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山峰認爲翻身的機會來了,前些天聽霍介達說摸清了潘寶山在新區的藏嬌金屋之後,他興奮得幾度失眠,老是想該怎麼下手以徹底把潘寶山拿住,那樣就可以達到完全制衡的目的,如此,在潘寶山面前就不會再戰戰兢兢,
現在,盧山峰想出了抓實證的辦法,趕忙把霍介達叫到了跟前,
“介達,你跟我不少年了,也沒撈到什麼好機會,眼下正是突起的時候,”盧山峰說得語重心長,表情關心備至,“因爲找到出口了,希望就在眼前啊,”
“出口,”霍介達假裝不知情,“盧市長,你的意思是,”
“不瞞你說,我有把柄在潘寶山手裡,要不這幾年我會一直在他面前屈着,”盧山峰道,“現在輪到他縮身子了,”
霍介達立刻顯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其實心裡也是一驚,當初提供盧山峰和百源區文化局那個女副局長色照的就是他,雖然當時他也是被逼無奈,但總的來說還是罪魁禍首,“什麼把柄,”霍介達瞪大眼睛問,裝到底要裝得像,
“呵呵,”盧山峰笑了起來,並不直接回答,“介達,你不是摸到潘寶山在新區鬼混的窩了嘛,現在要以牙還牙了,”
“哦,我明白了盧市長,”霍介達恍然點着頭,過了會說道:“那麼,眼下要對潘寶山的生活作風動手拿捏了,”
“對,”盧山峰道,“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我們就完了,”
“盧市長已經計劃好了,”霍介達問,
“這不在跟你商量嘛,”盧山峰道,“你通過你的關係,到外地找個精通監控安裝的高手,然後到潘寶山的淫窩裡放個針孔**的裝置,那樣就能一舉拿下,到時松陽就任我們玩了,”
“嗯,還真是,盧市長你真是高,”霍介達很肉麻地拍起了馬屁,他知道這個時候盧山峰是洋洋自得的,頭腦不會很清醒,
“高什麼高,也是迫不得已,”盧山峰果然有些沾沾自喜,“這樣,你先蹲守幾天,摸清潘寶山的行動規律,一般什麼時間段他纔去淫窩鬼混,”
“嗯,去蹲守一舉兩得,既能摸清潘寶山的規律性,又能觀察那房子平時有沒有別人住,”霍介達道,“盧市長,那從今天開始我就蹲守,徹底把情況摸清,找準安全的時間段後再下手,”
“安全那是當然的,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盧山峰道,“很多細節我都想好了,包括進門的方式,開始我覺得可以用入室盜竊的法子,但那樣可能會引起潘寶山的懷疑,所以還是走稍微正規點的路子,到時找個人裝作粗心大意的房主,謊稱鑰匙鎖在家裡開不了門,再隨便弄個身份證明,讓開鎖公司開門就是,”
“好的盧市長,有你的安排肯定沒問題,”霍介達看上去很興奮,“今晚我就出動,”
“嗯,這幾天你不用上班了,給我盯好淫窩裡的動靜就行,”盧山峰點頭道,
“萬一要觀察不出什麼動靜呢,”霍介達吸了口冷氣問道,“也有可能那房子只是應急使用場所,平常都閒置着,”
“廟在就不怕沒和尚,早晚能捉住現行,”盧山峰道,“況且我也不是一條腿走路,還有兩手準備呢,你跟歐曉翔還比較熟,馬上去找他談談,讓他在潘寶山辦公室裡做點手腳,”
“歐曉翔能聽話,”霍介達道,“他不是可信的人,”
“沒事的,在對付潘寶山的問題上,歐曉翔鐵定會歸順到我們這邊來,”盧山峰道,“他在潘寶山手底下早晚要被整,你想想他以前的種種表現,潘寶山能輕易放過他,現在潘寶山由着他是形勢所需,一旦時機成熟,歐曉翔便會被無情地清理到一邊去,這一點,他應該清楚,”
“要是這樣的話確實可行,”霍介達道,“可歐曉翔能幹什麼,”
“不讓他搞大動作,只是在潘寶山辦公室裡放個類似竊聽器的東西就行,”盧山峰道,“辦公室可不是個乾淨的地方,實施竊聽也能成功地抓污點,”
“事是那麼個事,但要防着歐曉翔,畢竟他的爲人不可靠,”霍介達道,“關鍵時刻會出大紕漏的,”
“不錯,所以你要有數,別讓他反過來抓了把柄,”盧山峰道,“跟他談的時候要注意別把話說過了,”
“你放心盧市長,我會做好的,”霍介達一點頭,轉身走了,去找歐曉翔,
此時的霍介達心潮起伏,既興奮又害怕,畢竟沒有百分百的事,萬一失敗且走漏了風聲,那就是自尋死路,不過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避開,反正有盧山峰在背後推動,把自己當成個木偶就行,
霍介達沒有直接找歐曉翔,先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下班後有點事談談,
