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宋朝度,夏想一邊想宋朝度透露的信息,一邊陪宋一凡在京城的夜色之中漫步。宋朝度也說了,只是一個原則性傾向,並不是最終決定,有可能還會有變數。
但夏想卻是相信,差不多了,他的下一步就要浮出水面了,竟然真是去……
不過夏想也清楚的一點是,恐怕還是一個緩衝,並不是長久之計,他不可能在京城久留,還是要前去地方。
地方上,纔是他的廣闊天地。只是不知道從黨校出來之後,還要在京城停留多久?
如果宋朝度所說成真的話,就是總書記的意見,終究佔了上風。
昨晚是嚴小時,今晚是宋一凡,說起來他在京城的歲月,還真是悠然自得,別有味道。
宋一凡雖然長大了,但還是不如嚴小時成熟韻味十足,畢竟她還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因此,夏想和她在一起,最爲放鬆。
宋一凡最喜歡抱着夏想的胳膊,而且抱得很緊,她又不安分,走路的時候喜歡掂着腳尖,然後東張西望,活脫脫還和當年夏想認識她時,沒有兩樣。
恍惚間,就如回到了宋一凡的高中時代,也讓夏想感慨,在他面前,宋一凡從不設防。她胸前越來越豐滿的兩隻小兔跳躍而活潑,不時撞擊在他的胳膊上,就讓他感受到異樣的熱度。
從側面望去,宋一凡的臉龐依然有稚嫩之氣,青春和年輕正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上盛開,讓她的容顏綻放出堪比世間任何花朵都美麗的光彩。鼻子翹而挺,弧度極美。
宋一凡最可愛之處在於眼睫毛不但長,還彎曲,尤其是從側面看時,美不勝收。大眼睛水靈而靈動,眨動之間,猶如黑色的寶石。
夏想就想,凡丫頭真是一個小小的快樂精靈,她幾乎集無數人人羨慕的美好於一身,卻又不任性不傲慢不勢利,也正是她單純而無慾無求的性格,才讓她從來不被煩惱纏身。
京城的秋夜談不上多美,除了喧囂和繁華之外,沒有什麼情調和雅趣。夏想一直固執地認爲,京城人情貴,長居不易。作爲首都,京城只適合當官和賺錢,不適合居住和生活。
人口太多了,壓力太大了,人也活得太累了。
就是他,現在也是副部級高官了,在京城之地,卻還覺得舉目四望,一片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夜深了,宋一凡卻還不想回去,有點耍賴的意思,夏想可不敢胡來,他是當着宋朝度的面領走了宋一凡,如果宋一凡夜不歸宿,他沒法交差,只好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宋一凡,送她回了學校的單人宿舍。
告別宋一凡,夏想也沒有再回吳家,而是去了肖佳之處。
作爲夏想最早的女人,肖佳是最默默無聞甘於人後的一個,從不爭寵,也從不計較什麼,獨自一人帶領孩子,孤獨而滿足地生活在城市的角落,雖然一直在人後,但肖佳從來都沒有放棄幸福。
肖佳有自己的幸福理由,有一個漂亮而可愛的女兒,有一個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還有一份人人羨慕的事業,並且坐擁龐大的財富,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理由?
夏想和肖佳聚少離多,肖佳從未埋怨過夏想什麼。因爲她知道,許多事情求不來,而如夏想一樣男人,更是可遇而不求的極品男人,既然他一直對她從未捨棄,一年之中,能有十幾次的見面也就滿足了。她也見多了身邊貌合神離的夫妻,不過是一個名義罷了,許多夫妻一年到頭甚至都見不到幾面,和陌生人一樣。
至少她和夏想之間,還有一份難得的情意和默契。
肖佳在李沁的勸說上,變現了1億多人民幣投入到了金融大計之後,現在變成了1億多美元。
再加上原有的產業和持有的一些股份,肖佳名下的產業少說也有近2億美元,她也是名符其實的富女。
爲了不影響夏想的前途,也爲了女兒的未來着想,肖佳只讓女兒肖夏認夏想爲乾爸,並未告訴她真相。
今天肖佳正和叢楓兒商議一個投資項目,忽然聽到門鈴響,平常家中客人很少,就她和叢楓兒、女兒三人住在一起,外加一個保姆,今天會是誰?
