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坐在前面的齊子安,沒有忘記李毅纔是今天的主角,下機的時候,謙讓着,要讓李毅先走。?。。
李毅當然不可能不懂規矩,到底請他先行。
一行人魚貫下了飛機。
到了地面,就看到一行人列隊迎了過來。
“齊部長!您好,歡迎駕臨東海省。”爲首一人,是一個頗爲高大的男人,五十多歲年紀,身材略胖,頭髮染得烏黑髮亮,梳了個大背頭,眼皮鬆弛,但雙眼卻是炯炯有神,給人一種穩重威嚴之感。
“韓書記,咱們又見面了。”齊子安微微笑着,站住了腳,等韓福東走上來,然後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齊子安站住了,李毅等人也只能站住。
韓福東和齊子安寒暄幾句之後,然後朝後面望了過來,他掃了一眼,只用了一秒鐘,便鎖定在李毅身上,顯然,他已經認出來,李毅就是新到任的副省長。
李毅不等他開口動步,便已經跨步上前,伸出手去:“韓書記,您好,我是李毅。”
“李毅同志!”韓福東呵呵一笑,張開大手,握住李毅的手,搖了搖,又用另一隻拍了拍李毅的手背,顯得親熱,又顯出他的領導身份。 更新第十卷 “李毅同志,你在京城教育部工作時,我就久聞大名,今天一見,果然年輕有爲。中樞能派你來,真是爲我們東海省添了員大將啊!東海省今後的各項工作,肯定能更上一個臺階。好啊。好啊!”
韓福東挺能來事,握住李毅的手,笑呵呵的說了一大通話,看他的模樣,和李毅是老友重逢。而不是頭一回見面。
李毅臉含微笑。聽着這個一把手的歡迎致詞,同時也在暗暗觀察這個人。
誠如樑鳳平所言,眼前的韓福東。處處都在展示他的一把手權威,霸道之氣側漏,氣場無人能敵。
頭一次見面,韓福東就對李毅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起碼這表面功夫,是真的做到了十足,既可以籠絡李毅這個新紮高官,又可以讓世人看到他和藹可親的一面,更讓後面的張廣明心生焦慮!
張廣明就在韓福東身後,正在和齊子安說話。
這兩個人,是連襟。此番見面,卻有如陌生人。 更新第十卷 這種情況,讓不明真相的人以爲。張省長和韓部長,只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張廣明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齊子安說話,他很想快點擺脫這種窘境,可是,韓福東卻不急不躁,沒有馬上走開的意思。
韓福東不走開,張廣明就不能去搶着和李毅說話,只能繼續和齊子安聊天。
齊子安臉色冷淡,問他:“張省長,到了新的工作崗位,能勝任嗎?”
張廣明回答:“還好,還好。”
齊子安眼睛望天,輕聲說道:“張省長,地方上的主政工作,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要是壓力太大的話,歡迎回京來,要是有什麼困難,跟我講,別不好意思開口。別的大忙,我是幫不上,但幫你調到一下工作,還是有這點能耐的。”
張廣明聽着這冷嘲熱諷,表情卻是平靜如常,說道:“多謝齊部長關照。我對現在的職位很滿意,請組織上放心,我張廣明一定不會辜負中樞領導對我的信任。齊部長,遠來辛苦了吧?回頭到寒舍喝杯熱茶吧?”…
齊子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雖然輕微,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的不高興:“東海省能有什麼好茶?還是算了吧!”
張廣明當作沒看到他的臉色,說道:“東海省也有高山茶,那可是純天然的綠色茶葉,泡出來的水,清澈透亮,碧綠如玉,不染世俗一點髒塵,喝了它,讓人澄神靜心啊!”
這話說的是喝茶,卻有譏諷齊子安心浮氣躁之嫌。
齊子安負起雙手:“哦?澄神靜心?嘿嘿,那是求道之人該有的境界,張省長,你可是腳踏實地做工作的,還是入鄉隨俗,沾沾塵土的好!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成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不知民間疾苦。”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韓福東似乎知道張廣明會和齊子字交鋒一般,故意拉着李毅說了一通話,然後才走開。
張廣明立即離開齊子安,走向李毅。
李毅也向前一步,和張廣明握手。
“張省長,你好。”李毅臉上的笑,是一種臉譜化的笑容,他也想修煉到家了,不管心情如何,臉上總能出現想要的那張臉譜。
“李毅同志,好啊,終於把你盼來了。”張廣明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戴了幅銀框眼鏡,面白無鬚,頭髮略有些發灰,梳了個一邊倒,顯得質樸而自然。
這是李毅第一次見到張廣明,一見之下,倒生出幾分好感,心想這人和傳說中有些差距啊!
