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還在考慮如何幫扶市機牀廠的問題時,就接到了雁南省副省長齊羽聲的邀請,說是凌鋼改制工作經過了細緻的討論之後,現在已經正式開始,邀請葉開前去考察指導。
齊羽聲在葉開的幫助下,見到了聶雲飛部長,順利晉升爲副省部級領導,而且還是主管雁南省工業建設的副省長,地位相當重要。
這一次他是代表雁南省方面,向葉開提出的邀請,一來是感激葉開之前的幫忙,二來也是因爲凌鋼改制,凌鋼老總邵江平對於葉開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麼重要的時刻,肯定是要邀請葉開參加的。
不然的話,總會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葉開接到了邀請之後,就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覺得自己在回京城參加訂婚儀式之前,先去凌城市轉一圈兒,給邵江平打打氣,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現在不管是邵江平也好,齊羽聲也好,都算是被拉到他新葉系旗下的大將,能力都是很出衆的,將來的發展也比較讓人期待,跟他們搞好關係,多給他們一些支持,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葉開計劃以凌鋼的改製爲基礎,對龍鋼進行重組,將來好把兩家企業給合併起來,再加上興建中的華東神韻集團的鋼鐵企業,形成一個跨度較大,品種較全,實力雄厚的鋼鐵企業聯合體,以期能夠實現自己打造大型鋼鐵企業的設想。
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就是經過葉楚兩家的充分溝通,定在六月二十六日,爲葉開和楚靜萱舉辦訂婚儀式,將兩個人的事情給正式確定下來。
這個儀式,就是比較正式的儀式了。也就是那種向圈子裡面昭告周知的儀式,估計參加的人會比較多,來路也比較廣,當然了,主要還是政界方面的人,軍方的人也不會少了,還有就是跟老葉家關係密切的一些人物,比如說已經退下去的一些老同志們。
六月二十二日。葉開來到了凌城市。
他也沒有去跟地方政府打交道。直接就去了凌鋼。
這一次,除了李海等保鏢外,也就只有秘書唐沐隨行。
經過一段兒日子的試用之後,葉開覺得唐沐這個秘書還是不錯的,眼尖手快,爲人勤奮。想法也比較周到,只要不是太離譜兒的事情,提前都能夠做好安排。也懂得經常請示領導。
所以葉開就覺得有這麼一個秘書,也是很不錯的事情,自己在某些瑣碎事務上。就可以脫身出來了,而有些不方便自己去辦的事情,也有了在政府體系內的代言人。
“這邊兒的空氣,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唐沐來了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雖然這邊兒也是屬於污染較嚴重的地區。但是跟傳說中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你上次沒有過來,那時候情況可是很糟糕的。”李海就插嘴道。
“最近下了幾場雨,淨化了空氣,而且凌鋼現在已經對各種產生污染的設備,增加了環保設施,所以各種情況都有好轉。”葉開就坐在車後面說道。
車子剛停到了凌鋼賓館的外面,早就有人跑了出來,卻是凌鋼老總邵江平等人。
“邵總你們倒是來得真快……”葉開走了下來,就對迎面走過來的邵江平等人笑言道。
“爲了不怠慢貴客,我們在前頭設了前哨,看到了車子過來就通過對講機彙報回來,這邊兒就能夠提前知道有領導來了。”邵江平握着葉開的手,耐心地解釋道。
“呵呵,這是你們凌鋼的大日子,你們忙着去接待別人吧,我這裡安排住下就行了。”葉開跟邵江平握了手,就說道。
“沒有葉市長,就沒有現在的凌鋼,別人都無所謂,只有葉市長是必須招待好的。”邵江平就說道。
葉開哈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邵江平的肩頭,意思是說比較滿意。
邵江平見了,心裡面頓時放鬆了很多。
其實現在邵江平誰也不怕,就是怕葉開一個人,因爲葉開可是抓着他的小辮子的,無論他怎麼折騰,也逃不脫葉開的手掌心。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葉開不計較他之前的事情,那麼一旦凌鋼改制之後,情況就大有好轉了,之前的事情可以抹桌兒,以後他擁有了企業的股份,是爲自己在工作,也就沒有必要再耍那些小動作,去貪圖那兩個小錢兒了。
