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猿意馬
李毅呵呵笑道：“不急。 我現在住得挺好的。”
何恆遠道：“第二件事情就是車子的問題。咱們縣，每個常委都配有專車，我想問問，關於司機人選，李縣長有什麼指示？”
李毅道：“哦，我帶了一個司機過來，叫錢多，已經在小車班報到了吧。就用他吧。”
何恆遠笑道：“那行。回頭我會安排的。再有一個事情，關於文字秘書人選，李縣長有什麼要求？”
李毅沉'吟'道：“又不是專職秘書，你看着安排吧。”
何恆遠笑道：“李縣長，那好，你忙，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我就是爲領導跑腿服務的。”
李毅笑着送他到門口，何恆遠一臉受寵若驚的笑，擺着手走了。
下班後，李毅夾着公文包，慢慢的走出縣府，快到招待所大門時，看到有好幾個男人，正站在門口張望。李毅想了想，掉頭從側門進了後院小樓。
舒暢迎了上來，接過李毅的公文包，甜甜的喊了一聲：“李縣長，下班了。”
小姑娘心情不錯，因爲吳得利告訴她，李毅說了，只要一個服務員，因爲他晚上一般不需要什麼服務，安排一個人打掃衛生安排一下生活起居就行了。於是舒暢就成了李毅的專職服務員。
看着小姑娘像花蝴蝶一般，在房間裡穿'插'來去，李毅問道：“今天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有，有很多呢！我跟他們說了，李縣長還沒有下班。他們都在外面等着。”
李毅心想果不其然，這些人消息還真是靈通，那邊剛散會呢，這邊就有人上門來探路了。說道：“下次再有人來找我，一律回絕，叫他們有事到辦公室去談。”
“好的，李縣長，洗把熱水臉，準備吃飯吧。”
正說着，敲門聲就響了起來，聽得出來，敲門者很小心，生怕惹着了裡面的人。
李毅放下'毛'巾，對舒暢道：“你出去跟他們說，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到辦公室再談。”
舒暢應了一聲，過去打開門。外面一個男人喊了一聲：“姑娘，你好，我找李縣長。”
舒暢反應很快，生怕男人擠進去打擾到李毅，她抓緊門把，順手帶上，走了出去，對他說道：“李縣長不在。你快走吧。”
男人笑道：“我是工業局的局長樑寧帆，來找李縣長彙報工作。”
舒暢道：“李縣長有過吩咐，談工作的一律請到辦公室去。”
樑寧帆壓低聲音道：“我這事情有些特急，等不到明天上辦公室，姑娘，你進去通報一聲，有你的好處。”說着'摸'出一個紅包，往舒暢手裡塞。
舒暢嚇了一跳，跟針扎似的，連忙推讓着那個紅包，揮手道：“樑局長，李縣長真不在。你有事啊，明天到辦公室找他吧。”
說完，她也不管樑寧帆了，直接回身進屋，把門關了。
樑寧帆鬱悶了一把，只得悻悻然轉身走了。
李毅知道這兩天來找他這個分管分縣長的人會很多，他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新的分管縣長上任，自然要過來拜拜碼頭，混個臉熟。
可是，他現在卻不想跟這些分管局頭們有什麼私密的來往。他需要一個考察期。臨沂的水有多深，他還不知道，他手底下管着那麼多的局辦，這些局辦的一把手，人品'性'情如何，屁股是否乾淨，他現在一無所知。在有一個大概瞭解之前，他不想和這些人在工作之外過多接觸。往大了說，這是工作原則，往小了說，這是謹小慎微之舉。
他又喊住舒暢說：“唔，你記一下，如果還有人來找我，你記下他們的姓名和單位，到時告知我一聲。”
舒暢答應了一聲，幫李毅添飯。
第二天，李毅整天都呆在辦公室裡，哪裡也沒有去，原本以爲自己今天會很忙，誰料到那些分管的局頭們，居然約好了似的，一個也沒有來。直到下班時分，李毅的辦公室裡，沒有進出過一個陌生人。
這些人的想法真是奇怪，昨天都上趕着往宿舍樓湊熱鬧，今天叫他們正兒八經的來辦公室，倒都拿捏上了。
李毅畢竟是頭一回當副縣長，還真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這些局頭們都喜歡私下裡彙報工作？有心找個人來問問，卻因爲沒有一個熟人而作罷。
官場如棋局局新。棋局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下棋的人，一種是當棋子的人。
李毅在漣水時，滿以爲可以在那邊幹上三五幾年，在那裡拉攏勢力，結交各路官員，甚至隱約的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心想今後就算高升到漣水縣，也必定能如魚得水，大展拳腳。
誰知道自己下棋的同時，也被人當棋子給下了，一紙調令將他扔到了這臨沂縣裡。
就跟一個剛學會游泳的人，剛能夠在淺水區撲騰幾下呢，突然就被教練拎着扔進了深水區，令人深感無力和茫然，只有奮力的掙扎，向着未知的區域，前進！