單從第一觀感來看,李毅覺得此人應該是個值得交遊的人。
“張省長,從今天起,我就到你手下當差了,還請多多關照。”李毅呵呵笑着,說的話,像是一本正經,又像是客套話。
張廣明笑道:“李毅同志,我和你一樣,都是剛空降下來的。”說着,還風趣的指了指頭頂的藍天:“咱們彼此之間,應該有共同語言啊!今天是給你接風洗塵的,改天,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這就傳遞給李毅一個信息,他有意和李毅走得更近一點。
李毅回了一個會意的點頭。
一羣人,熱熱鬧鬧的,握手寒暄了一陣,終於出了機場。
李毅是副省長,自然有專車。
專車是由省政府小車班的司機同志開過來的,到了才知道李毅自帶了司機,那個司機便把車子讓給錢多來開。
衆人依次上了車,開道的警車,拉響警笛,嗚嗚叫着,向前開去。
李毅和樑鳳平坐在後排,上官謹坐在副駕駛位置。
沿路上,幾乎每個十字路口都有交警在執勤。
而每個路口的綠燈,都恰到好處的爲這列車隊亮起。
因此,車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一路直奔省裡中樞而去。
李毅對這種事情,早就見慣不怪。
京城下來了大員,又有這許多省委大員,自然是不能出任何差池的,下面的同志,爲了保障車隊的安全,必須做出相應的舉措,要是什麼都不做,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李毅,那個韓福東,笑裡藏刀啊!”樑鳳平忽然感嘆了一聲。
“呵呵,我倒覺得,韓書記挺有親和力的。”李毅淡淡一笑:“他和張廣明一樣,都在試探我,也都想拉攏我。”
樑鳳平問:“那你有什麼想法?”
李毅的目光,從外面閃過的高樓大廈掠過:“我可以利用他們都向我示好的這個緩衝期,先熟悉省裡的事務,其它的,一邊走一邊看吧!不着急。”…
樑鳳平道:“你的位置很尷尬,而韓福東,卻有意把你推到更加尷尬的位置。你是政府這邊的,接理講,只能和張廣明攜手,才能更好的立足。可是,韓福東在東海的勢力,又過於強大,張廣明雖然也算老辣,但初來乍到,他能撐多久,這是個懸念,他要是撐不久,你卻和他走得近,那就會得罪韓福東,以後,你的日子,就要接受這位韓書記沒完沒了的打壓。”
李毅冷笑道:“我就是我,我不會偏向任何一邊,張廣明想和韓福東鬥,那是他的事,我不會幫着他。至於韓福東想打壓張廣明,也休想拉上我。”
樑鳳平輕嘆一聲,說道:“事情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辦了。兩股逆流的大水中間,能容得下一艘孤舟嗎?你想安靜的駛航,這兩股水卻一左一右,會將你旋轉,最終將你拉下水去!”
這個比喻,實在太過精妙,李毅聽後,不由得點頭稱好。
上官謹聽了,輕哼一聲,說道:“樑老,李毅,我聽你們說話,好恐怖的感覺。不就是當個官,做個事嗎?哪有這麼複雜啊?這也太可怕了吧?”
樑鳳平搖頭晃腦:“你一個未入世的小女孩,哪裡懂得這裡面的道道?”
上官謹道:“我看東海省就蠻好的,那些官老爺也都挺好的,一團和氣,微笑待人,挺不錯呢!尤其是那個韓書記,官最大,架子卻最小,他還主動和我打了招呼,問我叫什麼,是不是李毅的家眷呢!”
樑鳳平哈哈一笑:“他的確是問過你,是否是李前的家眷,問題是,他問過之後呢?”
上官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說不是,他就不理我了啊!”
樑鳳平微微冷笑:“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之所以關注你,是想知道,你是否是李毅的家眷。僅此而已。”
上官謹道:“那他也是平易近人的啊!那個張廣明,就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呢!”
樑鳳平道:“張廣明不看你,是因爲他不想打你的主意,也不想害李毅!”
上官謹更加糊塗了:“樑老,照你這麼講,韓書記接近我,是爲了害李毅不成?我纔不相信!你倒是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然,我可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