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秦志強的腦袋一下子轟的炸開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最後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秦志強走在路上,仔細的想了想,總是感覺這裡面有問題,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而且從昨天和徐明見面的情景來看,徐明根本就不可能黑想到去尋短見,相反的倒是在心裡有了一些預兆。
想到最後,秦志強始終覺得心裡是疑‘惑’重重,只是問題出在哪?他又想一時間不出來。一時間,秦志強的心裡不免有些難過了起來,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兔死狐悲吧!
當天下午,秦志強回到牛家寨以後,開始了新的工作。一連幾日的繁忙,幾乎讓秦志強忘了其他的事情。就在第三天的下午,當秦志強快要下班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辦公室裡的一盆君子蘭,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徐明生前和他提到的君子蘭。
“他爲什麼說讓我去幫他照顧他家的君子蘭,而不是家人呢?”秦志強在心中想着,覺得十分疑‘惑’,立馬放下手中的事情,拿上手包便趕到了徐明的家中。
由於徐明的牽連,他的家人也被縣公安局請去協助調查了。秦志強找來鎮裡管宿舍的工作人員,打開房‘門’後,在屋裡轉了轉,發現了那盆長得極好的君子蘭,他慢慢地走過去,連‘花’盆一起擡起來,仔細的看着這盆君子蘭,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不妥。
放下君子蘭,秦志強搖着頭,找來水壺給君子蘭澆了澆水後,正準備離開之時,卻發現‘花’盆的字樣上看出了端倪。在‘花’盆上面,歪歪斜斜的寫了幾個字,雖說是早就印製在上面的字,但是秦志強還是仔細的看了看。上面寫着:“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種柳柳成蔭!要問我從哪裡來,只緣身在此山中。”
想着這幾句十分平常的詩句,並無什麼不妥。只是這幾句詩詞卻不是一首,怎麼又會被‘弄’在這上面呢?
“難道是巧合?”秦志強在心裡想着。但是隨後秦志強又搖着頭否決了這個答案。他坐到了沙發裡,閉上眼仔細的想了想其中的奧秘,卻怎麼也想不出。當秦志強覺得並無什麼不妥之時,卻睜開眼睛看到了種在屋外的一棵垂柳。
秦志強連忙走出房間看了看那棵柳樹,輕輕的伸手一拍,卻卻突然間發現那柳樹似乎被人動過手腳。他輕輕用手扒拉一下柳樹的根部,卻從旁邊的泥土裡,看到了一段上好的紅綢子‘露’了出來。
秦志強找來鐵鍬,小心的鏟了鏟還帶着芬芳的泥土,一本如賬本般的小冊子從紅綢裡面‘露’了出來。秦志強小心的拿起這本如帳本一樣的小冊子,輕輕的翻開書頁,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因爲裡面所記錄的東西讓他感到觸目驚心,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秦志強謹慎的看了看房屋外面,在確定了安全、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之後,他才小心的將冊子放進了兜裡,慢慢的朝往屋外走去。
回到鎮上,秦志強不敢在耽擱,連忙把今天的事情再度一個電話打到了程爲民那裡。
程爲民一聽,心中也是一下子被驚得六神少了五神半。在他想了想後,連忙讓秦志強拿起這個重要的證據,來一趟縣委。
來到縣政fǔ大樓的程爲民辦公室,秦志強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小心翼翼的‘摸’出冊子,放在了程爲民的面前。
程爲民看了一眼那牛皮紙爲封皮的冊子,顫抖着一雙手,小心翼翼的翻開首頁後,赫然出現了幾位青東縣裡比較重要的縣委委領導名字。
雖說程爲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那一筆筆數目後,還是忍不住的使勁一拍桌子怒聲說道:“這還到底是不是dang的天下?到底還是不是人民的天下?”
這是秦志強第二次看到程爲民發火,一時間竟然被這種情緒感染,拳頭緊緊的握在身後,心裡也是憤恨不已,巴不得現在馬上把冊子裡的人,拉過來‘抽’筋扒皮。
過了一會兒,在程爲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以後,秦志強這才發現這種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定眼看了看程爲民,等待着程爲民的決定。
程爲民其實和秦志強一樣,當他冷靜了下來之後,這才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了預期,而對於冊子上的人,他並不能像對徐明那些人一樣,直接就能夠處理得了的。當下,他不敢再怠慢,帶上秦志強一起,拿着冊子便去了了書記郭朝陽的辦公室裡。
經過上次那件事情,秦志強與郭朝陽的關係似乎和諧了許多。最起碼見面能夠說上幾句話了。
當郭朝陽看到了這本冊子裡面的內容之後,心中也是十分震動。他壓根就想不到在縣委領導裡面,居然有那麼幾位和徐明來往密切的幹部。如今,他總算是能夠想通,爲什麼徐明會走到今天才被揪出,完全是因爲縣裡的這幾位。
郭朝陽皺了皺眉,慢慢地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政fǔ‘門’前那條街上,熙熙攘攘走動的行人,不禁在心中感嘆:“要是這些錢都被用在百姓身上,青東還至於在婁山墊底嗎?”
