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姑大驚,拉着章白向濃煙升起的地方跑了過去。
很快,白彩姑和章白就跑到了村子的另一邊,看到一座正着火的大房子。
沖天而起的濃煙,在噼噼啪啪的發着響聲。
奇怪的是,在着火房子前面的不遠處,正站着一大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幾個小孩子,在邊上一邊叫喊着一邊嬉鬧,白彩姑卻沒看到有人去滅火。
“老人家,你們們在幹什麼呀?房子着火了你們怎麼也不滅火?”白彩姑走到一個老者的身邊,嘴裡不解的問到。
“小老弟,你很面生,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我們村的人。”老者臉上樂呵呵的答非所問,旁邊正着火的房子映着他的臉,使得他的臉上一片紅色。
“我是從青龍鎮來的,準備去白虎鄉,看到你們這裡有煙火,就跑過來看了,奇怪了,房子着火了,你們怎麼全都一點也不着急?難道這房子不是你們村子裡人家的房子?”白彩姑一邊回答着老者的話,一邊着急的看着着火的房子。
房子共有三間,泥牆瓦頂上有木桁架、木椽子,着火的,是那些木桁架、木椽子。
火燒得太猛了,屋頂上的那些泥瓦,白彩姑已經看不清楚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火煙。
老人笑了笑,臉上十分從容的對白彩姑說:“這房子今天起火了,是件大好事,再過一會兒,村裡的戲班子也該到了,要搭戲臺唱戲慶賀哩。”
“房子起火了還要搭戲臺唱戲慶賀?”老者的話,把白彩姑說得如墜入五里雲一般:“大爺,你這話我怎麼聽着不明白呀?”
“不明白吧?不明白就對了。”老者說着,臉上又是笑盈盈的問白彩姑說:“你聽說過我們鳳來村的傻子節嗎?”
白彩姑搖了搖頭,不知道老者在說怎麼。
“傻子節是別人叫的,我們村子裡的人,不叫傻子節,叫火鳳節。”老者又笑了一下,臉上看上去更加的生動了:“這個火鳳節,有時幾十年都不能遇上,今天你能遇上了,也算是個幸運的事。我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了,也只遇到過兩次,今天算是第三次,有的人,一生一次都沒能趕上一次!”
白彩姑聽着老者的話,心裡更是一片迷糊,不知道老者說的是怎麼,他回頭看了看正在着火的房子,發現正燒着房子的火是越來越大了。
好多人都向着火的房子趕了過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動手滅火。
看着白彩姑一副不解的樣子,老者又笑了一下,嘴裡說到:“年輕人,我告訴你吧,我們這個村子,叫鳳來村,據說是一隻火鳥的風水寶地,這着火的房子,不是住人的,而是一座廟,廟裡供奉着的,不是文曲也不是武德,而是我們村裡的風水靈物火鳥,我們村把這座廟叫做火神廟。”
“這是供奉着風水靈物的神廟?這世界上還有供奉着風水靈物的神廟?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白彩姑說着,把眼睛又投向了正着火的房子,看到被火燒的房子真的是一座神廟。
“這火燒神廟的事,是不是另有怎麼不爲人知的東西?”白彩姑的心裡忽然動了一下,嘴裡這樣問老者說到。
老者一聽,立即對着白彩姑豎起了大拇指:“年輕人!你真聰明,這事你說對了。”
白彩姑一聽,心裡又動了一下,看到老者的臉上神采飛揚,知道老者有話要說,於是便不再出聲,專等着老者接着說話。
果然不到兩分鐘,老者又開腔了:“聽老一輩的人說,我們村裡的龍脈運動時,神鳥就會出現,神鳥一出現,這火神廟就會自己着火。”
老者說着,把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叫到了跟前,嘴裡問他說到:“小墩子,火神廟起火,真的是你第一個看到嗎?”
