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開完公安廳長會議後,僅僅兩天,就有一個震驚人心的消息,傳到公安廳裡。
公安廳黨委副書記、常務副廳長陳偉平,平調入省政法委工作,職級雖然還是一樣,但擔任的工作職務,比起他這個常務副廳長來,卻有天壤之別。
衆人很快就懷疑到李毅身上。
哪有這麼巧的事?李毅剛開完會,陳偉平就被調職了?
陳偉平被閒置,肯定跟李毅有關係!
李毅沒有說過陳偉平一句話,也沒有批評過他,更沒有流露出要調動他的意思。
但就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毫無徵兆的,把陳偉平調到閒職上去了!
這種含蓄內斂的本事,纔是真正的厲害手段!
公安廳裡的一衆幹部,這才領略到李省長的高明之處,再也沒有人敢輕視李毅了。
緊接着,更讓人跌破眼鏡的事情來了。
趙國山同志,因爲表現出色,擢升爲省公安廳的常務副廳長!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瞭解這兩次人事異動的人,都對李毅伸出大拇指。
這一遷一升之間,足見李毅功力出衆。
趙國山對李毅,更加忠心耿耿,凡是李毅吩咐的事情,無不盡心效力。
陳偉平只因一着走錯,得罪了李毅,結果只能移居閒職。
這是李毅兼任公安廳長之後,使的第一招,一出手就不同凡響,把一個常務副廳長改換了人。
其它同志,看到李毅這麼厲害。自然歸服。
李毅對公安廳的控制權力,更上一層樓。
這天晚餐後。李毅和樑鳳平相商,談到目前的工作。
樑鳳平道:“分管公安工作,只能是短期內,如果你一任期限內,全在分管這些工作,那對你接下來的升遷,會大大不利。”
李毅點頭贊同:“我也知道這個道理。我分管的這一塊工作,就算做得再好,也很難出大政績。我把省內的治安搞好了,這是我的本分。沒有人會稱讚我。而我一旦失職,工作沒有做好的話,馬上就會遭到市民百姓的唾罵。”
樑鳳平道:“政府的重心,放在經濟建設上。公安工作,是爲經濟建設保駕護航的。這個工作,非常重要,但又費力難討好。”
李毅道:“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將省裡的幾個大禍害剪除掉,再在全省主要城市裡,建設天眼系統,也就是社會治安視頻監控系統。如果能用一年時間,完成這兩大目標,那也算做出成績來了。”
樑鳳平道:“清除禍患,勢在必行。但是。這麼多年的積弊下來,很難根治。你想過用什麼方法嗎?”
李毅道:“先用三個月時間,將三手黨清除乾淨!明年嚴打之後,再把其它禍害掃除乾淨!”
樑鳳平道:“天眼系統呢?錢從何來?”
李毅道:“這個只能找省裡和部裡出錢。”
樑鳳平道:“如果省裡和部裡能出錢搞,那早就搞了。這個事情,你還得深思。”
李毅道:“困難肯定是有的,但我不會畏縮。天眼系統,必須儘快建設好。這是打擊犯罪的一條有效途徑。”
樑鳳平道:“我有一個建議,天眼系統的完善,一方面要依靠國家的投入,但另一方面,也可以從民間着手。”
李毅道:“從民間着手?這怎麼講?”
樑鳳平道:“一座城市,範圍廣大。全部安裝視頻監控,這筆投入實在很大。而城市各小區、各高樓大廈、各單位,一般都會自己安裝監控。天眼系統,應該把市民自己安裝的這些監控,也納入系統中來。如此一來,就可以大大減少天眼系統的投入。”
李毅雙眼一亮,笑道:“這個主意好,肯定要施行。”
樑鳳平道:“新建的小區,應該要求他們安裝監控系統,這對物業管理自身,也是有益處的。一旦發生犯罪活動,也有證據可查。”
李毅道:“天眼系統,由政府部署的系統,再加上民間網絡,這樣就能織就一張大網,覆蓋全市範圍,讓所有的犯罪行爲,難逃法網!”
樑鳳平道:“這張網絡一旦建成,將是一張真正的天網!於國於民,都是有利的。這對處理交通肇事也是極爲有利的。”
兩人談論一陣,又想到了許多細節和疑難點,一一想辦法解決。
樑鳳平忽道:“李毅,海江市的新市長,你見過了吧?”
李毅嗯了一聲:“見過一面。怎麼了?”
樑鳳平道:“那個新任市長劉光偉,根本就是個棒槌!”
李毅失笑道:“很少聽見樑老罵人,他怎麼得罪你了?”
