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蔣爲民駭然的望着李毅,以爲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隨即,蔣爲民曬然一笑,說道:“你相信我?嘿嘿!我還以爲,你盼着我中招呢!”臉上滿是不信和不屑。
李毅道:“那些人之所以閒言碎語,是因爲他們不瞭解你。”
蔣爲民道:“那你自以爲,瞭解我嗎?”
李毅道:“談不上了解,但可以將心比心。從這幾個月的接觸來看,你並不是一個貪官,也不會是一個好色的人。”
蔣爲民道:“是嗎?那你認爲,我沒有收過賄賂?”
李毅搖搖頭:“你不敢收。”
蔣爲民嘿嘿直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毅道:“因爲你怕我。”
蔣爲民雙眉一揚,冷笑道:“李毅同志,你想多了吧?我會怕你?”
李毅道:“這種怕,不是畏懼,也不是恐懼,而是潛意識裡的擔心,因爲你怕我舉報你,檢舉你,告發你。”
蔣爲民瞪大雙眼,看着李毅。
李毅道:“有我在身後盯着你,看着你,監督着你,所以就算你想貪,你也不敢,就算你想睡別人送來的女人,你也不敢。” 更新第九卷 李毅道:“蔣部長,你別不承認,要不是我像把利劍似的在旁邊監督你,你還真的很難抵擋住那麼多送上門來的誘惑。”
蔣爲民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信?如果我真像你說的那樣,沒有收受禮物,那我爲什麼還要一意孤行,指定三家客車企業做爲內定的製造商呢?”
李毅道:“因爲你拗不過某些領導的命令。蔣部長。你雖然沒有貪財好色的想法,卻有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思想。爲了你將來的遠大前程,你肯定不敢得罪那些權貴顯要們。所以,大人物們開了尊口,要你照顧這三家企業。你就不敢反對他們。只能順從旨意,想辦法指定這三家企業。”
蔣爲民神情一震,身子都往前傾了傾。
李毅微微一笑。彷彿洞悉一切似的,說道:“可是,你又害怕我阻撓你,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支使出國。然後,趁着這個機會,你就趕緊下手,指定了這三家企業。” 更新第九卷 李毅道:“看來,我說中了您的心事?”
蔣爲民發出一聲長嘆,說道:“的確,如你所言。你的話,說中了我的心事。李毅同志,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李毅道:“因爲我也是過來人,我曾經也有過你這樣的經歷。”
蔣爲民道:“李毅同志,既然你明白我的苦衷,想必你不會再爲難我了吧?這校車之事,就這麼定了吧!”
“不!”李毅沉聲說道:“蔣部長,這個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蔣爲民蹙眉道:“怎麼?你還想翻盤不成?”
李毅道:“蔣部長,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着想。”
蔣爲民道:“爲我着想?我怎麼感覺不到?剛纔咱們把話都說開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指定這三家車企,並不是爲了給自己謀取利益,而實在是不得已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我知道你背景強大,但我蔣爲民,也不是個怕事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李毅道:“蔣部長,你先不要激動,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的衝突,也沒有什麼可以搶奪的東西,對吧?因此,你不必防我過甚。我之所以這麼做,真的是爲了你着想。”
蔣爲民道:“我最討厭那種口口聲聲說替我着想的人!嘴巴里說爲我着想,心裡指不定是怎麼想呢!”
李毅道:“蔣部長,你可否知道,領袖對校車之事也十分關心?”
蔣爲民道:“領袖一直都很關心教育事業。”
李毅搖搖頭,說道:“這次情況不一樣。實話和你講吧,我得到內部消息,中央對這次校車改革工作十分重視,做好了就好,做得不好,那是要挨批評的!”
蔣爲民道:“李毅同志,我真佩服你,動不動就能拿中央領導來說事。總而言之,這件工作是我在主持,因此不管做得好不好,都是由我蔣爲民一人承擔。你就不必多費心了。”
李毅微微惱怒,心想我好心提醒你,想幫你,你卻如此不識好歹!真想不通,你到底爲什麼如此忌恨我李毅呢?
