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對這些並沒有講出來,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蔣書記,按你這個邏輯推理,那要是魏省長做了省委書記,是不是就不能進入*委員行列了?不知道中組部有沒有這樣的硬性規定,最好我們找個合適機會,向有關方面請教一下,一方面可以解惑釋疑,另一方面也有助於各級黨委完善選人用人機制。”
魏豐華聽得是臉色一沉,狠狠的瞪了蔣百年一眼。心中是惱怒得很,要是曾家輝真與中組部江部長私下交往甚厚,不失時機的在他面前問上這麼一句,再添油加醋地說上一番,損失不可估量了,那可划不來。
心中有氣,語氣也就不善了。魏豐華對蔣百年道:“蔣百年同志,平起縣委書記的人選問題,我希望你能從整個長豐市的發展大局出發進行通盤考慮,慎重思考決策,我建議你還是無條件支持曾家輝同志今天這個建議爲好,你們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至於進入市委常委班子的事,市裡按程序報省委組織提請省委常委會研究表決就行了。”
再次狠狠的怒視了蔣百年一眼,見他沒有再說什麼,相信他也不敢不聽。魏豐華然後才道:“抓緊辦吧,我還得回省裡,就不多呆了。”說完起身出門,不顧蔣百年與曾家輝的百般懇請挽留,上車連夜急速返回舟山省城了。
看着魏豐華的車消失在街角的視線裡,曾家輝與蔣百年兩人是各懷心事,情緒自然是截然不同。
曾家輝也顧不得蔣百年的情緒。道:“蔣書記,我看這事就這幾天辦了吧,平起縣可不是個安分的地方,早定有利於縣裡的同志加強春節期間的安全穩定工作。”
打鐵趁熱,曾家輝不想拖下去,免得夜長夢多、變生枝節。
蔣百年百般不樂意,但去是有苦說不出,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個常委人選拱手送給了曾家輝不說,還得趕快來辦。因爲這不僅僅是魏省長表態的事,還關係到保一個地方的平安問題,曾家輝已經提出了可能影響穩定工作的問題,要是自己拖而不決,平起縣真在春節期間出個什麼亂子或者大事,那自己是非得背個連帶責任處分不可的。
失算以後,逼得如此,他也是迴天無術。只好道:“那就明天下午開個常委會,專題研究了吧!”說完跟曾家輝連個告別的招呼也不打,沉着一張馬臉,很沒有風度的走了。
曾家輝看着蔣百年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平起縣是自己花了血本、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發展根據地,這樣一片天空豈能拱手讓人,特別是讓給蔣百年這種人,何況這將爲自己陣營新添加一大員,兩全其美的事,豈會留給他人。
回到宿舍,洗了個澡,將奔波一天又緊張的陪省長聊1個多小時的疲憊,衝了個一乾二淨,全身舒爽之極。曾家輝坐到沙發上,給白春風撥了個電話,道:“春風,睡了沒有?”
“沒有呢!市長也沒睡?”這麼晚接到市長的電話,顯然白春風是一邊猜想會有什麼事,一邊小心謹慎的回着話。
“要睡了,我只是想起件事。”曾家輝最愛拿白春風開心,當縣委書記的時候經常是搞得白春風莫明其妙,現在當了市長還是如此。雖然級別和權利差了一大截,但這種小玩笑往往能讓下屬心安理得的接受,體現的是信任與友誼。
“請市長指示!”白春風回答的語氣明顯鄭重了些,應該有的態度還是要保持到底。
曾家輝聽白春風的語氣緊張了點,笑呵呵地道:“那麼緊張幹嘛?好像不太歡迎我打這個電話似的樣子啊?”
“沒有,嘿嘿!”
曾家輝一收調侃之語,開始正色道:“春風,這幾天一定要將縣裡的工作安排部署好,絕不能出一點差錯,是任何差錯都不能,聽明白了嗎?。”
白春風聽得一驚,腦中小小作了思索後,顯然沒拿定什麼主意,有些猶豫的問道:“市長,是不是我這兒有什麼問題,讓領導不滿意,您得給我指出來,我接受批評,儘快整改落實!”
“你少給我東打聽西打聽的,記住我的話就行,是要絕對的穩定,不允許有任何閃失!”說完就掛了電話,管他白春風是緊張也好,狐疑也罷,相信他一定會按照自己的話去做的,他不允許平起縣有任何風吹草動,不允許任何事情授人以柄,絕計不能讓蔣百年找到任何藉口來阻止平起縣的人事任免問題。
曾家輝抽了一支菸,又翻了翻手機,因爲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政法委書記劉小磊打過一次電話,當時他沒有接。
他自然清楚劉小磊爲什麼要打電話給自己,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也是他的特意安排,不去回龍縣走那一遭,豈會讓蔣百年的忠實追隨者給自己打電話過來。
曾家輝之所以沒接,他是要讓劉小磊的心忐忑一下,吊吊胃口是必須的,一打就接就吃飯談,那不是太沒市長的威嚴了,別以爲跟着蔣百年,就可以擺一副不把市長當領導的模樣出來。他可不想讓劉小磊以爲自己就那麼想拉攏他過來,只有讓人看到了利益與實力,人家纔會自己主動靠,這也纔是今後長期獲得支持的堅實基礎。
時而往東,時而往西,搖擺不定的傢伙永遠不值得依靠,當然也需要對方足夠的誠意,吃一頓飯,喝二兩酒,就想把關係套牢,解決燃眉之急,那隻不過是一劉小磊的一廂情願罷了,在曾家輝這兒行不通。
不然,曾家輝雖然已經做了市長,但劉小磊好歹也是市委常委,大家是早不見晚上見,還是要有合作共事的態度,把握好時機和關鍵環節就行了,任何時候都決計驕傲不得,要清醒地懂得適可而止,取與舍,都有一個過猶不及的法則,絕不能不按規律行事,謹防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