樑鳳平冷笑道:“我和他又有沒關係,八竿子也打不着,他怎麼能得罪我?他得罪的,是海江市民!”
李毅臉色一肅:“這話從何說起?”
樑鳳平道:“他到任之後,全心全意,撲在工業建設上,連着舉行了幾場工業工作的會議,又到幾個工業企業去視察工作,雄心勃勃呢!”
李毅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說不定,海江的工業,全靠他振興了。”
樑鳳平道:“可是,他卻將城建工作,置諸不理了啊!”
李毅無語,微微苦笑。
樑鳳平道:“我早就料到,這個新市長上任後,肯定會改弦易轍!果不其然!”
李毅道:“劉光偉有自己的打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每個人的施政理念不同嘛。何況,發展工業,也是發展海江,這都是在爲海江人民謀幸福嘛。”
樑鳳平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李毅:“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幫劉光偉說起話來了?你和他很熟?”
李毅搖搖頭:“不但不熟,而且有隙。可是,我能理解他。”
樑鳳平瞪眼道:“就這樣的人,你還能理解他?”
李毅道:“樑老,你想想,劉光偉的前任,也就是康嶽文,爲什麼會被調走?”
樑鳳平道:“因爲他沒本事!”
李毅道:“那你以爲,劉光偉的本事,和康嶽文比起來,又如何呢?”
樑鳳平道:“依我看,他們兩個,不過是瓦罐子和土坯子——都是一窯貨!”
李毅哈哈笑道:“那就是了。劉光偉深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超出康嶽文太多。那麼,康嶽文栽倒的地方,他還會去觸碰嗎?他還敢去大搞城建工作嗎?”
樑鳳平一愣,旋即點頭道:“你說得在理!”
李毅道:“康嶽文敗在城建工作上,劉光偉不可能重蹈他的覆轍。所以,劉光偉不可能再去碰城建工作。而且,他也沒有這麼能力。因爲海江市委書記吳澤遠,能力出衆,劉光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會輕易和他爲敵。”
樑鳳平道:“話雖如此,那劉光偉也是個無能之輩!哼!怎麼就不敢和吳澤遠一較高低呢?”
李毅道:“劉光偉雄心是有的,但他現在能力有限,不可能是吳澤遠的對手。吳澤把康嶽文都擠走了,還會怕一個初來乍到的劉光偉?我要是劉光偉,也只能韜光養晦,待時而動。”
樑鳳平道:“這一點,我能理解,可是,也不能丟下城建工作不管吧?大不了,不上新的項目。但已經在建的工程,怎麼能袖手不管呢?受苦受害的,還不是老百姓?”
李毅道:“再看看吧!事情總會有轉機的。海江市領導班子,也不可能看着這麼大個爛攤子,而不去收拾吧?”
樑鳳平道:“極有可能!你想想,吳澤遠本就反對大搞城建工作。劉光偉又是個軟蛋子!誰還敢開口說話?”
李毅道:“吳澤遠也好,劉光偉也罷,他們並不是不想管,只是管不了。我聽說,海江市因爲大搞城建和開發,欠下了上千億的債!這麼大一筆債,怎麼去還?這個窟窿不填補上,他們誰碰城建,都是死路一條。”
樑鳳平道:“康嶽文那個五八蛋!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就不要攬這麼大的攤子!現在倒好,他拍拍屁股,走人了。丟下這一切,又將如何收拾?”
李毅緩緩搖頭,他也找不到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
樑鳳平見李毅憂思忡忡,便道:“你又不分管經濟工作,海江市鬧得好與不好,也與你無關,你操什麼心?”
李毅道:“話不是這麼講。我既爲官,當以天下不己任。海江的事,又何嘗不是天下事?拋開這大題目不談,如果海江市裡真的不管城建這一塊,受損失的,還是老百姓。那麼多的市民,萬一出現失控情況,就會釀成安全事故,那就是我分內該管的大事了!”
樑鳳平點頭道:“你還別說,我要是那些被拆遷的市民,我也要發飆了!”
李毅道:“希望海江市能儘快拿出合理的解決辦法,不然,這將是一桶火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引爆啊!”
樑鳳平道:“凡事預則立,你既料到這當中的兇險,必須儘快想辦法,消解這場無形的災難。”
李毅緩緩點頭,正自沉思,忽然接到郭小玲的電話。
郭小玲一直留在海江市,就海江市的城建問題,做深入的採訪和報道。
另一方面,她也想和李毅多待一段時間,因此,公私兼顧。
樑鳳平聽李毅喊了一聲:“小玲。”他便識趣的起身走了出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