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樑老,什麼意思啊?我是當局者,我怎麼迷了?”
樑鳳平笑道:“邵逸先那麼強勢的人,怎麼可能對你如此好呢?”
李毅道:“我也心存疑惑。”
樑鳳平道:“邵逸先是個很會耍手段的人,他明面上跟你很好,但在背地裡卻捅你的刀子。那些局頭,應該事先得到了邵逸先的授意,所以才無視你的存在。”
李毅道:“邵逸先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示我以利,害我不淺!”
樑鳳平道:“這是邵逸先的迂迴戰略,你要是識他不破,就會被他牽着鼻子走。”
李毅道:“現在我已經識破了他的詭計,樑老可有破解之策?”
樑鳳平沉吟一會,說道:“我早就知道邵逸先會使出這招,我也一直在想破解之法,但直今還未想出來。”
李毅道:“樑老,這招有這麼絕嗎?”
樑鳳平道:“他絕就絕在自己不與你發生正面衝突。你明知道是他在背後搞鬼,但你就是拿他無可奈何。你想出擊,卻找不到對手。”
李毅起身,泡了兩杯茶,端了過來,說道:“樑老,咱們先喝杯茶,慢慢想辦法。”
樑鳳平道:“你該配個秘書了。”
李毅道:“市府辦推薦了幾個人,我都不是很滿意。”
樑鳳平道:“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李毅道:“樑老。你有人選,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樑鳳平笑道:“我雖有人選,但也沒有十分把握,最近一直在觀察他。秘書是你的貼身人,總要老穩可靠才行。”
李毅道:“是什麼人?哪個部門的?”
樑鳳平道:“不是政府部門的,他現在是綿州市電視臺的一個記者。”
李毅訝道:“電視臺的一個記者?這行嗎?”
樑鳳平道:“有什麼行不行的?你連人家姓甚名誰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呢!就知道人家不行?”
李毅擺手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電視臺的記者,他是什麼行政級別?股級?還是科員?”
樑鳳平道:“哎,這個我還真的沒有留意過。你很在意這個嗎?”
李毅道:“樑老。我現在可是堂堂正廳級別的地級市市長,配備的秘書,怎麼着也得是個正科吧?副處也行,跟我幹幾年,就可以外放當個一縣之長什麼的。這也是我的一種人力資源的培養對象。”
樑鳳平道:“你如此年輕,怎麼如此迂腐呢?不就是一個行政級別問題嘛,多大個事!領導說你行你就行不得也行!只要你覺得他人不錯。適合給你當秘書,那就行了!其它事都不叫個事!級別不夠。你給他提上來就行了!”
李毅道:“樑老。你可真瞧得起我,一個沒有級別的記者,我說給個正科,就能給他個正科了?你也知道,這人事權可不在我手裡呢!他邵逸先能答應?”
樑鳳平笑道:“李毅,你又錯了。你的秘書,進來之後。是在你的政府辦公室裡任職。科級幹部這種級別,不需要進入市委這個序列表決。你一個市長。如果連這點權力都沒有,那豈不是太失敗了?另外。邵逸先不是想跟你玩陰的嗎?他如果連你的秘書提個級別都要阻攔,那他還怎麼隱藏自己真正的險惡用心?”
李毅沉吟着點點頭,說道:“還是樑老看得透徹。我真的是當局者迷了。”
樑鳳平一拍大腿,說道:“我想到破解邵逸先詭計的方法了!”
李毅道:“快說。”
樑鳳平道:“他打的如意算盤,既想對付你,又不想明面上得罪你,證明他對你的背景和來歷,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李毅道:“應該是這個意思。”
樑鳳平道:“那我們就利用他的這種心態,完成你在綿州市的佈局。”
李毅道:“他防我甚嚴,我要完成佈局,只怕他不會輕易讓我得逞。”
樑鳳平道:“凡事都有主要矛盾。你現在的主要矛盾,並不在邵逸先,而在於政府下面各個局頭腦腦。你只要把這幫人治服了,那邵逸先再怎麼耍花招,也是白搭。”
李毅道:“我一直以爲,我在綿州的主要矛盾是邵逸先呢!樑老的見解真是獨到。”
樑鳳平道:“邵逸先玩的是架空遊戲,你來一個釜底抽薪,把這些局頭全部降伏了,自然就破解了他的鬼把戲。”
李毅道:“這些局頭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們的人事任命權在市委,而市委的大權,又掌握在邵逸先手裡。我手裡無權,就很難掌握這些人的命脈,很難讓他們聽我號令。”
樑鳳平道:“你沒有做過市長,但你曾在江州當過常務副市長啊!這些局頭的人事任命權雖然在市委,但他們畢竟是在你的領導和監督下工作。你要是想找他們的茬,還不是易如反掌?這就要看你的掌控手段了!”
