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安便是對門花圈壽衣店的小夥子。
我們這種鋪子想來都是天不黑就關門了。
畢竟平常人幹喪葬用品的也不在少數。
而像我這樣晚上敢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不懼怕一些魑魅魍魎之類的存在。
江湖中有些話是這樣戲稱的。
喪葬一條街的鋪子,白天給人服務,晚上給它服務!
這裡的它指的自然是某些大家都不清楚的存在。
不過說實話,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碰見過真正的它,來我這裡找服務,買棺材的。
而張國安之所以這麼着急地跑來,是因爲他的父親死了……!
我趕忙制止住了有些激動的張國安道:“你先別害怕,也別激動,先跟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
冷月如則是把筷子一放說道:“可能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別講了,咱們直接去現場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沒想到,冷月如竟然比我還雷厲風行。
隨即也不再廢話,把鋪子門一關,跟着張國安就前往了事發地。
張國安,老張頭的孫子,他們老張家一代單傳。
而老張頭之所以選擇喪葬行業,完全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老張頭是半路出家乾的這種營生。
那個時候他的兒子年紀也大了。
外出散步的老張頭碰到了一位江湖術士陰陽師。
那陰陽師見到老張頭便攔住了他。
說他天生陰人陰命,如果不入室喪葬行業的話,必然會過早死亡。
當然這自然是嚇唬老張頭的。
這陰陽師只不過想找個入室弟子,好讓自己有個着落而已。
但當時的老張頭不知道啊,加上那個年代的人都信這。
所以就問這陰陽師:“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這江湖術士自然說道:“這破解之法是有,但是……!”
話未說完,便賊眉鼠眼地看了一眼老張頭。
這老張頭活了半輩子,怎麼能不清楚對方的眼神是啥意思。
連忙說道:“只要大師能幫我破解了此法,那麼錢自然不是問題……!”
但這江湖陰陽師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不管本事如何。
但本身卻是真的無疑。
他並未要老張頭的錢,而是讓老張頭在某個街道,某個地方,某個時間段把那間鋪子給買下來。
同時做喪葬行業的行當,他更能保證老張頭長命百歲。
剛開始老張頭有些不太相信,但不出半年的時間,那條街道便一連死了好幾個人。
都是意外死亡,隨即便有人請當地有名的大師前來施法。
最後的結果便是這條街道,規劃爲喪葬一條街,專門爲死人服務的街道。
至此,各種怪事便不再出現。
而老張頭這纔想起當初那位陰陽師的話。
毫不猶豫地買下了西南角的位置那間鋪子。
老張頭沒有手藝啊,只會寫些毛筆字。
思來想去便幹起了花圈,手藝,寫字的營生。
這說來也奇怪,自從幹了這行之外。
這老張頭的身體居然還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不但身上的小毛病沒有了,就連早年留下的風溼關節炎也逐漸好轉。
這一下子可給老張頭信得不能再信了。
也不知道他通過了什麼方式,尋找到了那位江湖術士陰陽師。
準備拜師……!
但那陰陽師則是說道:“我跟你有緣,指點你一番,無需拜師……!”
“而我,也大限將至,你好好做你的喪葬買賣,爲自己的子孫後輩積累陰德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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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人死如燈滅,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說完這句話,那位奇怪的陰陽師便頭一歪,坐化在了老張頭的眼前。
這老張頭也算是信守承諾,現在在陰陽師的跟前磕了幾個頭。
隨後又着手把這位不知名的陰陽師給埋了。
因爲老張頭的兒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所以這一行就沒有了繼承人。
這老張頭便把注意打到了自己的孫子頭上。
但當時他孫子還沒有出生,這件事情也就暫時擱置了。
加上老張頭的身體還算硬朗,雖說陰陽師一死,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那般。
但他的身體在他們老人圈中還算是數一數二的……!
我把這些事情跟冷月如一說。
冷月如的表情則有些怪異。
“你這麼一講,我怎麼感覺好像一個職業人啊?”
我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想說賒刀人?”
“因爲老張頭在沒開鋪子之前,便知道了那條街會出事?”
冷月如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是我曾經見過一個打着賒刀人名號的江湖術士……!”
“那人招搖撞騙的功夫堪稱一絕,同時會有很多別派職業人的秘法神通……!”
“雖說不是什麼高級秘術,但能一下子學到那麼多別派的秘術。”
“我想除了曾經的棺山太保之外應該就只有他了……!”
我一聽此話頓時來了興趣便問冷月如道:“你在什麼地方碰到的這怪人?”
冷月如道:“南疆一帶,當時我剛好處理完一件事情離開那裡,在一個小鎮上碰到的……!”
“木大哥,到了……!”
正說着呢,張國安的聲音響起。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來到了一處破舊的筒子樓的外面。
因爲他父親是酗酒,意外從樓頂跌落。
所以警察過來錄個筆錄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張國安的家在三樓,這是單元小區,是那種以前分的安置房。
小區之中的各種設施也有很大一部分比較老舊了。
當我走進張國安家中的時候,張國安的屍體便躺在臥室的牀上。
牀上有很多的鮮血,他的母親則是哭泣着說:“你個酒鬼,爲什麼要這麼狠心,拋棄我跟兒子留在這個世上……!”
反正各種婦女性的辱罵就從女人的口中吐出。
我問道血腥味的時候,便直接問張國安:“爲什麼不把他的屍體裝起來……!”
張國安道:“我們裝了,都聯繫殯儀館的人來了……!”
“人家殯儀館都給拉走了,但等我跟我媽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我一聽便道:“這是有事不想離開啊……!”
剛準備動用棺山法眼,便看到冷月如從臥室中走出來。
衝我搖了搖頭。
都不需要開口說話,我就知道她搖頭是什麼意思了。
她並未看到張國安父親的魂魄在這裡遊蕩。
也就是說,這裡並非他的第一案發現場。
而之所以他的屍體會忽然之間回來,是因爲這裡是他的家。
我在他們的幾間屋子都看了看,發現風水格局什麼的都還好。
跟一般家庭基本上沒什麼兩樣。
隨即便從身上摸出了兩張符篆交到了張國安的手中。
同時囑咐道:“一會兒,等我們走後,你把這兩張符篆一張貼在你家的大門房樑之上。”
“然後在你們家的門頭之上掛一面鏡子……!”
“一定要記得鏡子的正面朝着外面放,因爲你的對面是一堵牆……!”
“然後這張符篆就貼在你父親牀頭櫃上,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而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你母親安靜下來,我看她好像受到了點驚嚇……!”
張國安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木大哥,這次看事的錢……?”
我擺了擺手道:“錢的事情暫且不說,等明天我過來把你父親的屍體拉回鋪子內……!”
“我懷疑你父親的事情另有隱情……!”
張國安很是聽話地點了點頭,隨即我又囑咐了一番這才與冷月如從他家離開。
在路上的時候,冷月如道:“家中幾無邪氣,也無鬼魅之影……!”
“這屍體回來的太不正常了一些……!”
我呵呵一笑道:“當然不正常了,人爲地與真的是髒東西作祟區別大了……!”
見我這麼說,冷月如直接開口問道:“你也懷疑張國安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