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進高的臉本來就大,胖胖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不停用毛巾擦試着汗水,捏着血書的手抖動得非常厲害。
看到他這情況,華泰祥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沉聲問道:“單進高同志,怎麼了?”
再次擦試着汗水,單進高看向華泰祥,聲音很低道:“華副主席,有些字我不認識,你幫忙看看?”說話間,把那封血書就往華泰祥的面前遞。
這話說得衆人一陣愕然,看着單進高真是無言,這單進高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說他有些字不認識!這藉口也太差了吧!
更多的人把目光看向了那封血書,知道那血書上一定有名堂。
華泰祥看了單進高一眼,接過了那份血書,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內情存在。笑道:“是不是血污了字?”
低頭一看時,華泰祥的臉色就是一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王澤榮這時沉聲道:“單進高同志,作爲一名公安部的副部長,你告訴那麼多人說你不識字,是不是有點笑話?華副主席,不知道這份血書是甲骨文還是金文,我看請一名記者來讀一下好了,真沒想到,我們的高級幹部竟然不識字!”
王澤榮知道單進高是華泰祥的人,所以也就沒有留情面。
話是有點尖酸,王澤榮也不想忍了,今天的情況已經明顯,華泰祥明顯設局要整自己,再忍已沒有意義,再說了,自己手上捏着的那些東西,只要有機會就能夠一擊斃殺。
王澤榮的話說得單進高再次擦拭着汗水。
華泰祥這時卻說道:“嗯,看了血書裡面的內容,我也感到心驚啊!剛纔甘國輝同志的話很有道理,現在細想一下,這樣的事情還是應該由中紀委來做纔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把血書的內容公佈出來,這對王澤榮同志的聲譽是有着嚴重影響的,王澤榮同志作爲一名黨的高級幹部,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會上進行公佈是不妥的,我看王澤榮同志也不要有任何的想法,血書還是交到中紀委,先進行鑑定,再根據內容進行調查,要相信組織麻。”
說到這裡,摺好血書放在了桌上,然後微笑道:“今天我到海東主要是參加大學生運動會的,這個會議也是聽取海東的同志就大學生運動會的安排的彙報,我們就不要多生事端了,還是先聽取一下海東市委對這次大學生運動會的工作彙報吧。”
這華泰祥畢竟也是一個很有經驗的老油子,一看不對頭,立即就把話題進行了轉移。
王澤榮這時並不想輕易放過,嚴肅道:“華副主席,正如您所言,血書在華夏這樣遞交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血書都出現了,我王澤榮個人的聲譽事小,這是關乎着我黨的聲譽的大事,不是我不相信華副書記,這樣的血書主要內容就是告我的狀,我都不怕聲譽,華副主席又擔心什麼呢?說實話,我王澤榮自從工作以來,爲人做事從來都是公心至上,自問並沒有做出任何有損百姓的事情,我雖然是一個政治局的委員,同時也是一個公民,我現在就以公民的身份提出一個公佈血書內容的要求,我相信媒體的記者同志們也是希望瞭解到真相的,這事不是小事,是關乎我名譽的大事。”
今天的會議記者們是最爲興奮的事情,到了現在如果再看不出來情況的話,記者們就不稱職了,搞了半天這華副主席是要以大欺小啊!
一想到華副主席的以大欺小,大家一下子就對王澤榮產生了同情,一些海東的記者更是想到了海東在王澤榮執政之後日新月異的變化,就想到了王澤榮的好來。
黃老頭這時也看出了一些情況,大聲道:“華副主席,人家小王書記自己都同意公佈血書的內容了,我也想聽聽有些人編排了小王書記什麼樣的罪名,這事小王書記說了,不是小事,就別藏着了,拿出來大家看看麻!”
別看黃老頭表現得很直爽,他可是精明得很,上次老戰友從京裡打來電話,透露了一些事情,他就知道中央估計要動一些人了,通過種種的分析,他這是在爲自己的子女們站隊。
華泰祥把臉一沉,大聲道:“今天這事就到這裡吧!”
