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研順利進行,王天量陪在洪廣良左右,不時湊上幾句,殷益彤作爲“小地主”,自然是做足了工作的,在隨機介紹一社區一民警強化聯防工作時,顯得遊刃有餘。
“洪書記,我們長陵是個老區,但在工作上卻沒有絲毫的老態,尤其是在政法工作的開展上,更是富有活力。”殷益彤看上去非常興奮,“區裡在社區配置民警工作上不遺餘力,現在,我們長陵不侷限於一社區一民警,而是根據社區的大小,按照一千戶配備一名社區民警的要求,進一步完善相關工作。”
“嗯,很好。”洪廣良對眼前這個風韻滿溢的魅力女人忍不住多瞟了幾眼,“任何工作的要求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要跟實際情況進行調整,比如條件的提高、環境的改變,都有可能倒逼工作要求進行調整。”
“是的,開始之初,社區建立警務室,做到了標識統一、配置統一,在名稱上,是大而統之的,現如今,爲了提高社區民警工作的積極性,我們正在開展一項新的工作。”殷益彤道,“對那些工作突出的社區民警,經過認定後,由區公安報請上級公安機關批准,以他們姓名來警務室。”
“有創新。”洪廣良一下接過話來,“以民警的姓名來命名警務室,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能提升他們的榮譽感,而榮譽感提升的同時,自然又能提高他們的責任心,有利於他們更好地瞭解掌情民意、排解矛盾糾紛、指導治安防範等各項工作。”
“是的洪書記,那正是我們的初衷。”殷益彤滿目流情,看着洪廣良道:“當然,我們不報過高的期望,對一些重大難點問題,我們無法解決的,還是要提出申請,爭取上級黨委政府或政法部門的支持,不過到目前來說,情況還算良好。”
“嗯,長陵區的做法確實不錯。”洪廣良點着頭,溫和地對殷益彤說:“好好總結一下,可以作爲經驗推廣。”
“洪書記,等會我們彙報工作的時候,讓殷書記單獨發個言。”王天量適時跟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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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看也行。”洪廣良看着殷益彤,眼角露出一絲異樣的光。
殷益彤在時刻注意着,當然能捕捉到,她忙輕輕一扭身子,上前兩步,伸出手來,“謝謝洪書記,讓我有這麼個發言的機會。”
洪廣良頓了一下,伸出手來,握着殷益彤的手搖了搖,“哪裡,要感謝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如果你工作沒做好,哪裡來的機會。”
“洪書記說的機是,那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殷益彤手上有意用了下力。
“好吧,洪書記,時間不早了,要不現在就到會場。”王天量又插上了話,“我看啊,會議就在長陵區開吧,就不回市委了。”
“那真是太好了。”殷益彤道,“能把彙報會放在長陵,就是對長陵區工作的肯定。”
說完,殷益彤就對身邊的人吩咐起來,趕緊準備會場。
看上去是臨時添加的環節,其實都在安排之中,準備是有的,一切都跟得上節奏,大概二十分鐘後,調研組一行來到了長陵區委會議室。
彙報會開始,王天量主持,他笑臉面對洪廣良,說今天洪書記能在百忙之中能到松陽來指導工作,他代表松陽人民表示熱烈歡迎和衷心感謝,然後強調,目前松陽已進入高速發展時期,社會的穩定尤顯重要,所以,洪書記此次就加強政法綜治工作、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前來指導,非常關鍵。
接下來,王天量開始彙報,材料很詳實,他想盡量拖延時間,起碼得把洪廣良拖到吃晚飯,當然,時間還是要控制的,因爲下面還有殷益彤發言。
彙報講話比較沉悶,但洪廣良看上去很有精神,他始終保持着威嚴,繃着臉,時而沉思地點着頭,時而努努嘴以示關注。
最後,輪到洪廣良講話的時候,他扶了扶話筒,說響應號召,開精短的會議,就強調三點要求。