“爲民縣長,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馬上彙報市委譚書記,否則的話,將來我們青東將會十分被動!”郭朝陽轉過身,慎重的考慮了一下後,最終拿出了自己的意見。
而程爲民一聽,也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郭朝陽的意見。
幾天後,因爲小冊子上面所記錄的金額、時間、地點、人物,都十分詳實,所以市紀委基本上沒有費什麼勁,便把這些事情掌握得清清楚楚,最後在一番覈實比對之後,縣委分管組織的劉建國副書記、縣委組織部部長王大明,都被帶到市紀委談話。
只是這幾人早就收到了消息,早就做好了防備。雖然剛開始調查受到了不少的阻力,但是最後經過一系列調查,幾人也無法在抵賴,只能在最後的時間裡,爲自己能夠得到從寬處理,將事情供述了出來。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市紀委得到了這些消息之後,不查不要緊,一查卻又查出了一個大窟窿,因爲整件事件,不僅指向現任婁山市委副書記、市政fǔ常務副市長楊滔,也指向了目前已經退休的前婁山地委書記馮應京。
譚克剛原本以爲,劉建國就是這個案子的核心,可是查到頭來,卻沒有想到更是揪出了幾條大魚。
雖然譚克剛歷來和楊滔是政見不合,可是如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如果真的把楊滔牽連進去的話,勢必得牽涉到省紀委。如此一來,到時候婁山有沒有臉面不說,譚克剛也不敢保證,其中沒有更大的魚躲在幕後。到時候就算是譚克剛想查,查不查得出問題先不說,就一頂影響婁山甚至整個西江穩定發展的大帽子,譚克剛也帶不了。
想到這些,譚克剛猶豫了,在他和劉大華以及葉青兩人商議了一個晚上之後,總算是得到了一個答案,此事到此爲止。爲了能夠讓婁山轉被動爲主動,就在第二天一大早,譚克剛推掉了手中的工作,天還未亮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省城。
譚克剛多年前從省委辦公廳下放到婁山任市長、後任市委書記,當時在省委也算是風雲人物。畢竟當年的西江第一秘書,還是讓譚克剛十分得意。只是時過境遷,當年的老書記早就退了下來,譚克剛也因此在省委沒有了後援。
此時,譚克剛站在省委大樓的前面,心中十分茫然。雖然每年都會多次來這裡彙報工作,可是今天他並沒有預約,他很難想象,能不能進到辦公室裡還是兩說。
“要是把秦志強帶來的話,或許就能見到李書記了!”譚克剛想了想後,不禁在心裡想到了秦志強。
一想着這些,譚克剛的心中突然記起了那日李光明的態度,不由得在心中有了想法,快步的走進了省委大樓。
李光明作爲省委四把手,在後年的換屆中呼聲極高,所以當譚克剛來到李光明的辦公室外面之時,卻發現早就有好幾個人在外面等待。可是這個事情十分緊急,譚克剛又不敢耽擱,只能上前去給李光明的秘書遞上了一支菸後,面帶微笑的說道:“餘秘書,麻煩你幫我看下,李書記還有沒有時間,我想就牛家寨建立婁山示範經濟區的事情,給李書記彙報一下!”
餘秘書將頭從文案上擡了起來,看了一眼譚克剛,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公式化的笑容。他翻了翻李光明的日程安排,剛想說李光明今天沒空之時,卻突然想到了譚克剛所提的牛家寨。
雖然牛家寨並不起眼,但是那日餘秘書隨着李光明前往牛家寨的印記,卻始終在餘秘書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壓收起笑容,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後,沉穩說道:“譚書記,你先坐下!我這就去彙報李書記,看李書記什麼時間有空!”
餘秘書說完,直接站起來走進了李光明的辦公室。
不大會,餘秘書一臉謙恭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在將房‘門’又輕輕的關上了之後,譚克剛連忙走了過去。
“譚書記,現在李書記和張部長正在談工作,等下張部長出來後,你就可以進去了!”餘秘書說完,又十分沉穩的坐回了位置上,繼續起自己的工作。
半個小時後,譚克剛總算是如願的再次見到了李光明。雖然‘門’口等待的人對譚克剛的加塞十分不滿,但是能夠在這裡等待接見的人又豈非是普通之輩,早就是把官場的事情‘弄’得‘門’清,只是在朝着餘秘書發了一陣鬧‘騷’之後,便不再多說。
在譚克剛見到了李光明之後,先是就牛家寨的問題做了一個簡單的彙報之後,才一臉鄭重的將整個發生在牛家寨範圍內的礦場案件彙報了起來。
整個彙報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早就超過了李光明規定的十分鐘。當所有事情講清楚了之後,李光明的臉上也是慎重了起來。經過幾分鐘的思考,李光明最終同意了譚克剛的做法,此事到此爲止。
自此,整個礦場事件完結了,而牛家寨的天空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