李毅緩緩點頭,心裡燃起一股熊熊的鬥志!
就算綿州是邵逸先的地盤又如何?只要自己用心經營,一樣可以掌權!
樑鳳平的分析是比較客觀準確的。當今綿州的官場局勢,可以說是邵逸平一手遮天!
“樑老,我要如何開展第一波行動,你可有良策?”李毅虛心的請教。
樑鳳平沉吟道:“這個事情,你要以雷霆手段,先拿下某一個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必須燒起來,否則會留給別人一個優柔寡斷、沒有手段、沒有行動能力的印象,那你的敵人,就會更加欺人太甚了!”
李毅摸着下巴,說道:“這跟我初來綿州時,沒有報道上任有關係?大家覺得我這個人太過低調?是個軟柿子,可以任由他們拿捏?”
樑鳳平道:“這個沒有必然關係。不管你怎麼樣到任,邵逸平都會對付你的。但是,如果你先到省委組織部報個道,再由省委組織部長親自送下來,情況肯定要好過現在。”
李毅苦笑一聲:“還是我當初決策失誤啊。我過於意氣用事,沒有聽你的勸告,選擇了潛行暗訪。”
樑鳳平道:“你的這個舉動,其實也是有好處的。你看到了綿州市最真實的一面,比如黃金鋪鄉的事情。這些東西,是你在上任之後再也難以看到的。”
李毅道:“邵逸先在這個事情上,十分支持我,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打算呢?”
樑鳳平道:“黃金鋪鄉是纏頭幫幫主的故鄉,這是一個黑鄉!鄉里的人,從事的都是一些不正當職業,他們牟取的也都是無本萬利的黑錢!利用殘疾兒童行乞,這只是他們牟取的一種手段,更多的人,是在從事其它更加見不得人的事情!”
李毅道:“邵逸先在綿州這麼多年,都沒有動過黃金鋪鄉,現在我一到來,他就同意我,抓捕黃金鋪鄉的劉文夫婦,這種舉動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深層次原因?”
樑鳳平道:“依我的推測,他這是要讓你引火燒身啊!纏頭幫就是這把邪火!你想想,邵逸先在綿州這麼多年,都不敢動纏頭幫的根據地,必定有緣故,你一來,他就支持你的行動,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他這是想把纏頭幫的火,引到你身上去,借纏頭幫的手,給你一個下馬威,甚至是更深的傷害!”
李毅眉毛一揚,說道:“邵逸先如此居心?我初來乍到,跟他既無衝突,也無利益糾紛,他爲什麼要如此對待我?政治雖然離不開鬥爭,但這麼厲害的殺招,實在令人心寒!”
樑鳳平道:“我還有一層顧慮,綿州市的那些局頭腦腦們,多半也是持觀望態度,一是知道邵逸先想對付你,他們都在旁觀,看看鹿死誰手,他們纔好決定唯誰的馬首是瞻。二是你得罪了纏頭幫,纏頭幫勢必會展開瘋狂的報復行動,你能不能從和纏頭幫的鬥爭中勝出,在綿州站穩腳跟?這些局頭們更加不敢得罪纏頭幫這樣的組織啊!”
李毅沉聲道:“纏頭幫一個小小的江湖社團,還敢對我這個國家市長動手不成?那這西川的天,還是黨的天下嗎?”
樑鳳平道:“你可別小看這些人,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這樣的例子,也不少啊!李毅,你得多加小心。不過,我們既然知道了矛盾的焦點,你也可以快刀斬亂麻,更容易破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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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道:“哦?”
樑鳳平道:“你如果能將纏頭幫這個毒瘤剷除,那你在綿州的聲望就會一飛沖天,所有其它矛盾,都能夠迎刃而解!局頭們都會對你俯首稱臣,而邵逸先也會對你刮目相看,就算他想動你,也要三思而行!”
李毅緩緩點頭,俊朗的星目中,放射出逼人的寒光!
“遲早有一天,我要所有看輕我的人,都因爲他們的行爲而後悔!”李毅淡淡的說道,他臉上浮現起堅毅的神色。
樑鳳平臉上卻隱有憂色,說道:“李毅,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纏頭幫那些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李毅道:“我會的。與人鬥,其樂無窮!”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