大傢伙一聽,覺得還不錯,這人面相裝得有點過,但還知道輕重,不過很快,發現又不是那麼回事,洪廣良先是來了個提高挈領,圍繞維穩是第一責任講了一大通,之後纔開始講三點要求:狠抓源頭預防和治理,創新機制全面排查、化解社會矛盾,有針對性地開展嚴打整治專項行動;加強執法規範,提高執法的公信力,同時也要提升親和力,在普法教育中加強宣傳工作;面向未來,通過信息化建設,提升政法工作的現代化戰鬥力。
按理說,這三點應該講得很快,可是,洪廣良又進行了充分的展開,層層分解下去,一個多小時竟然還沒講完。
臺下的人屁股坐得發酸,臺上的王天量也是,不過他心裡是高興的,洪廣良越是愛表現,就越有利於任務的完成,這一次,一定要讓殷益彤跟他接上茬。
將近兩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太陽已經不高了。
“洪書記,您看天色不早了,今晚就留下來吧。”王天量笑問,“晚上開車行路,總歸是不太好的。”
“嗯,也好。”洪廣良爽快地答應了,“不過明天一早就要回去,還有很多事等着處理呢。”
“明天再說吧,洪書記要是真的必須趕回去,那我也不能留,如果沒什麼急事,就再轉轉,看看松陽近兩年的變化。”王天量的臉差點笑開了花,原本他認爲,洪廣良能留下來吃個晚飯就不錯了,邀請留宿只是個客氣話,因爲一般情況下,省領導過來沒什麼重大事情,都會連夜趕回去,可沒想到,洪廣良竟然真的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
“哦,那個再說吧。”洪廣良笑笑,“據瞭解,松陽的變化確實很大,但還沒親眼看過,如果有時間的話,還真想轉上一圈。”
“那太好了。”王天量喜出望外,“明天上午就到東部城區看看,無論是城市建設,還是港口建設,都是令人振奮的。”
“哦,明天的事現在還定不下來。”洪廣良搖搖頭,似乎又有所顧忌,面露難色地道:“還是再說吧。”
見洪廣良這麼不確定,王天量也不強求,反正能留下來住一宿,就已經很好了,他馬上吩咐秘書,讓市委招待所準備一下。
殷益彤在旁邊陣陣暗喜,她得了個空問王天量,“王書記,洪書記看來是不回去了。”
“意外,有點意外。”王天量吸着冷氣,“他竟然留了下來,而且看上去明天也並不急着回去。”
王天量當然不能切身體會洪廣良的感受,他是很樂意留在下面視察工作,搞搞調研的,他不想禁錮在雙臨,因爲只要離開家,不用面對強悍的夜叉式老婆子,他就會覺得很放鬆,當然,也不怪王天量猜不到,因爲像洪廣良這種情況,極其少見,可是,就真實地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不回去更好啊。”同樣暗喜不已的殷益彤道,“那不就可以進行更多層面的接觸了嘛。”
殷益彤的話含蓄地直白,王天量一清二楚,不過他拿不準走什麼步子,萬一着急了引起洪廣良的懷疑,那肯定會壞事。
“到底進行怎樣的接觸,得按計劃來,反正今晚喝酒的時候,你要主動點,讓洪書記能記着你就行。”王天量覺得,有必要向潘寶山請示下。
電話沒打通,潘寶山還在飛着,手機沒開。
不過很快,請示就用不着了,因爲洪廣良接了個電話,完後就面露難色,說有緊急情況,飯可以吃,但要連夜回去。
王天量當然不知道原因,是洪廣良的老婆子來了命令,讓他無論如何都得回去,因爲她孃家明天要來人,他這個貴主人必須得提前做好接待準備。
有了壓力,洪廣良的臉色就沒那麼燦爛了,不過,酒席桌上殷益彤的頻頻示好,讓他心暖了不少。
“洪書記,您別老想着工作啊。”殷益彤敬酒的時候,走到洪廣良身邊,“再怎麼工作,得把身體保養好了是不是,老話不是說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本錢要是沒了,還怎麼幹革命。”
“是,那當然是。”洪廣良看着暗暗向他展露嫵媚的殷益彤,心襟盪漾,“離退休還蠻有幾年呢,怎麼也得堅守到最後不是。”
殷益彤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洪廣良的酒杯,手指輕觸他的手背摩挲着,“洪書記,今天得讓你少喝點,一來嘛,要保養好身體,二來嘛,不要這次喝多了,下次就不敢來了。”
“不會,不會。”洪廣良的手上傳來陣陣騷熱,擡起另一隻手壓住殷益彤的手,“殷書記,謝謝你的關心,這杯酒啊,還是我自己來吧。”
三隻手,在一起揉來按去,好一陣子才分開。
“那好吧,洪書記如此爽快,我也不能阻你的興。”殷益彤鬆開了手,和洪廣良碰了下酒杯,“我敬你。”而後一口乾子。
酒喝得很盡興,情緒高漲,但這阻擋不了洪廣良連夜回雙臨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