歐曉翔是絕對的勢利眼,因爲霍介達是服務盧山峰的市政府副秘書長,不弱,所以對他還算客氣,很爽快地答應了,
霍介達把歐曉翔請到了茶座,吃了個簡餐,
“潘書記來了之後,感覺怎麼樣,”霍介達笑問,
歐曉翔一下子納悶了,沒想到霍介達會問這麼個問題,於是乾笑了兩聲,道:“還行吧,”
“是真的還行,”霍介達善於抓心理,瞬間不笑了,表情嚴肅而認真,
“真的,”歐曉翔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不敢說真話,其實他在潘寶山面前一直提心吊膽,
“哦,既然這樣,那有些話我就不好說了,”霍介達又笑了,道:“那就好好幹吧,祝你早日高升啊,畢竟是跟市委書記的嘛,”
“霍秘書長,你跟我開什麼玩笑,”歐曉翔摸起了腦袋,道:“我幹是要好好幹的,不過可不敢想什麼高升,要不日子就沒法過了,”
“日子沒發過,什麼意思,”霍介達暗自一笑,看來歐曉翔還比較上路,
“唉,你也不是不知道過去的那些事,”歐曉翔道,“潘書記對我是沒什麼好印象的,現在我跌吧着臉跟在他後頭忙活,無非是想保個平安而已,要不還能有日子過,”
“既然你這麼說,那有些話我就好說了,”霍介達壓低了聲音道,“這年頭要學會自我保護,跟在領導後頭,手裡不拿點有分量的東西怎麼能行,”
“嘿喲,我還真看不出來,霍秘書長你有一套啊,”歐曉翔道,“你手裡有盧常委的,”
“有一點,不多,”霍介達道,“這種事不能深入,否則只會帶來麻煩,”
“在這方面我就不如你了,我可沒有啊,”歐曉翔道,“而且也沒個下手的地方,”
“就當是在拍電影,諜戰片,”霍介達笑了起來,“弄個竊聽器放在隱蔽的地方,怎麼着不弄點有用的東西,甚至碰上點了,手裡就能握着生殺權,”
“這個……”歐曉翔又抓起了腦袋,看着霍介達道:“你跟我說這些,不是沒有原因的吧,”
“呵呵,”霍介達歪嘴一笑,“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嘛,”
“人不爲己,”歐曉翔一皺眉尋思了下,馬上抖着眉毛笑了,道:“你還盼着盧常委早日當市長,”
“哈,”霍介達仰頭笑了一聲,“人啊,總得有個目標吧,總不能副秘書長幹到頭吧,怎麼着也得弄個正處是不是,”
“誒呀,這目標……”歐曉翔搖了搖頭,喟嘆笑道:“那我只有給你送上祝福了,”
聽話音,霍介達開始時以爲歐曉翔動了拿捏潘寶山的心思,不過這是他的自以爲是,實際上,歐曉翔給他送的祝福有點酸溜溜的味道,在歐曉翔眼中,潘寶山是不可侵犯的,換句話說就是惹不起,否則他不會不顧姚鋼那一系的人,一頭投向了潘寶山,所以,霍介達對他的鼓動沒起到絲毫作用,
霍介達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還不算晚,離開茶座後回到辦公室,他又琢磨了下歐曉翔的話,才漸漸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這讓霍介達頗感意外,沒想到歐曉翔竟還如此堅定,完全沒有要背離潘寶山的意思,當然,這也給了他一定的啓示,做事還是要緩着點步子,不能只知道往前衝,
由此,霍介達覺得對潘寶山位於新區的那棟房子的摸底,要稍微緩一緩,有些事還是晚知道點爲好,俗話說得好,秘密知道的越少就越沒煩惱,
當天晚上,霍介達沒有行動,隨後兩天晚上,他仍舊按兵不動,第四天一早上班,盧山峰就興沖沖地把他叫到跟前,問情況如何,
霍介達擺出一臉疲憊相,說沒有半點動靜,好像那裡只是暫住地,平常沒什麼人,
盧山峰聽了點點頭,道:“這幾天潘寶山應該沒心思鬼混,明天國家園林城市創建檢查組就要來了,估計最近他在盤算怎麼和姚鋼爭功呢,”
“剛好是個機會,”霍介達道,“我馬上聯繫搞監控的專業人員,選個適當的時候入室操作,”
“嗯,”盧山峰道,“也不要操之過急,畢竟要安全第一,”
“盧市長,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哪怕等上一兩個月時間也要坐得住,得保證萬無一失啊,”霍介達道,“要知道,我們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夠了,”
“對,你說的沒錯,”盧山峰道,“這好幾年都熬過來了,也不在乎一兩個月時間,不過也不能拖拉,優柔寡斷不可取,那樣會錯失良機,”
“我會抓緊的,其實現在是等能讓人放心的監控專業人士,”霍介達道,“已經託外地的同學、朋友物色了,”
“嗯,對你我是非常放心的,”盧山峰笑道,“那這兩天我就安心地陪潘寶山迎接創園檢查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