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和劉海燕談話的時候,劉江燕一般不在旁邊聽,開始她只是坐在一邊看電視,吃點水果。現在劉江燕似乎有點坐不住,她總是會到書房去,偶爾出來拿點水果,幫他們倒倒水。
敏感的是劉海燕,以爲她和潘寶山兩人有矛盾,便問是不是潘寶山欺負她了。劉江燕呵呵一笑,說怎麼可能,潘寶山對她很好。劉海燕問那爲什麼老是朝書房跑,就是不說話陪在旁邊看電視也好。
劉江燕說電視節目進展太慢,有時看電視劇等得不耐煩,到書房上網搜了看過癮。
劉海燕一笑了之。
潘寶山在對劉江燕這方面是粗心大意的,他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因爲這是在家裡,做什麼都很隨便。
其實劉江燕的心,他們都不懂。當然,劉江燕也不會說,有些事就是在左右搖擺之間不斷髮展,方向是有了,但步子沒法控制。
對劉江燕,潘寶山沒有意識去揣摩她的心思,太單純的一個人,像一杯純淨水,一眼就能看透,舒心而安逸。
但是,水越是純淨,可溶入的東西就越多,所以有時冒出的念頭也會大大超出常人所想。
劉江燕想讓潘寶山幫劉海燕解決性需求問題。
這實在是危言聳聽!
當然,這也是劉江燕慎重思考的結果。
自從偶然見到劉海燕夜以黃瓜**,劉江燕就開始爲她這方面的事做盤算,所以也對潘寶山說過,再幫劉海燕找個男人成家。她也跟劉海燕說起此事,但是劉海燕根本就沒那個想法。劉海燕說,她絕對不會再結婚了,態度很堅決。
所以,後來劉江燕也就不跟潘寶山再提那事,不過她的心事卻沒放下,腦海中時常會浮現出劉海燕的夜事。劉江燕覺得,那是劉海燕的無奈、痛苦和可憐。
怎麼解決?劉江燕很是認真地想了一番。她覺得問題的解決總歸需要一個男人,一個讓人放心的男人,但那樣合適的男人根本就沒法找,否則會帶來這樣或那樣的麻煩。
後來一個巧合,也應該是必然,劉江燕躺在牀上看雜誌,讀到了一篇夫妻和諧**的文章,竟也念起了交合之歡。一瞬間,渴望驟起,潘寶山無疑成了能讓她獲得酣然解脫的惟一所想。
當慾念落下,劉江燕又心如止水,但潘寶山若救世主般的影子卻還在。
能不能讓潘寶山嘗試着也做一做劉海燕的救世主?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劉江燕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耳根直髮熱。不過再想想也沒什麼不妥,只是幫劉海燕解決一個苦惱而已,而且,她覺得那種事很純潔。
當然,劉江燕也想到了亂輪,對誰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可是她又想,潘寶山和劉海燕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然而,從家屬層面的關係上說,卻也不妥,很不妥。
這也是劉江燕遲遲不說出來的原因。
除了這個原因,劉江燕還有顧忌,她不太敢,也不太願。
不敢,是對劉海燕來講的。劉江燕知道,劉海燕斷然不會認同她的想法,要是知道了百分百會劈頭蓋臉罵她一通。
不願,是對潘寶山來講的。說到底,自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劉江燕也沒到那份上,樂意把自己的男人推出去做貢獻。
不過雖然不敢不願,但因爲受助的對象是劉海燕,所以劉江燕也有點把不住,也所以,她乾脆就來個有意的順其自然,爲他們創造些單獨交流的機會。
劉江燕對這個法子很滿意。
所以在兩天後,劉海燕去市裡找江楠順便和潘寶山一起吃飯時,要劉江燕也去,劉江燕拒絕了。
劉海燕說那又不是工作,只是朋友間的走動,自家人一起沒有什麼不可以。劉江燕說她不去不是覺得不妥,而是單位有事走不開。
有公務在身就算了,劉海燕也不再說什麼,只好一個人動身前往市區。
上午快十一點的時候,劉海燕到了市委宣傳部,直接去江楠的辦公室。
江楠正擬文準備發通知,有關城建的宣傳報道計劃,按照嚴景標的要求微調了兩次,現在已經敲定。
“海燕,你先坐,那邊有水。”江楠跟劉海燕不客氣,手上的事不停,“下午讓辦公室把通知發到各個媒體,有必要的話還要召集起來開個會。這是嚴書記到任來抓的第一件事情,辦不好的話一層批一層,面子上不好看。”
“以你的能力還擔心什麼。”劉海燕坐了一路車,確實渴了,倒了杯水一氣喝了大半。
“海燕你別逗了,你還能不知道工作可不是單靠能力的?”江楠道,“只是自己幹好有什麼用,防不住別人的搗騰幹得再好也是白搭。”
“你們宣傳部也挺複雜?”劉海燕道,“哪像我們地方政府,簡直就能把人給搗騰死過去。”
“跟你們比當然不算複雜了。”江楠道,“其實以前也還好,就是關放鳴來了之後纔不安寧。那人真不叫男人,又奸又酸,活脫脫就一個陰間秀才,還一肚子壞水。”
“呵呵,你這把嘴頭子還是那麼厲害,不說比誰都好,一說起來比誰都狠。”劉海燕聽後笑了。
“那不是在你面前嘛。”江楠道,“在別人面前我也不說。”
“看樣子你對關放鳴意見還不小。”劉海燕道,“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了他?”