“六爺爺,是我第一個看到的,當時我堂哥他們正在田野裡打老鼠,後來有兩隻老鼠逃到地頭的草叢裡去了,我堂哥就點火燒草叢,結果老鼠不見了,我卻發現火神廟着起火來了。”名叫小墩子的男孩回答說,他的聲音雖然雛嫩,卻很好聽,起碼白彩姑聽着感覺好聽。
“你去吧!”老者說着,拍了拍男孩的後背說,現在白彩姑知道老者叫六爺爺了。
小墩子應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會不會是孩子們燒老鼠的時候把火神廟給點燃了?”白彩姑小聲的問了六爺爺一句。
“他們在那裡燒的老鼠。”六爺爺指了一下田野裡的一個地頭說。
白彩姑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地頭,離火神廟有三四十丈遠,地頭和火神廟之間,還有一大片的水田相隔,所以那地方再怎麼着火,也不可能燒到火神廟來,白彩姑臉上不好意思,是感覺到自己太會聯想了。
“這孩子,一臉的福相,將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六爺爺沒有注意到白彩姑臉上的不自然,眼睛看着已經跑遠了的墩子,嘴裡喃喃自語的說到。
“一臉的福相?”白彩姑重複了一下六爺爺的話,心裡動了一動,嘴裡問六爺爺說道:“是不是第一個看到火神廟着火的人,會有怎麼不一樣?”
六爺爺點了點頭:“是有些不一樣,第一個發現火神廟着火的人,會有好運降臨,但這個好運不一定會降臨發現火神廟着火的人身上,降臨家中另外一個人身上也是有的,就像我一樣。”
“六爺爺也曾經是第一個發現火神廟着火的人?”白彩姑笑了一下,問老者:“那六爺爺得到怎麼好運了?”
六爺爺搖了搖頭,嘴裡笑說:“我發現火神廟着火,好運沒有在我的身上出現,你想一想,一個已經退休了的老農,運氣能好到哪裡去?是我的孫子運氣好,大學畢業之後,便一路高升,現在才三十好幾的年紀,卻成了市裡的市長,管着我們這一大片的人。”
“三十好幾就是市長?的確沒多見。”白彩姑笑說:“六爺爺,你孫子的運氣很好。”
“這不算怎麼,我們村裡,還有當副省長的呢,在我之前,我們村裡的另一個婦女第一個看到火神廟着火,結果沒多久,這個婦女的兒子就當上了副省長。”六爺爺說着,轉過臉,面對着白彩姑,嘴裡笑說到:“小夥子,我一看到你,就感覺到你和我們有些不同,你一定也是個不小的官吧?”
六爺爺說着,拿眼睛看了一眼躲在白彩姑身後的章白,嘴裡又說了一句:“連夫人都這麼漂亮,看來你的官不會比我的孫子小。”
聽到六爺爺這麼說,白彩姑的心裡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沒錯,很多人當了大官之後,夫人是越來越漂亮了,但白彩姑身邊的這個章白,並不是白彩姑的夫人,甚至連人都不是,她只不過是個有人身的風水靈物而已。
“六爺爺,我不是官,只是一個到處閒逛的人而已。”白彩姑笑着對六爺爺說了。
“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是喜歡騙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六爺爺笑說:“你若不是當官的,我明天就把我的這對眼睛挖出來喂狗。”
聽到六爺爺說得這麼肯定,白彩姑不由的有些吃驚,連忙問:“六爺爺,你怎麼就認定我是個當官的呢?”
“這個太簡單了,你的眼睛裡,有一股光,不怒而生威,普通人不會長出這樣的眼睛,我活了六十多年了,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那我不是白活了嗎?”
“六爺爺,我不是當官的,我只是一個當兵吃國糧的人。”白彩姑笑着說。
六爺爺正想繼續說下去時,一陣鑼鼓之聲傳了過來了。
白彩姑和六爺爺轉過頭去看時,看到一個由二三十人組成的戲班子,正從鳳來村裡走出,直奔火神廟來了,這些戲班子,不但一邊走一邊敲羅打鼓,還一邊走一邊唱一邊跳。
“年輕人,你的話我不信,你若是當兵的,也一定是個軍官。不過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你多說這件事了,村裡的戲班子已經來了,我要上去和他們說說話。”六爺爺拉了拉白彩姑的衣袖子,嘴裡說道:“鳳來村的火神節,就是宴請所有來看戲的客人;不管是粘親的還是不粘親的,都要請,請的客人越多,福氣就會越大。今天我們有緣相聚,你就是我六爺爺家的客人了,今天晚上,我們要一起喝上兩杯!記住了,我家就在村頭,院子的大門是個小牌樓,你若是找不到,就問別人,我六爺爺的名頭,在村裡沒有人不知道。”
六爺爺說完,拍了拍白彩姑的肩膀,走了,去和戲班子說話去了
說話只是短時間的事,白彩姑很快就看到六爺爺幫着戲班子忙碌起雜務來了。
火神廟的火還在燒着,而且是越燒越旺了。
“這廟的桁木、椽子又大又多,恐怕燒到今晚半夜都燒不完。”章白在白彩姑的耳邊輕聲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