如果是一般的人,聽到這話就不會再追這事,王澤榮卻是根本不賣賬,嚴肅道:“血書到底是什麼內容,我看公佈一下要好些,別到時魏老他們說這血書有問題,到時我可是有嘴都說不清楚的,當然了,華副主席既然拿着血書,我想還是應該相信華副主席的。”
魏老頭坐在那裡就疑惑之極,血書是什麼樣的內容他比誰都清楚,可是,看到單進高和華副主席的做派,他就知道這血書肯定出了問題了,卻又不明白血書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
華泰祥一下子被頂在了那裡,拿出來也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
剛纔華泰祥已經看了血書上面的內容,上面寫的內容卻是讓人心驚,並不是告的王澤榮,而是告的華貴江,說的是他在海東所做出的種種不法之事,說得有板有眼的。
搞了華貴江就是要搞華泰祥了。
這事在單進高看來就是涉華泰祥的事情,他當然不敢讀出來,無論這事是真還是假,如果自己當衆讀了出來,可就算是與華泰祥站在了對立面了,一時間又無法應對,在沒想出好的辦法之下,只好轉到了華泰祥的手中。
單進高只是這樣的想法,拿到了華泰祥的手上時,華泰祥就知道這次針對王澤榮的行動完全失敗了,王澤榮能夠不聲不響讓人把血書換成這東西,就是有了魚死網破的想法,估計自己只要全力對付王澤榮,王澤榮就敢於把華貴江的事情全捅到媒體的面前。
自己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決不能夠出現任何有損自己聲譽的事情。
血書在自己的手中,王澤榮又那麼不斷的緊逼,今天自己對王澤榮的威壓之事如果不給王澤榮一個說法,王澤榮今天是決不會放過自己。
目光向着王澤榮看去時,華泰祥能夠感受得出來王澤榮身上的濃濃戰意。
血書當然不能夠讀出來,華泰祥臉色一緩,說道:“剛纔聽了大家的爭論,讓我感受極深啊,同志們對王澤榮同志的工作讚譽之詞極多,這說明了王澤榮同志是做了大量工作的,老魏同志啊,我們看待年輕的同志一定要把胸懷放寬廣一些纔是,要看到年輕同志積極工作的一面,往後有什麼樣的事情可以直接向我報告麻,搞血書的事情下不爲例,王澤榮同志作爲市委書記,心胸也放寬一些,別與老同志計較,別爲了一點小事就爭來鬥去的,讓我們的媒體記者們笑話了。”
王澤榮知道,那封血書其實根本就搞不倒華泰祥,不外就是能夠阻擋住他的進攻而已,現在還沒有到真正的激戰的時候,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那封血書。
就在這時,只見有服務員來爲大家加熱水,忝好了熱水,服務員小心把那杯熱茶端過去要放在華泰祥的桌上。
像是無意,華泰祥在去拿桌子上的煙時,正好就把那服務員的手碰了一下。
就見那茶杯裡的熱水一下子就在華泰祥的桌子上倒了一桌子。
華泰祥看到茶杯倒了,急忙去扶時,就見越忙越亂,那杯茶水就完全把放在桌子上的血書浸溼了。
華慶英就坐在旁邊,這時也慌忙起身去拿擺放在桌子上的華泰祥那本筆記本。
一來二去的,那本來就浸了水的血書就完全不成了樣子。
“你怎麼倒水的?”華慶英怒聲對那女服務員吼道。
擺了擺手,華泰祥歉疚地對那女服務員道:“小同志,這不怪你,都怪我,剛纔拿煙時碰到了你的手,沒有燙到吧?”
轉臉對華慶英道:“別把責任推給別人,我們無論在做什麼樣的事情,永遠都要記住一條,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要敢於和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
“爸,我剛纔錯了!”華慶英急忙認錯。又對那女服務員道:“對不起你了。”
微微點頭,華泰祥的目光纔像是突然發現那桌子上的血書似的,急忙去把那血書拿起來。
口中着急道:“快,快,這血書可不能搞壞了!”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血書已經被這一陣抓搶中搞得面目全非。
目光在那血書上看了一陣,華泰祥看向魏老頭道:“魏老,這事全是我的不對,把你們寫的血書搞壞了,這血書我珍藏了,看到血書,我就能夠不斷警惕自己,有什麼情況你們還是按正常的渠道反映爲好,這樣吧,別用血寫,就用筆來寫,寫了之後直接打電話給我,我讓人來取,你看怎麼樣?”
看到這樣的一種情況,王澤榮對華泰祥的心機也是感到心驚,自己設計的事情還是被他化解了,雖然這樣的方式大家都還是多少能夠看得出來,但是,這事畢竟已經化解。不僅化解了,還想繼續讓魏老頭他們搞事,這心機不可謂不深。
不過,這些對於王澤榮來說已經並不是一件大事,下一步王澤榮要做的就是上京一趟,把情況向鄭書記和林書記彙報,真正的對搏就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