晚一些的時候,雁南省的副省長齊羽聲也趕到了,晚上的時候,龍城的市長木婉容也到了,還有國家計委的一個司長,幾個處長,其他幾個相關部委的相應級別領導。
吃晚飯的時候,邵江平統計了一下,司局級領導來了十幾位,處級領導就多了,足有上百位,此外還有一些業務關係單位的負責人們,濟濟一堂足有三百多人。
看起來,明天一大早的凌鋼改制彙報會,會人滿爲患了,因爲地方上的同志們也會過來一部分,當然了,他們不需要安排食宿,只需要提供一頓午餐就可以,所以招待工作的壓力也沒有那麼重。
不過吃晚飯的時候,還是發生了一些不和諧的事情。
國家計委那邊兒的一桌兒人,就對凌鋼改制工作產生了不同的看法,幾乎吵了起來。
起因其實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因爲大家的理念不同,一部分人覺得凌鋼這麼優秀的企業,不需要改制就可以,另一部分人則認爲,越是優秀的企業,越應該改制,否則的話,它終究將會和其他企業一樣,慢慢地走向衰落。
理由就是以前很多不行了的企業,經過改制之後,現在都起死回生了,這就能夠說明制度不同所帶來的結果也不同,好的企業更要先行改制,以便能夠從跟不上適應市場,越做越好。
“國有企業既無須爲企業能否營利而激烈競爭,這樣企業就喪失了生產經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國務院的一個處長就說道,“至於國有企業的職工,既沒有失業的危險,也沒有獲利的可能,工作量的多少和職工工資沒有聯繫,而且對於企業的生產經營也幾乎沒有發言權,國有企業因此而喪失了生機。一個企業的產品或服務能否被市場接受,決定了一個企業能否生存下去,決定了企業能否獲得足夠多的社會和自然資源,因此企業必須以市場爲導向決定自己的生產、經營、服務策略,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吸引資金、人才、原料等資源向該企業流動。只有通過國有企業改制,纔可以激活國有企業長期沉寂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而充滿活力和擁有主動權的企業將有力地促進市場經濟體制的完善與發展。”
國家計委的那個司長則是將酒杯往桌子上面重重地一頓,面沉似水道,“書生之見!如果凌鋼的體制不好的話,又怎麼會取得這麼多的成就?”
他這句話,其實也有很多人認同的。
既然凌鋼能夠取得這麼大的成就,那麼就足以說明現行的經濟體制是沒有問題的,否則的話,你應該作何解釋?
如果說體制本身真的有問題,那麼大家都應該搞不好纔對嘛,現在既然有了例外,那麼就不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罪於經濟體制的原因,這是不負責任的。
國家計委是1952年成立的,改革開放後的一段時間,這個機構一度被看作是計劃經濟核心堡壘。到了1988年,國家經委被合併進國家計委,組建了新的國家計委。此時國家計委被定位爲高層次的宏觀管理機構,不再承擔微觀管理和行業管理職能。
直到後來幾年,國家計委變成了發改委之後,依然是手握重權的大部門,有小國.務.院之稱,足見其影響之大,權限之重要。
國家計委的一個司長,地位也是非常重要了,至少是對上地方上的這些省市官員們,那絕對稱得上是兩眼朝天的。
凌鋼改制,事實上就是要從國企行列中逐漸淡化出來了,至少是政府層面上對企業的影響力降到了最低,即便是計委方面對它的影響,也大不如前,所以計委方面的人,就覺得改制是從他們的手中開始奪權,當然心情不會很好。
事實上,這一次受邀而來的計委官員們,臉色都拉得很長。
如果是破落了的企業改制,那也就算了,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也當是給國家減負,可是像凌鋼這樣的優質企業,怎麼也需要改制?
這事兒就讓很多人想不明白了,可是同意凌鋼改制的文件,確實是從國.務.院裡面直接下文的,他們也不能說很麼反對的話,甚至還得硬着頭皮來參加這個儀式,心裡面自然是很不高興的。
但是此時在酒桌上面發發牢騷,表達一下不同意見的,卻是可以的。
葉開冷眼旁觀,倒是沒有說什麼話,他跟坐在旁邊兒,有些認真地聽着那邊兒對話的唐沐說道,“這魚做得不錯,你多吃點兒。”
“領導,您覺得他們說的話如何?”唐沐聽到葉開跟他說話,應了一聲,然後就小聲問道。
“這種事情,見仁見智唄。”葉開嘿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