“得罪他?我都懶得得罪他,是他心術不正。”江楠哼了一聲,“我們這邊的分工從去年開始有點變動,不按條塊,而是按人頭單位。就說宣傳口的報社、電臺、電視臺和網站,報社和網站由我分管,電臺和電視臺由關放鳴分管,在同一件事情上,宣傳報道的時候各忙各的很正常。而且這也是部裡的初衷,就是爲了引入競爭,看誰能更促進對媒體宣傳報道工作的指導,更出彩。可關放鳴就怕落後,每次有事總是找我商量,說要扎口要統一,我說行,工作嘛,大家說得過去就行。可是那傢伙好,暗地裡搞額外動作,完後還跑到領導面前邀功,說電視臺和電臺做得充分,做得有特色。”
“哎唷,那關放鳴還真是不上路。”劉海燕道,“那你可不能一直忍着,時間長了領導還真以爲你工作能力不行。”
“就是,後來我就不跟他羅嗦了,只管做自己的。”江楠道,“不過那麼一來,關放鳴的背後動作更多了,老是惡意地給我製造麻煩。”
“有這樣的同事,也算是倒黴了。”劉海燕道,“不過還好,再怎麼說也是同一層面的角力。要是再加上來自上層不同方向的壓力,那才真叫一個痛苦。”
“那也才叫玩手腕。”江楠道,“我總覺得,我們女人在這方面比男人要差很多,男人更善於做局,更不露聲色,而且做起事來狠、準、穩。”
“我可不那麼認爲。”劉海燕搖頭道,“男人之所以更善於做局,只所以更不露聲色,是因爲他們沒有女人的一個優勢。”
“嗯?”江楠聽了,擡頭看着劉海燕,想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海燕,我發現你變了,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不過說得實在是到位!”
“也許是變了,因爲我看得多了。”劉海燕揚起嘴角道,“看看有些男人,不管是在商場還是在官場,有時爲了做成一件事要費多麼大的力氣,請客喝酒喝個半死,送禮掏錢掏到滴血。可女人呢,手指一動,釦子一解,事情也就成了。”
“哎唷!”江楠一個驚呼,“你的總結很精彩!”
“不是總結,因爲我說的不具有普遍性,只是一種現象。”劉海燕笑道,“如果所有的女人都像我說的那樣,這個世界還不亂了?不說別的,就說眼前的你,如果你也那麼做,恐怕現在起碼應該是市長級別的了。”
“你不也是?”江楠笑了笑,“可是很遺憾,我們都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最好。”劉海燕道,“否則會在浮華的巔峰上重重地摔下來,到時更一無是處。”
“大起大落,那畢竟也是人生經歷。”江楠道,“不過那不適合我們女人,那是屬於男人的,屬於男人的奮鬥。”
“說到男人的奮鬥,今天來可就是爲這事。”劉海燕道,“我妹夫潘寶山,他一直想跟你吃頓飯套套近乎,好多得些照顧,可沒能如願。前兩天回去跟我說,要我把你請出來。”
“那用得着嘛。”江楠不好意思地笑道,“上次你跟我打過招呼後,我就記着了,有事的話肯定會想着。再說你妹夫現在是市長,還用得着我來照顧嘛。”
“雖然他是市長,但根基很薄弱。”劉海燕道,“在市裡沒什麼關係,所以方方面面都需要照顧。”
“現在根基再薄弱也沒關係,你妹夫的能力我看得出來,不信你看,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市裡踩出一大塊根據地來。”江楠道,“絕對是年輕有爲!”
“說是那麼說,但看看現在這形勢,對他很不利。”劉海燕道,“他應該說是徐市長一手拉上去的,可如今卻來了個嚴景標。”
“嗯,的確如此。”江楠道,“松陽以後的日子,嚴景標和徐光放的故事會很精彩。”
“嗨呀,江楠你真是,還是那麼有文藝味兒。”劉海燕道,“直接說黨政兩把手死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