開門一看,竟是夏想,讓肖佳喜出望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想也不多說,只是微一點頭,就上前抱起女兒。
肖夏和梅亭,是夏想最愛的兩個女兒,也是他給予父愛最少的兩個女兒,實際上,肖夏還稍好一些,夏想一年也能見上幾次,倒是梅亭,有時一年都難得見上一次,也是讓他心中有愧。
但現實就是如此,也只能無奈。
肖夏對夏想十分親熱,畢竟家中沒有男人,夏想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爸爸形象——雖然是乾爸,但在她的小小心思中,只知道夏想是爸爸,是她最愛的一個男人。
夏想又和叢楓兒打了招呼,對叢楓兒一直守護在肖佳身邊,也是心中微微感動。叢楓兒直到現在也沒有男朋友,聽肖佳說,她對男人死心了,決定終生不嫁,就陪她一輩子。
夏想無意評價叢楓兒的選擇,也知道叢楓兒經歷複雜,是個有故事的人,或許真是對愛情死了心,就由她去。反正叢楓兒和肖佳一起,以肖佳的爲人,不會虧待她。
晚上,肖夏和叢楓兒住在一起,夏想就和肖佳重溫舊夢。
肖佳就和夏想說了不少話,不知怎麼就說到了梅亭,她反倒勸夏想多看看梅亭,因爲女孩不比男孩,女孩比男孩更渴望父愛。
夏想無語,他不是不愛梅亭,而是他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始終無法突破,感情真得勉強不來,而梅曉琳對他,雖說不是用情極深,但顯然也動了真情,他無法直面梅曉琳的情感。
就在夏想黨校進修還沒有正式結業的時候,夏想經古秋實引薦,和水天私下裡會談了一次。
水天和古秋實是校友,比古秋實小4年,今年42歲。
對於水天的簡歷,夏想自然清楚得很,和古秋實相比,水天32歲升正廳,35歲升副部,其升遷速度也堪稱一絕,在國內也一時爲人所稱道。
而且水天和古秋實又是校友,聯想到水天現任的職務,再和宋朝度所說的一對應,夏想就知道,他的下一步,呼之欲出了。
一週後,夏想在黨校的兩個月的進修,正式結業。關遠曲出席了結業儀式,並發表了重要講話,同時,和省部級進修的學員合影留念。
隨後,他又單獨和夏想合影,並且單獨和夏想在一旁小聲交談了幾分鐘,種種跡象說明,關遠曲對夏想格外照顧,似乎是有意向外界透露什麼信息。
在場的都是副部以上的高官,不管是否知道夏想的背景,都很清楚關遠曲幾次意味深長的舉動,絕對是有意爲之,是要再三向外界傳遞一個信息。
更有知道夏想去向未定的人不免心想,恐怕關主席此舉,和夏想的下一步大有干係。
結業之後,告別的時候,楚省省委組織部長強一部和湘省省委秘書長樑夏寧熱情地同夏想告別,二人和夏想相處得很愉快,也很投機,排除先入爲主的因素,他們對夏想也確實比較欣賞。
強一部的名字比較怪,人卻熱情,又好說話,不太象組織部長的作派,拉着夏想的手說個不停,倒是樑夏寧一直含蓄地在一旁微笑,只說了幾句邀請夏想到湘省作客的話,又說鄭書記向夏想問好。
最後夏想和二人握手告別,出門的時候,樑夏寧似乎纔想起了一樣,多問了一句:“你下一步的去向,定了沒有?”
雖說同爲進修班學員,但畢竟都是官場中人,關係不是特別近,有些話不好開口相問,因此,樑夏寧話一出口,強一部就多看了他一眼。
別看強一部話比樑夏寧多,但他的話從不越界,說得不少,卻都是在邊上打轉,不涉及到個人要事,是個極爲聰明的人物。
夏想倒沒有多想樑夏寧的隨口一問,笑了一笑:“服從中央的安排吧。”回答得很含糊,並沒有正面作答。
樑夏寧微一點頭,也笑了一笑:“其實湘省也不錯,正需要如你一樣務實、能幹的少壯派。”他話一說完,似乎自覺話多了一樣,又搖頭一笑,“我就是改不了話多的毛病,主要也是和你一見如故,沒有隔閡,你也別見怪。”
夏想就又和樑夏寧握了手,笑道:“替我向鄭書記問好,再向梅市長代好。”
“一定,一定把話帶到。”樑夏寧揮手向夏想告別。
一步邁出中央黨校的大門,回首一望一方臥石之上六個金色的“中共中央黨校”的題字,夏想微微一笑,心中更堅定了方向。
回到吳家,吳老爺子書房的大門敞開,顯然正在等他歸來。
吳老爺子正在揮毫潑墨,夏想走近一看,一方白紙之上書寫了兩個揮灑大字:“蟄伏!”
夏想就知道,他猜對了,他的下一步,只不過又是一次跳板,或者更確切地講,只是一次標籤之旅。
三天後,在團中央全體會議上,從未在團系統工作過的夏想當選爲團中央書記處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