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承認,夏想的精心安排完美無缺,幾乎天衣無縫,當然,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唯一可能會出現問題的地方在於經濟班底和政治班底之間的合作是否默契,是否融洽。
假如說齊亞南前去湘省開拓市場,卻和朱睿樂性格不和,許多觀念和想法不同步,結果造成摩擦,從而影響了投資的正常收益的情況也並非不可能出現,但夏想有信心將所有矛盾和苗頭扼殺在搖籃之中,別人或許沒有把握,他卻有。
無他,只因他是所有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最信任的領導,所有的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都必須對他無條件服從!
儘管說來,其實夏想從來沒有強迫任何一人做過什麼,但他深信,一旦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只要他出面開口,讓誰讓步,誰就必須二話不說做出讓步。
如果做不到對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任何一方任何一人的絕對控制,夏想的雙手都要抓雙手都要硬的計劃就缺少一個關鍵的環節,就有可能最終功敗垂成。
當然,以上只是最壞的打算,實際上以夏想對每個人的瞭解,以及他對每一個人根深蒂固的影響力,他知道,基本上不會有重大分岐的情況出現。不提都是見多識廣的場面中人,就是一方求政績一方求利潤,雙方有巨大的共同利益在內,即使有看法不同的地方,也會求同存異,以求前進。
“有任何問題,如果不能及時聯繫到我,就可以聯繫李沁。以後李沁將會在齊氏大廈設一間辦公室,作爲調配所有經濟資源的大本營,同時,連總提供的風投資金,也由李沁負責初審。誰有資金方面的需求,直接將可行性報告遞交到李沁手中。”夏想一臉微笑,做了最後的指示精神,“小小地透露一下,連總可以隨時調動的風投資金是100億,連總的決心很大,決定在三五年之內,打造兩家大型集團公司。十年之內,爭取在座各位都能擁有30億以上規模的實力。”
夏想向連若菡點頭示意,連若菡莞爾一笑,接過了夏想的話:“剛纔夏想沒說太清楚,100億資金是以美元爲貨幣單位。”
“轟……”會議室一陣驚訝之聲,饒是各位都算一方人物,但在百億美元的巨資面前,還是不免動容。
不料連若菡似乎還嫌造勢不夠,又說:“百億美元的風投只是初期,如果有足夠多的好項目需要投入,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各位,再拿出百億美元也不在話下,當然前提要看你們的眼光和魄力了。”
“哄……”會議室又是一陣驚歎之聲。
連若菡見效果達到了預期,衝夏想悄然一笑,就又說了最後一句:“經過考察,第一筆風投資金300萬美元用來扶植衛辛的電子商務,款項已經到位,希望衛辛好好利用這筆資金,早日實現心目中的理想。”
衛辛一臉羞紅地站了起來,在掌聲雷動之中,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連姐姐的支持,我一定會努力的。”
最後由李沁做總結髮言。
李沁的發言很有特色,先是爲在座各位展望了美好的前景,又盛讚了夏想考慮周全,幾乎就是所有人的指路明燈,最後語氣一轉,說道:“有政治上的政策支持,有經濟上的資金後盾,再加上我們都是在市場之中大浪淘沙的精英,如果有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能發展壯大,什麼都不用解釋,乾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好!”最先鼓掌叫好的是孫現偉,“李沁說得好,就得這樣,我要是投資失敗了,哥兒幾個,你們誰也別拉我,從此我浪跡風月場所,醉死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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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在一陣鬨笑和嘲笑聲中,結束了經濟班底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會議。雖然在輕鬆的笑聲之中落幕,但此次會議取得的成就一點也不輕鬆,若干年後,當許多人再次回憶起第一次經濟班底會議之時,都爲夏想的深謀遠慮和高瞻遠矚而讚歎不已。
經濟班底會議結束之後,嚴小時和古玉即刻返回了京城,並沒有多停留一刻,也沒有和夏想多說什麼,或許是說話不方便,又或許是古玉有更多的想法,反正對於他提出的古玉世家的玉器連鎖建議,古玉既沒反對也沒贊成,似乎直接忽視了。
