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妙妙眼神閃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纔好。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沉默到……
心如死灰，死灰隨風散盡。
喉嚨被割的生疼，即使疼，還是加重了語氣，掛着吊水瓶子的那隻手拉住了上官妙妙，我又問道：“我的孩子呢？”
“你別這樣……小魚乾，你別這樣……”上官妙妙紅着眼眶，轉過頭去，咬着下脣低聲道：“看着你這樣……我的心好疼，我好難過，我好難過啊。”
看着他轉過去的臉，我不依不饒：“我的……孩子呢？”
連續三聲，我沒有別的話要說，就是死掐着這句話，手摸到小腹的位置，身爲母親的本能我其實也就知道了答案。
那裡少了點東西呢。
上官妙妙轉過臉去，反倒像是不敢說話了，只是憋紅了眼睛，更紅……更紅……
好像是比我還要委屈。
我不傻啊，當時就明白了什麼呀。
我以爲我會尖叫，我會哭泣，我會歇斯底里呢。
可是出乎意料的，我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加平靜，看到上官妙妙那張臉，我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點想發笑呢。
“啊……果然是這樣呢，孩子沒有了……是吧？”
兩滴眼淚瞬間就從上官妙妙的眼眶裡滾落了出來，他回過頭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有點不敢置信：“小魚乾……你……”
我嘆了口氣，有些失神：“我知道呀，孩子沒有了，果然……沒有了……果然，把他流掉了呢。”
語氣平靜的，就好像是在說着別人家的事。
我倒是平靜，可是沒想到上官妙妙反而是激動起來，他在手舞足蹈半天，想要表達的太多，最後反而是無從說起。到了最後的最後，他只能無力的垂下肩膀，聲音裡滿滿都是哽咽：“小魚乾，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看着你這樣，我……我簡直生不如死，你不要這樣！”
看看他那委屈難過的樣子，這孩子可真傻。
“真是，沒了孩子的人是我，你那麼難過做什麼，不知道，還以爲被生生扯掉孩子的人是你呢。”
他捂着臉：“你別這樣，如果你真的難過真的想哭，你就發泄出來！沒關係，小魚乾，我不會笑話你，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你不要憋着好不好。你這樣憋着，我更覺得好難受！我見不得你這樣！”
“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那傢伙就是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那時候還天真的以爲他真可以給你幸福的，現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在扯淡！嗚嗚嗚……小魚乾，你想哭你就哭，你就哭出來好不好？”
我還沒有說什麼，這傢伙就已經哭的鼻涕和眼淚飛到了一起去了，那邊狼狽的更像是一個小孩子。
我就這麼淡淡的看着他，真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看客，盯着戲中人的喜怒哀樂，自己好似都沒有了情緒。
我緩緩擡頭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聲音裡有多少自嘲啊。
“我也想哭想鬧想宣泄啊，可是怎麼辦……這裡……哭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