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其實讓我很不解。
但這是他們部門內部的事情,跟我沒有太多關係。
陳子琪居高臨下地站在最前方,眼神較之之前更加冷漠,“遊戲繼續,第二夜,天黑請閉眼。”
“殺手請睜眼。”
陳子琪的聲音刻板而僵硬,我聽在耳朵裡有一種冰冷的機器感,沒有一點感情。
這一輪我選擇指證10號,果然她也是其中一名殺手。
“天亮了,請睜眼。”
“這一晚是個平安夜,沒有人死亡。”陳子琪對這個結果分明不太滿意,但她的表情依舊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緒。
平安夜意味着兩點,一是殺手沒有殺人,二是殺手殺的人正好被醫生救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二點的可能性比較大。
“玩家請依次發言。”
輪到3號女生髮言,她的聲音有點小,仔細聽還能聽出一點微不可覺的顫音,“我是張醫生牌,第二晚我救了9號,所以9號沒有被殺,他應該是張好人牌。”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在座其他人,除卻10號已經確認是殺手以外,在場應該還有一個殺手,然而我怎麼都看不出來這個殺手到底是誰,不得不說他隱藏得挺深。
而這一次劉宇軒選擇跳警發言:“我是張警察牌,第一晚驗出9號玩家是殺手,但爲了保全性命選擇隱瞞,這一輪我又驗出10號是殺手,我投10號。”
我看得出來大家的情緒已經不怎麼高,劉宇軒更是一臉希望早點結束遊戲的表情,發言也顯得有點敷衍。
既然3號女生和劉宇軒都選擇暴露身份,我乾脆選擇隱瞞自己的身份,隨口說了句:“6號玩家既然是警察牌,那我會投10號出局。”
最後投票結果出來,10號女生出局。
至此,在場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神秘殺手。
3號女生既然確定6號是警察,就會選擇保他,而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這代表我們還有至少3輪機會可以驗出誰到底是殺手,結局基本已成定局。
哪怕這個殺手再狡猾,也已經是甕中之鱉。
陳子琪沒有一點表情:“請10號家去洗手間。”
她看着10號女生的表情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10號女生略微有些不滿,但忍了忍也沒有說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去了洗水間。
“遊戲繼續。”陳子琪說:“在座的玩家,天黑請閉眼。”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流程沒有任何改變,然而這次殺手睜眼的時候,我聽到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陳子琪似乎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似乎說了句什麼,但我沒有聽清。
“警察請睜眼,警察請驗人。”
我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下,陳子琪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但她依舊沒有流露出什麼感情。
我看了看在場剩餘的玩家,有點猶豫該指證誰,除卻3號女生之外,在座剩餘的5個人都有可能是殺手,但是他們的表現都看不出太大的疑點。
這是個很考驗判斷力觀察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的遊戲,很多時候人都會不自覺地說謊,所以完全看起來沒有破綻的人,反而是最有可能是殺手的人。
而誰在這幾輪裡面,看起來完全沒有破綻呢。
我回憶了一下之前兩輪玩家的發言,以及他們的表情。
我們許久沒有動作,陳子琪似乎有點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請警察迅速驗人!”
我愣了一下,劉宇軒突然朝我示意驗證7號男生。
我情不自禁地轉身看向就坐在我身旁的7號男生,因爲他是離我坐得最近的人,所以按理來說他有什麼動作我都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得到。
我點點頭,同意驗證7號。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陳子琪的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而後她才做了一個正確的手勢。
7號確實是僅存的殺手,我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壓下心中對陳子琪這個人的疑惑,不管怎麼樣,此時遊戲已經接近尾聲。
“天亮請睜眼,昨天晚上死亡的玩家是,3號玩家。”陳子琪面無表情地說,“請3號玩家發表遺言。”
3號女生,也就是遊戲裡的醫生,她看起來似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聽到自己死亡的消息時,臉上甚至流露出一絲恐懼。
我心想不會吧,不過一個遊戲罷了,她至於這麼害怕麼,這膽子未免也小得有點兒過頭了。
“我的遺言,遺言是,我昨晚救治的人是8號玩家,我覺得她和6號玩家都是警察。”3號女生說。
她的話讓我有點奇怪,她覺得我是警察,也許是她的判斷力很好,但她爲什麼選擇救我,而不是6號,這就有點奇怪了。
而7號選擇殺她而不是6號,這未免顯得過於多此一舉。
等她進了洗手間,大家輪流發言,劉宇軒的話很簡潔:“我和8號都是一張警察牌,昨晚我們驗出7號玩家是殺手,接下來的投票請大家把7號票出去。”
而後輪到7號玩家發言的時候,我刻意留意了一下這個殺手,也許是知道結局已定,他的發言也沒有前幾場那麼斟酌細膩,滴水不漏,只說:“我和10號玩家纔是真正的警察牌,我投6號玩家出局。”
然而他的話已經顯得有點蒼白無力,再阻止不了遊戲的進程。
最終,7號玩家全票出局。
陳子琪宣佈最終結果:“遊戲結束,所有的殺手均以死亡,本局遊戲由警察平民取得勝利。”
我留意到,陳子琪到後面一直用的是死亡這個詞,這讓我突然有點不舒服。
警察平民勝利,然而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出高興或是慶賀的意思,全場反而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我率先打破沉默,說:“現在可以請在洗手間裡的同學出來了吧?”
