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強坐在候車大廳裡,本想直接拆開信件來看,但是想着下午錢曉光的話,卻皺了皺眉後,將信件放在了兜裡。他扭過頭,看了一眼錢曉光,卻發現,錢曉光的目光也同樣緊緊的鎖在了那封信上面,直到秦志強將信放在兜裡,錢曉光這才諂媚的笑着說道:“秦書記,那是誰的信啊!不會是愛慕者送來的吧!”
秦志強上任後,和下面的一幫年輕人早就打得火熱,根本就沒有半點領導的架子,所以在平時說話的時候,大家的語氣也都比較隨和。如果今天下午秦志強沒有聽到錢曉光的話,或許還真的不會覺得什麼。只是現在,秦志強卻不是那麼認爲了。
秦志強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錢曉光的肩膀說道:“什麼愛慕者不愛慕者的,就我這個長相,扔大街上都沒人願意撿!”
錢曉光尷尬的笑了笑後,眼睛瞟了一眼秦志強的兜,笑着走開了。
望着錢曉光的背影,秦志強的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他輕輕的‘摸’了‘摸’鼻子,冷冷的笑了笑後,坐着等起了列車。
凌晨零時40分,秦志強帶着四人登上了列車。由於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秦志強也來不及去翻看那封信,在列車上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在其它人還沒有起來的時候,秦志強先是洗漱了一番,然後回到位置上後,纔想起這個叫齊總的人送來的信件。
秦志強‘摸’出信件,輕輕的撕開了封口,一封字體優美的信件出現在秦志強的面前。
原來這個齊總名叫齊紅兵,就是秦志強前晚見過的那個‘精’明老頭。老頭是一家名爲鴻運珠寶首飾工廠的老闆。這個齊紅兵早年曾經做過教師,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開除了公職,最後做起了珠寶首飾的生意。所以因爲早年的習慣,造就了老頭齊紅兵最痛恨別人在會面的時候遲到。
在信中,齊紅兵先是對秦志強道歉了一番。因爲就在齊紅兵對秦志強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的時候,卻無意間在臨江晨報上面看到了秦志強的照片。而通過報紙上面的敘述,齊紅兵也終於知道了那天秦志強遲到的原因。對此,齊紅兵原來只是對牛家寨的金礦感興趣,至此他對秦志強的人格也有了很高的評價。並且表示,等過段時間,一定親自去牛家寨看一看開發區的實際情況。而且在信中,齊紅兵還明確表示,一定在開發區投資,不爲別的,就爲秦志強的人格品質。
秦志強想不到,自己無意間做的一件事,竟然會得到如此的回報。只是秦志強怎麼也想不通,齊紅兵又是如何派人找到自己的,另外對於臨江晨報的事情,秦志強的心中也是十分困‘惑’。
秦志強收起信件,仔細的想了起來。秦志強記起,那天雖說晨報的記着採訪了他,但是他卻沒有給記着留下時間拍照,甚至是hi名字也沒說過,齊紅兵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對於這些,秦志強想了想後,並沒往深處去想。反而是想起了齊紅兵如果到了開發區的話,該怎麼樣讓齊紅兵發展他的優勢,達到齊紅兵與開發區共贏。畢竟從秦志強道開發區上任的第一天起,秦志強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珠寶首飾廠對金礦感興趣。而當初秦志強之所以把金礦拿出來擺上檯面,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
秦志強在列車上的時候,全身心的思考着開發區今後所需要走的道路。另外他也思考起來,如何發揮開發區兩鎮一鄉的獨特優勢,先由本身發展起來。
而此時,在江海市,臨江晨報分別兩天都對秦志強的見義勇爲進行了報到,大力的讚揚了秦志強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態度。當然這些秦志強並不知道。而且秦志強更爲想不到的是,就算秦志強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最後齊紅兵想着秦志強的身份,爲了幫助秦志強,他卻打電話給報社,說了秦志強的身份。雖然他並不知道秦志強名字,但是就秦志強的言行舉止看來,齊紅兵卻也知道,秦志強最起碼是開發區的一箇中層領導。
最後,報社在知道了秦志強的大概身份之後,更是大事渲染了此事。
只是讓秦志強更爲料想不到的是,就是因爲這一份報紙,讓他的生活改變了,也讓他的生活從此不再安寧。
此時,在江海市的病房內,那日被救起的‘女’孩,看着秦志強的照片,輕輕的‘摸’了‘摸’照片裡的秦志強,輕輕的笑了笑後,眼珠子不停的轉了幾下後,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而在華夏首都京華市,一座古樸的四合院內,也同樣擺着這樣一份報紙。在它的面前坐着一個古稀老人,定定的看着報紙上的秦志強,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哀傷,似乎在回憶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回到開發區以後,秦志強先是給隨行的文曉麗幾人放了兩天假,然後自己也趁着這個時候,拿着在江海買的特產,去見了一次程爲民,順便彙報了一下這次招商引資的情況。
