比之下雷小明比江安還文雅一些,同樣是高富帥,差距也很明顯。
儘管說來,其實江安和雷小明都和西省有關係,或者更準確地講,江安是西省人而雷小明不是,但二人都在西省有經濟利益。
雷小明開路虎,說話含蓄,還留過學,假裝也好,做作也好,至少還表面上紳士一些。而江安在嬉皮笑臉之下,掩藏着一副赤裸裸的暴發戶嘴臉,時不時會流露出一句話極有內涵的話:“我家有五個礦。”
幾乎讓衛辛嘔吐。
衛辛在京城既無背景,又無權勢,又不想一點小事就驚動夏想,就一直沒將事情告訴夏想,也沒告訴連若菡。但她的忍讓和溫和的拒絕態度卻被江安誤以爲是軟弱,是半推半就,江安實在是喜歡衛辛的柔弱,讓他心癢難止,又查不出衛辛真有什麼後臺背景,雖然衛辛有一個好友宋一凡是宋朝度的女兒,但宋朝度是吉江省委書記,管不到京城,更管不到西省。
他就決定鋌而走險了,況且他認爲,女人的身體,天生是爲男人準備,失身能算什麼大事?大不了他用錢擺平一切,他家裡有五個礦!
五礦公子江安正要精心策劃一出讓衛辛自動上了他的龍牀的大計時,就意外認識了雷小明。
說來五礦公子江安雖然家中有錢,但卻無權,而雷小明雖然不是西省人,但家裡在西省也有礦,而且還是七個,但和江安直接經營不同的是,雷小明是控股,是幕後經營,相比之上,他就比江安文明多了。
最主要的是,雷小明的父親雷治學是西省省委書記。
單單是西省省委書記,也不算什麼,畢竟宋一凡本身就是省委書記千金,而就夏想而言,認識的省委書記也是很多。但雷治學卻非常人,不僅僅因爲他是西省的省委書記兼省人大主任,而且還因爲他年輕得驚人。
雷治學今年49歲!
和古秋實同年生人的雷治學,也是官場之上的一匹黑馬,43歲時就擔任了農業部部長。43歲的正部,當年也是轟動一時。如果他比夏想稍有不足的一點是什麼,就是他邁入副部時是39歲,比夏想晉升副部的年齡大了幾歲。
但如果研究雷治學的簡歷就會發現,雷治學的升遷歷程簡單明瞭得驚人,02年副部,06年正部,09年之前一直未出京城,09年初出京城,就由農業部長空降爲省委書記。
實際上在原先的歷史時空中,宋朝度所在位置正是雷治學現在的位置,但歷史改變了,宋朝度橫空出世,搶先一步擔任了吉江省委書記。但強大的歷史慣性之下,雷治學的上升勢力絲毫未減,依然是初出京城便以46歲的年紀擔任了省委書記。
雷治學的簡歷清白,背景不可查,但夏想卻清楚得很,如果說反對一系推出周鴻基,是爲了對他的制衡,那麼雷治學就是和古秋實同時成長的強勁對手。
當然,此時夏想還不知道他和雷治學之間即將有一次意外的交集,也不清楚京城之中,五礦公子江安和雷大帥雷小明一見如故,一拍即合,正在醞釀一次獵豔行動。
此時的夏想,剛剛回到羊城,就聽到了關於嶺南人事變動的消息。
……
關於此次嶺南部分省委領導的職務變動,中組部的批覆是前所未有的快速,首先批准了唐其名擬任省委秘書長的決定,隨後又批准了申家厚小幅前進一步,擔任常務副省長的決定,最後對劉金南擬任副省長也沒有反對。
卻獨獨壓下了葉天南轉任省紀委書記的提名。
夏想一到省委,剛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接聽之後,原來是許冠華。
許冠華興致勃勃要向夏想彙報一下羊城軍區清洗行動的最新進展,以及古老最新的指示精神,就是即將在燕市舉行的第一次聚會已經初步敲定了時間地點,不料還沒等許冠華說個明白,葉天南就敲門進來了。
葉天南一臉焦急,見夏想正在打電話,欲言又止,夏想就放下了電話,說道:“天南,怎麼了?”
其實他知道葉天南因何而來。
“夏書記,中組部方面對我轉任省紀委書記沒有批覆。”平常的鎮靜消失不見,葉天南很有急躁之意。
也是,涉及到自身的切身利益,由閒職的統戰部長,前進一步擔任省紀委書記,離葉天南當年的省委副書記一職又接近了一步,葉天南自然心中十分期待。但卻不想有可能一腳落空,他不急纔怪。
中組部沒有批覆,就是既不反對也不同意,是擱置,擱置就是再議,再議的話,就危險了。
“我剛回來,還沒有具體瞭解一下情況,等我和陳書記碰個頭。”夏想也不是敷衍葉天南,而是要先徵求一下陳皓天的意見,他作爲省委副書記,雖然和吳才洋關係不錯,也不能直接越過陳皓天,一個電話就打到中組部。
葉天南意識到他的失態,微微尷尬地一笑:“讓夏書記見笑了,我是關心則亂。不過……”他微一遲疑,似乎想了一想,還是說道,“聽說吳部長想提名別的人選,正在積極運作之中。”
葉天南的言外之意是想請夏想加緊活動,否則等中組部敲定人選之後,再要更改就難了。即使是總理也不好直接出面干涉一名副省級幹部的調整,畢竟在副省級幹部的任命上,中組部還是有一定的自主權。
尤其如果是吳才洋親自擬定的人選,就連總書記也不會提出更換。
“拜託夏書記了!”葉天南一臉誠懇,鄭重其事地衝夏想一抱拳。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在湘省意氣風發的葉天南,處處壓夏想一頭的葉天南,現今不但唯夏想馬首是瞻,還抱拳向夏想低頭,也不失爲識時務者爲俊傑的本色。
夏想點頭:“好說,好說。”他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真心要替葉天南問個清楚,畢竟夏想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葉天南來嶺南之後,對他的幫助不少。
隨後夏想到了陳皓天的辦公室,向陳皓天彙報了一下在季家的簡短經過,陳皓天就主動談到了嶺南省委班子的調整。
“我也感到很意外,剛和吳部長通了一個電話,吳部長只說要再研究一下。”陳皓天輕鬆地一笑,“就我而言,是不是葉天南擔任紀委書記,並不重要。”
夏想相信陳皓天的話是試探之舉,作爲第一個表態支持總理提出的推進改革的省委書記,由總理認可的葉天南擔任省紀委書記,對陳皓天而言是好事。
“不過據我分析,吳部長故意壓下葉天南的提名,是大有深意,或許是爲了你的下一步故意設置的伏筆……”陳皓天意味深長地一笑,“你該進京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