“對啊,在洗手間待太久不太好吧。”有人附和道。
陳子琪打量了我一眼,說:“那讓他們出來,輸的人準備接受懲罰。”
無論是她的表情,還是她的語氣,以及她整個人,都讓我
感受一陣強烈的違和感,和不適感。
等到阿夢他們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包廂內才終於算是有了點人氣。
阿夢一走出來就不停地抱怨:“特麼的我從來沒試過在廁所呆過這麼長時間,簡直有毒。”
陳子琪說:“請9號玩家接受懲罰。”
“你有病吧,遊戲不是已經結束了麼,你特麼還裝模作樣幹什麼,入戲太深吧你!”阿夢對陳子琪的態度十分不滿。
“遊戲已經結束,但這是我最開始說過的遊戲規則,你必須得遵守。”陳子琪依舊一本正經地說。
“呵。”阿夢突然冷笑一聲,走到牆邊啪的一聲按亮了大燈,包廂內一片燈火通明,而衆人也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阿夢一臉挑釁地看着陳子琪,說道:“我看你恐怕是魔障了,要不就是腦子有坑,還是趕緊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這時我注意到,燈光下的陳子琪,臉色顯得越發蒼白起來,眼睛也渾濁一片,看不到什麼光彩。
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再次一涌而上,我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我特麼就是不接受懲罰,你要拿我怎麼樣吧?”
憋了這麼長時間的怒火,阿夢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一不做二不休地向陳子琪宣戰。
陳子琪目不轉睛地盯着阿夢,一字一句地說:“違反遊戲規則的人,會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
阿夢不屑地說:“什麼狗屁規則,我特麼這次還非要違反一次,你給老孃滾邊去吧!”
我知道阿夢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然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肆無忌憚地跟陳子琪對罵。
比起阿夢激動的情緒,陳子琪的情緒冷漠得有些不太合時宜,她的眼底突然溢出一抹恨意,“你會後悔的。”
“你們都會後悔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古怪而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讓人毛骨悚然,一種不祥的預感順着我的腳底爬升,我拉了拉阿夢的手,說:“我們回去吧。”
劉宇軒突然攔在阿夢前面,衝着陳子琪說:“陳子琪,你冷靜一點,你好像有點不對勁,要不今天就這麼散了吧,現在已經不能再回宿舍,大家都自己找地方過夜吧。”
阿夢的身體有點僵硬,手也有些冰涼,好在劉宇軒適時擋住了陳子琪投射過來的視線,我感覺阿夢才終於慢慢放鬆下來。
我看了看錶,竟然已經過了12點,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我到這間酒吧的時候應該還不到8點吧,吃飯大概用了不到兩個小時,而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居然也玩了整整兩個小時,有點詭異。
我突然想起還在我宿舍裡沉睡不醒的韓季安,也有點擔心起來,不知道他這時候醒過來沒有。
如果醒過來之後發現我人不在,他會不會到處找我。
該死,我突然好後悔來參加這個什麼聚會,完全沒吃到好東西,還玩了個身心俱疲的遊戲。
劉宇軒也是個騙子,說什麼大家都是逗比,自來熟,我現在只覺得每一個人身上都透着怪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