面對秦志強的“戰果”,程爲民表情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高興與責備。他靜靜的聽着秦志強彙報完後,才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會。“志強,這一次你們得到的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開發區纔剛剛起步,在許多基礎建設還未完工,開發區還沒有長出一雙騰飛翅膀之前,這已經算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不要灰心,等牛家寨慢慢的有了起‘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最後,程爲民在安慰了秦志強一番後,相邀秦志強一同去家裡吃了一頓飯。席間,秦志強得到了一個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消息。
從程爲民的口中,秦志強得知,目前從市裡已經有風聲再傳,程爲民近期很有可能會有變動。雖然現在市委組織部還未和程爲民進行過接觸,但是程爲民卻說,這個消息不是空‘穴’來風。
回到牛家寨,秦志強靜靜的想着程爲民所說的話,仔細的分析了起來。只是分析到最後,秦志強得出了一個他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如果程爲民真的要動的話,他要麼往上走,要麼平調。可是這兩種結果,都只能讓程爲民離開青東。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最大的變數,那就是如果程爲民是往婁山市走的話,那秦志強今後的日子也還算滋潤。可是如果程爲民只是平調的話,那麼只可能去外縣,絕對不可能就地升任青東的縣委書記,至多也是到外縣去任一屆書記。畢竟現在郭朝陽如今的位置正坐得穩穩當當的,根本就不可能騰出位置來給程爲民。
想着這些,秦志強的心中頓時就如同‘陰’雨天氣一樣,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畢竟如果程爲民真的離開了青東,那麼秦志強從此就失去了一個最爲有力的支持者。
雖說秦志強如今也是市管幹部,可是如果縣裡真的想要刁難他這個沒有入常的副縣長兼黨工委書記的話,簡直是太容易了。以前有程爲民幫忙頂着,可是程爲民如果真的離開了,秦志強真的不知道,開發區是否還真的能夠按照他的意圖發展。
“管他呢?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反正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也能讓我衣食無憂!”秦志強想了半天,只能得出了這麼一個最壞的結果,不禁在心中大罵道。
當然要是細說起來,這也不算最壞,最起碼秦金蓮留給秦志強的東西,當賣之後,的確能夠讓秦志強生活無憂的過一輩子。
只是秦志強雖然是這樣想,但是他的心裡卻還是不甘心的。如今,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過了今天,出去的人相繼回來。在1月16日的早上,秦志強通知了黨委辦,在下週一召開黨工委會議。
週一,黨工委會議如期召開,在會上,大家分別就出去招商的情況進行了彙總。最終,除了秦志強和田金坤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空手而歸。
面對如此結果,在和程爲民‘交’談之時,秦志強的心中已經打過了預防針。所以聽到田金坤拉到了兩個投資,秦志強的心中卻還是多少有些‘激’動的。除去個人恩怨不說,對於田金坤的這點能力,秦志強還是十分佩服。
只是讓秦志強想不到的是,田金坤面對秦志強並不敢確定的投資額,反而是奚落起秦志強來。
田金坤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着手中的鋼筆,一臉正‘色’的說道:“秦書記,今天我的心裡很是沉重啊!咱們在座的7個人,竟然只拉來了那麼點投資,試問我們怎麼有臉去面對賦予我們衆望的上級領導。所以秦書記,我認爲下一次這樣的事情,咱們就應該有個獎懲辦法,這樣才能夠‘激’發起大家的工作熱情,免得大家出去只爲了遊玩。因爲我可是聽說了,咱們的一些領導幹部,出去請大家吃好的,喝好的!作爲管委會主任,我很心痛啊,咱們開發區目前正是用錢的時間,可經不起這些人這樣折騰!”
指桑罵槐,田金坤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雖說沒有點明,但是秦志強又何嘗不知道田金坤在說他。而其他的人一聽田金坤的說辭,除了裴‘玉’華和劉月娥意外,也全都裝出一副看笑話的意思看着秦志強。
看着下面這些人的眼神,田金坤的心裡十分痛快。看着秦志強面無表情的不說話,他也膽子大了些,在黨工委會上衝着秦志強大放厥詞。
“秦書記,同志們!對於紙廠和化工廠的意向協議書,我已經上報給縣委縣政fǔ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等縣委縣政fǔ的批文一下,到時候咱們開發區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幹起來!”
雖說田金坤和秦志強的級別一樣,但是這樣的事情,也應該先是田金坤彙報給秦志強,然後由秦志強上報縣委縣政fǔ。可是田金坤卻偏偏這麼做了,分明就是故意不給秦志強面子,而且還是赤‘裸’‘裸’的,根本就不加修飾。
秦志強輕輕的‘摸’了‘摸’鼻子,想着錢曉光那日說的話。他不禁在心裡疑‘惑’起來,因爲在秦志強的身邊,有裴‘玉’華和劉月娥的大力支持,如果僅憑田金坤與丁山的力量,秦志強相信,田金坤根本就不敢這麼囂張。
一時間,秦志強的心裡十分困‘惑’,他不禁在心中猜想着,到底是什麼,讓田金坤回來後,變得如此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