“行吧,蔣部長,既然你如此堅持己見,我也沒有二話可說,但我身爲你的同事和下屬,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你能不能聽得進去,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李毅沉聲說道:“我再提醒你一次,校車這個事,你最好不要循私,否則,挨頓批評,那是輕的,重則……嘿嘿,我就不往下說了吧!”
說完這番話,李毅就起身告辭。
看着李毅走出辦公室,蔣爲民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
蔣爲民撇了撇嘴,心想你當你是什麼人?先是用一種悲天憫人的心態來接近我,然後又拿中央領導來壓我,你以爲我看不穿你那小心思嗎?還不是想從我手裡把校車工作奪回去?
中央領導重視就重視唄,中央領導對哪個工作不重視了?但下面該怎麼做,還不是照舊?一個小小的校車工作,又有幾個大領導打過招呼了,我就不相信,中央領導就算知道了情況,又能怎麼樣?
李毅一番好心,卻被蔣爲民誤解了。
下午,李毅上班後,喝了一杯茶,順手拿起報紙來看。
教育報,是每天都會送到案頭來的,李毅出差的時間裡,那些未看的報紙,就堆在一起,像座小山似的。
李毅快速的看了兩份,忽然,被一則新聞吸引住了,他先看了看新新內容,然後又看了看報紙的日期,然後,他發出一聲冷笑。
“馬林!”李毅把馬林喊進來,問道:“把寫這則新聞的記者給我找來。”
馬林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了看那則新聞,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心裡疑惑,但也不但發問,只能遵照吩咐,把教育報社那個名叫呂志偉的記者喊了過來。
呂志偉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惶惑得不得了,一路緊張的來到了李毅辦公室,先找到馬林,低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李部長怎麼會忽然召見他。
馬林搖頭說不清楚,自己只是奉命叫他前來,具體什麼事情,要他進李毅辦公室一問就明白了。
呂志偉見問不出什麼答案,只得硬着頭皮敲響了李部長辦公室的門。
裡面很快就傳來一聲請進。呂志偉聽這聲音,覺得李部長還算和平啊,應該不是什麼太爲難人的事情吧?這麼一想,他懸着的心,便稍稍放鬆下來,推門進去。
裡面,李毅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正在低頭讀報。
呂志偉恭敬的喊了一聲:“李部長,您好,您有事找我?”
李毅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就是呂志偉同志?”
呂志偉點頭答應,同時走到李毅辦公桌前站定,微微彎下腰,說道:“我就是呂志偉。”
李毅指着旁邊一份報紙,說道:“這報道,是你寫的?”
呂志偉只看了一眼,便笑道:“是我寫的。”
李毅道:“那這圖,也是你配的?”
呂志偉道:“圖不是我配的,是報社排版時配上去的吧。”
李毅道:“哦,那我先問問你新聞的事。你這報道,是哪天寫的?”
呂志偉道:“是八月底,二十七號吧!”
李毅道:“寫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呂志偉道:“是八月二十六號的事情。”
李毅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八月二十六號在哪裡嗎?”
呂志偉道:“這個,我不太清楚。”
李毅道:“我告訴你,我在韓國!一直在出差,昨天才回國!”
呂志偉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心想你在哪裡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用得着喊我過來訓話嗎?
李毅見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冷笑道:“你這報道里講,八月二十六號那天,部裡主要領導到教育裝備研究與發展中心調研,其中的主要領導的名字,有蔣爲民,還有李毅!我請問你,我那天在韓國,怎麼還能去教育裝備研究與發展中心搞調研工作?我會分身法術?我會筋斗雲?”
呂志偉啊了一聲,頓時傻眼了,他快速的眨着雙眼,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手心裡卻是捏了一把冷汗。
李毅道:“呂志偉同志,你怎麼解釋這一切?你就這麼寫新聞報道的嗎?把一個不在國內的領導,都寫進新聞裡去了?你那天到底有沒有跟隨蔣部長他們去搞調研工作?就算你沒有去,難道你也沒有找當事人採訪和了解?你就這麼四六不着調的,閉門造車,把這報道鼓搗出來了?”
呂志偉咬着牙,低聲說道:“李部長,這也不能怪我,這是領導吩咐我寫的報道。就連蔣部長他們,也根本就沒有去過教育裝備研究與發展中心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