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秦牧前往騰龍市,與直飛北遼的安娜和菲尼道格拉斯見了面,以私人的身份歡迎他們踏上了中國這蘊含着幾千年文化的神州大陸。
菲尼道格拉斯因爲秦牧的關係,已經私下與高沛通過電話,對西雅圖汽車產業攻佔中國市場雄心勃勃,同時也爲被高沛敲詐了一條完整生產線而大撓其頭。美國對技術的控制非常的嚴謹,如何將汽車工藝的技術通過特殊渠道轉到中國讓他大費腦筋,最終還是將這條生產線專門剝離出來,放在一個子公司下面。隨之華夏財團又成立幾個皮包公司,經過層層的控股,終於將這條生產線控制在美國政策達不到的非聯合國區域的公司手下,才勉強達到可以技術轉讓的地步。爲此,高沛可是出了一道血,但這技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高沛也沒有吝嗇。
秦牧將騰龍市內的那棟豪宅借給了道格拉斯和安娜的團隊,反正他現在很少來騰龍市,將之拿出來招待人,也算是幫母親照顧這些外國人。道格拉斯對秦牧的豪爽表示了由衷的謝意,並邀請秦牧晚上去夜店消費,被秦牧笑着婉拒了。
安娜卻打電話問秦牧給自己打電話有什麼指示,對於這個神秘的財團少東,其吸引力絕對比道格拉斯那個中年男**得多。
秦牧要求安娜在北遼省收購一家媒體公司用作雪梨在中國的專用宣傳公司,這提議讓安娜非常疑惑。在上海已經有這麼一家公司全權代理着雪梨的宣傳,秦牧這個想法不是要讓兩家公司打架麼?
秦牧神秘的一笑,敲打着桌面說道:“只要手筆夠大,購買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公司,連旗下籤約的藝人也可以一併購入。要知道,中國十一億人口,無論在人才配備或者消費羣體上,比之美國要大上許多。”
安娜驚呼一聲,雙眼發亮的盯着秦牧問道:“您的意思是,讓這個公司成爲我們走向中國的跳板?”
秦牧笑着不說話,而是將桌上的高腳杯舉了起來,裡面的紅酒嬌豔欲滴。
“秦,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是個神奇的人,只有這個神奇的國度才能孕育像你這樣的人才。”一旁的菲尼同樣舉起了杯子,向着秦牧示意。
安娜雙手托腮,看着秦牧淡笑的表情癡迷的說道:“親愛的秦,你這樣有魅力的男人,是不是考慮一下和我發生一點什麼呢?要知道,富有男人味的你,已經讓我的腎上腺發出求愛的信號。”
秦牧連聲咳嗽,對於這個美國助力的彪悍言語他直接表示了難以抵抗,這個蕾絲邊……
隨後,秦牧帶着二人觀賞了騰龍市的美景,正在發展中的騰龍市雖然比不上西雅圖,但是欣欣向榮的樣貌讓兩個老外連聲讚歎,並且還購買了不少具有中國特色的小玩意,叫喧着回去之後送給親朋好友。
安娜確實是個辦事非常效率的女人,在與秦牧談話後的第二天,北遼的天空就傳出了雪梨唱片公司全盤接收了北遼省城一家娛樂公司的消息,並更名爲“天娛雪娛樂公司”。而這家娛樂公司,正是掌握着楊靨命脈的所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楊靨心思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暗暗後悔那一天酒後的放縱,現在想找個說話的人也是沒有機會了,不禁黯然魂傷。
雪梨將會在明天到來,秦牧便告別了安娜和道格拉斯,回到了青滔縣。
出乎秦牧的意料,車子還行在半路上,他就接到了常福秋的電話。電話中,常福秋只是沉重的說了三個字:“出事了。”
秦牧面色一緊,也沒有問出了什麼事就掛上了電話,囑咐裘小朋把車開快點。
車子到了青滔縣,已經是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秦牧直奔常福秋的辦公室,看到老書記正滿面凝重的抽着煙。菸灰缸裡面已經遍佈菸頭,說明老書記正在爲一件事傷透了腦筋。
秦牧靜靜的坐在常福秋的對面,輕聲道:“沒有過不去的坎。”
常福秋點點頭說道:“王愛珍自殺了。”
秦牧蹭的一聲站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自殺了?”
