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桉還沒遇見過這樣的事,他跟蘇如意在這兒坐的好好的,這幫人卻忽然闖進來要搜屋子,這是哪來的道理?他身上的紈絝脾氣被激發出來,當即就大聲惱怒道:“我看誰敢!你們知道我是誰?”
官差有些不大耐煩的瞥了他們一眼,見他們穿戴不俗,知道這應當的確是個有身份的人,可他也沒太當回事----這來酒樓私會,哪怕是有身份,應當也是見不得人的那種關係,看女方穿着打扮就知道了,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大戶人家的,哪裡可能單獨跟男子出來?
他沒什麼耐心了,擺了擺手冷冷的笑了一聲:“得了,我說這位公子,我們呢,是在奉命捉拿逃犯,咱們呢井水不犯河水,您別爲難我,我也不爲難你們,今兒你們讓我搜一搜,若沒人,我們這就走了,大家兩不相干,否則,我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他接到了線報,逃犯分明是往這來了。
若是抓到這個人,他跟底下的弟兄們可就能拿到五百兩賞銀,那可是五百兩!誰也不能阻止他發財。
寶鼎樓搜了一圈,只剩下這個房間沒搜了,他不搜怎麼甘心?
蘇如意惱怒不堪,她何曾被這麼多人男人肆無忌憚的注視過,他們看她的目光讓她如鯁在喉,她忍不住扯了扯蘇桉的袖子:“三哥哥......”
蘇桉頓時會意,立即就揚聲拒絕:“不成!我們這兒沒有你們要找的什麼逃犯,我乃是永定伯府的人,難不成還會窩藏罪犯不成?”
他已經自報了身份,可那些官差哪裡聽的進去?
逃犯是京城刑部下了海榜文書要抓的,真金白眼擺在眼前,抓住了還能升官,眼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得先搜一搜才放心,再說了,這兩人看起來十分的彆扭,鬼鬼祟祟的,誰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
兩方頓時起了衝突,鬧的不可開交。
詠荷詠歌幾個人也都急忙衝了進來,蘇如意被擠得都差點站不住,頓時狼狽不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覺得膝上一軟,整個人就堅持不住的朝着前面的蘇桉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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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桉被她帶的也朝地上倒,兩個人頓時倒在一處滾在了一團,詠歌詠荷急的不行,正要去攙扶,就聽見外頭有人喲呵了一聲。
這聲音十分耳熟,蘇桉跟蘇如意尋聲看去,見到來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尷尬難堪,急忙站起來了。
汪明期臉上帶着嘲諷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連表面的和氣都懶得裝:“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蘇三少爺和......”他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的問蘇杏璇:“聽說如今你已經不在蘇家,也被蘇家剔除族譜了,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叫你蘇三小姐吧,這不對,看你們這樣兒,難不成以後都要叫你一聲蘇三奶奶了?”
汪明期對蘇桉和蘇如意全無好感。
這兩個人,但凡是有一點羞恥心,也不會在男方有婚約的情況下做出私會的事來。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蘇家別莊,鬧的還更加不堪。
可上次一事過後,這兩個狗男女竟然還不知道收斂,如今更是敢在這裡再次私會。
他妹妹什麼也沒做錯,卻平白退了一回親事,雖然外頭的人不知道,可是家中的親戚卻難免有多嘴多舌的,憑什麼他妹妹要在家裡避風頭,他們卻還能在這裡談情說愛,竟然還對着官差耀武揚威?
他說的實在太難聽,蘇杏璇的臉色陡然變了----她願意來見蘇桉,但是那是要在不被人知道的前提之下,否則的話,若是有不好的話傳出去,她想給莊王做側妃的事兒也只會泡湯。
她是知道莊王的性子的,他雖然面上溫文爾雅,可其實佔有慾卻十分強,當初他的一個妃子就是因爲家中曾給她訂親後來又退親被揭發,而被他給賜死了的。
蘇桉也氣的很,一把將蘇如意給拽到身後,也顧不得汪明期的身份就反脣相譏:“汪明期,你嘴巴放乾淨點兒!我家如意冰清玉潔,你少陰陽怪氣的!”
汪明期都被氣的笑了,指着他背後挑了挑眉:“冰清玉潔?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家,沒名沒分的,在這裡跟你私會?你是她什麼人?你們蘇家可已經說過了,她以後跟你們家沒關係了,你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我說話難聽,還是你辦事難看,不如讓大家來評評理?”
人羣外圍的胡英咳嗽了一聲,捅了捅身邊看的正津津有味的於冬,壓低了聲音提醒他:“快走,三太太他們來了。”
於冬一驚,急忙擠出了人羣去了窗邊,一看底下果然見到了蘇家徽記的馬車,又見蘇三老爺和蘇三太太先後下來,頓時嘖了一聲:“真是被四姑娘全都料中了,看這樣子,今天只怕要出事了。”
不是隻怕,是絕對要出事。
胡英眉頭皺起來,心裡又是心驚又覺得蘇邀神機妙算。
她竟然真的能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給算準,不管是篤定蘇杏璇回來,還是算準蘇桉會赴約,而後故意去衙門舉報寶鼎樓有逃犯躲藏.....
再是把汪明期找來。
最重要的是,今天還是個特別的日子-----大興縣一年一度的送菩薩出神的日子,各處村鎮的人都齊聚縣城準備看晚上的燈綵,也多的是京中的人趕來看熱鬧。
看寶鼎樓現在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就知道這有多熱鬧了。
她這是故意要把三少爺和蘇杏璇的事情公之於衆啊!
可這樣一來,只怕三太太要氣暈了......
四姑娘竟然真的對三太太和三少爺一點情分都沒有,直接就把事情給做絕了。
胡英心裡一時有些複雜,拉着於冬退到人羣裡,確保不會被發現,才低聲說:“不管出什麼事,你都只需看着,不要節外生枝,四姑娘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
蘇邀不僅是有主見,她還真的有成算,她決定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