夏想就知道,古玉和他之間,漸漸有了一層隔離和生疏感。
雖無奈,終究也不必勉強什麼。
金銀茉莉倒是向他當面表示了感謝,她們在和哦呢陳通話之後,向夏想提出想爭取風投資金,正好連若菡也有此意,就一拍即合。
不過面對連若菡的成熟風韻和大家風範,金銀茉莉明顯有點侷促不安,夏想也只是叮囑金銀茉莉幾句,讓她們用心學習,踏實經營,然後就轉身離去,不留給金銀茉莉更多相處的時間。
夏想不敢面對金銀茉莉哀怨並且感傷的目光,他現在還有許多正事大事要忙,實在是沒有時間和情調允許他哪怕稍微一點點的情感走私。
更多年後,有史學家多方考證獲知了此次會議的一些並不十分準確的內幕消息,放大和渲染之後,將此次會議命名爲影響國內進程之一的重大歷史事件。
然而大部分時候,參預其中並且改變了歷史進程的人,從來不會知道當時的所作所爲會對以後產生多麼深遠的影響,不管是隨後晚上的聚餐,還是再隨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解散,又或是在李沁和彭雲楓的具體安排下,又舉行了一次小範圍的結對子會議,總之,不管是政治班底還是經濟,都沉浸在即將邁出的關鍵一步的喜悅之中。
但有人歡樂,有就人哀愁。
就在夏想第二天和成達纔會面之後,談妥了一系列遠景規劃,又在夏想親自打電話給京城市委書記蔣雪松、吉江省委書記宋朝度、楚省省委書記陳風和省長梅昇平,還有即將上任的黑遼省委書記曹永國,在爲經濟班底鋪平了一條光明坦途之後,他即將踏上飛回湘省的飛機之時,意外接到了範錚的電話。
說是意外,其實也是必然,範錚的電話早晚會打來,夏想早有心理準備。
“夏想,我和你認識十年,佩服了你七年,沒想到最後我們還是成了仇人,其實我很想一直和你做一個朋友,哪怕不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可以偶而說說閒話放鬆心情的朋友。”範錚的聲音很低落,也壓抑着憤怒,“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下狠手,要讓範家一敗塗地?”
“既然是朋友,就不能爲了自身的利益而踩着朋友的肩膀,我想,你很明白其中的環節。”對於曾經有過一段合作並且關係還算可以的昔日朋友,夏想心中也微有無奈,只是在和範睿恆無數次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完全認識到了範睿恆目光短淺的性格,而範錚,雖無大惡,也無大好。
範錚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遲疑了半天才又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夏想,我希望以後在我們之間不要再出現反目成仇的事情,我……還是很珍惜你這個朋友的。”
夏想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範錚,他不認爲他和範錚之間還有和解的可能,而範錚的電話似乎多餘而無用,但到底朋友一場,還是不好說難聽話,只好敷衍幾句:“我也希望如此,但有一點我想我們都清楚,範錚,我從來不會主動挑起爭端,大部分時候,我是被動還手。朋友是朋友,但朋友不是關鍵時刻用來出賣的人。我的理念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範錚沉默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話,“好,我有數了。”
也不知他有什麼數了,夏想放下電話,心情莫名有點沉重,誰也不願意昔日的朋友反目成仇,但更多時候生活就是一次無奈的旅程,旅程之中,有背叛,有合作,有分手,也有許多莫名其妙的傷感。
7日,夏想和曹殊黧乘機返回了湘江,出乎他的意外的是,來機場接機的人,竟然又是譚國瑞!
譚國瑞此時應該動身前往京城了,因爲他來湘省上任,需要中組部陪同,才能完成應有的程序。但他卻一人提前來到了湘江,難道是主動打前站來了?
湘江的氣候比燕市溫熱了許多,一下飛機,就感覺一股潮溼的熱氣撲面而來,讓夏想微微難以適應。不過他倒是喜歡湘江的綠化,到底是氣候溫熱潮溼,到處是綠意盎然,而此時的北方,已經一片肅殺之氣,秋意深濃了。
氣候有差異,政治氣候卻沒有天南地北之分,葉天南已然成爲過去,但湘省的政局也不會是一團和氣,更不會是花團錦簇。
政治之上,官場之中,永遠沒有一團和氣的時候。
一落地,一出機場就遇到了譚國瑞,就讓剛從北方肅殺重回南方的溫潤還沒有完全適應的夏想,心中一跳,第一次接機,譚國瑞給他帶來了驚喜,第二次接機,譚國瑞帶來的,恐怕就是難題了。
夏想猜對了,他在湘省的最後一個難題……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