眼瞅着到了下班時分，李毅收拾一下辦公桌，準備走人，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李毅手指按在話筒上，思索着這個點會是誰打電話過來，待電話又響了三下，這才抓起話筒，用一種清晰而穩重的聲音說道：“你好，哪位？”
“猜猜我是誰？”一個歡快的女聲說道，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高興。
李毅飛快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認不是記憶中的任何一個女子，說道：“對不起，我猜不出來。有事請說事。”
“真無趣！李毅，你還跟在班上一個樣！”對方似乎扁了扁嘴巴。
認識他，還能說出班上這樣的詞語，看來是同學囉！
李毅飛快的想到一個人，呵呵笑道：“孫薇！老同學，你好啊。”
孫薇驚喜的叫道：“你還記得我？嘻嘻！喂，李大縣長，幾年不見，你都高升到副處了，這在咱們同學裡，算是獨佔鰲頭了吧？一定要請客才行！”
李毅沒想到第一個打他這個工作電話的，居然是孫薇，有些好奇，也很高興地道：“好啊。我聽說你分配到了'政府'機關工作，在哪裡高就呢？連我的新電話號碼都知道了。”
孫薇笑道：“說來也巧，我就在西州市'政府'呢，今天看一份人事檔案，看到了你的名字，打聽之下，才知道你以前就在柳林鎮當***，現在又跑到臨沂當縣長去了！真了不起啊！”
李毅問道：“你在人事科？”
孫薇笑道：“是啊，不過，比起你來我就不值一提了，混到現在還是個普通科員。哎，別打岔，你一定得請客。”
李毅笑道：“好啊。一定請客。”
孫薇笑道：“你別用官場那套拖字訣來對付我。我要你定下時間，啥時候請我？今晚行不行？”
李毅心念一動，笑道：“你今晚要是有空，就今晚請吧。我開車過去，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到。”
“那好，我下班後回家一趟。嗯，我還在市'政府'門口等你吧。”
“好。再見。”李毅放下話筒，打電話到小車班，吩咐錢多備車。
李毅到達西州市'政府'門口時，孫薇已經站在門口等候。看得出來，她經過了一番悉心的打扮，身上散發出一種清新的香味，應該是剛衝了澡。
李毅請她上車，笑道：“老同學，你越來越漂亮了。”
孫薇大方的笑道：“我一直都這麼漂亮哦，只是你以前眼裡只有郭小玲，沒看到我的美麗罷了。”
李毅呵呵笑道：“說得對。哎呀，你說這世界真小啊，你居然就在西州市工作，早知道，我們可以多聯絡聯絡囉。”
孫薇問道：“去哪裡吃飯？”
李毅道：“西州你熟，我聽你的。”
孫薇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並指示錢多行車路線。對李毅道：“郭小玲呢？那小妮子，好久沒跟我聯繫了！”
李毅道：“她在南方晚報當記者，工作忙。”
孫薇瞥着他笑道：“工作再忙，男朋友總得陪吧？西州到省城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你們要見面其實也容易啊。是不是每週都見面親熱呢？”
李毅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
孫薇哦哦了兩聲：“你不會還沒有搞定她吧？那你就太失敗了哦！”
李毅心裡苦笑，自從郭小玲爲了她的事業，當了這個無冕之王，不知爲什麼，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兩人相聚的時間很少。李毅只有週末有空，但郭小玲卻經常是週末要出差訪問，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彼此協調時間，爭取留一個晚上聚在一起，吃個飯，親熱一番。然而，時間一久，許是雙方都忙，有些疲憊了，這一週一次的親熱也省了。
李毅在柳林有了花小蕊，身體的需求能夠得到滿足，既然郭小玲老是忙，他也就越發冷淡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現在處在了一個非常時期。
再這樣下去，只怕也要跟胡繼昌說的那般，距離產生不了美，只能產生分手。
孫薇似乎看透了李毅的心情，忽然靠過來，拉着李毅的手道：“怎麼，想她了？”
她的手溫暖柔軟，有種異樣的感覺傳遞過來，這種感覺，跟以前摟着她跳舞的感覺完全不同。環境變了，心境也變了，同一雙手，握在手裡，感覺也不同了。
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李毅有些心猿意馬，情不自禁的想，孫薇忽然主動邀約自己，又經過精心打扮，難不成，今晚還有什麼好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