常福秋沉重的點點頭,說道:“才傳來的消息。因爲她有在縣政府灑油自殺的跡象,醫院那邊早就開出了診斷,她有間歇性精神病。”
秦牧冷冷的一笑,將煙遞給常福秋,兩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很爲難啊。”常福秋長嘆一聲說道。
“是啊。”秦牧情緒也有些低沉。就算是重生如何,那也只能把握大方向,對於瞬息百變得人心,卻是無法把握的。
兩人一直坐到下班,才悵然的離開了辦公大樓。
安娜接手了天娛雪公司之後,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其旗下所簽約的藝人,拿着楊靨的照片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就在雪梨演唱會開始的頭一天,楊靨極其震驚的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讓她在雪梨演唱會上充當神秘嘉賓,並做好演唱的裝備。
這個消息讓楊靨拿着電話久久沒有動彈分毫,與全國乃至全世界矚目的演唱會上露面,這是多麼大的機遇。要知道,有無數歌星削尖了腦袋想獲得進入演唱會的機會而不可得,偏偏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隨後,公司又告訴楊靨,爲了全方位的包裝她,公司會專門爲她配備一名經紀人,她那個老爸直接被公司踢出局去。而公司已經開出了一個讓楊靨父親無法拒絕的價位,直接收買了這個見錢眼開的老人。
所有的命運徹底交到了公司裡面,楊靨隱隱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味。秦牧好像說過,三兩天就能幫自己解決麻煩,三天加兩天,正是五天,難道這裡面秦牧還幫了什麼忙?
楊靨緩緩的走到小小的衛生間內,看着鏡子中憔悴的面孔,那眼神中的興奮是無法掩飾的。她的手指輕輕的擦過左面頰,那裡是秦牧手掌流下的印記。這一巴掌用力非常大,到現在還沒有消腫。
不知道爲什麼,楊靨的手指滑過這印記的時候,心裡頭如同被電光遊走一般,麻麻的感覺中還帶着幾分甜蜜。她輕輕地咬着嘴脣,將身上的束縛全部褪盡,看着鏡子中映射出來的完美身軀,一時神遊萬里不知所以。
讓秦牧和常福亮沒有想到的是,在雪梨開演唱會的當天,瀾寧縣熱情澎湃旅店爆滿,每個人都等待着晚上歷史性一刻的時候,何光遠卻在班子會上直接開炮,目標直指交通局長趙冬白。
秦牧和常福亮交換了一下非常隱晦的目光,看起來老何這是借題發飆啊。人家兒子跟王愛珍的閨女兩廂情悅,偏偏趙冬白的兒子半路插上了一口,這老何就憋屈得很。因爲秦牧面授機宜,這才忍了這口氣,等待以後爆發。誰想到這才消停了幾天,未來的親家就在看守所自殺了,這讓老何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這是紅果果的打臉!何光遠這幾天一直想把王愛珍從看守所弄出來,但王愛珍在縣政府意圖焚火自殺的事兒連葉石評都驚動了,不是那麼好辦的。何光遠想着看守所也送過了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發生,誰想到就這麼發生了意外。
準兒媳的哭訴讓兒子義憤填膺,用文人特有的尖酸刻薄諷刺何光遠白當了個副縣長,讓老何的五臟六腑好像亂擰成了一鍋粥,若不找回面子,這青滔縣他也是呆不下去了。故此,班子會剛開,葉石評還沒有就看守所的事兒發表意見,何光遠陰森的沉着臉,拿着一份報表說道:“開工幾天來,我發現一個情況,道路修建的藍圖與實際計劃不符,厚度在十二公分的地面連六公分都不到,並且寬度從二十五米銳減到二十米。大家可以看一下數據。”
葉石評頭疼的撓撓頭,王愛珍自殺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得到消息已經是早上,根本沒來得及與何光遠私下溝通一下,想不到何光遠竟然如此不顧大局,說出手就出手了。
很顯然,何光遠已經做了打一場艱苦攻堅戰的準備,資料上的數據非常的翔實和觸目驚心。常委們拿到單子後相互交流着眼神,想在別人的眼中看出點眉目。
秦牧翻看了一下這數據,按照這文件上的記錄,趙冬白恐怕在其中已經吃進了十多萬,臉色也不太好。他沒有想到趙冬白這麼大膽,竟然從一開始就做出了這樣的事兒,本來在他的計劃中,第一條路是樣板,剩下的三條路纔是個大坑。
常福秋輕輕咳嗽了一聲,秦牧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有了秦牧的支持,常福秋又看了看田福亮。田福亮的臉色也不好看,卻是用眼角撩着何光遠。
時不待我,機不可失。常福秋明白自己必須拿出一個態度來,便聲音洪亮的說道:“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這些數據如果是真的,說明我們的隊伍中已經出現在蛀蟲。”
葉石評的手沉穩的拿着文件,彷彿沒有聽到常福亮的話,側頭轉向秦牧,問道:“秦縣長如何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