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可立便看向李毅,笑道:“李毅同志的酒量,想必是極好的吧?”
李毅被遊圖恩推上了風口浪尖,再後退的話,但顯得自己有些畏敵,也顯得小家子氣了,便道:“我酒量真的一般啊,還請毛副省長手下留情。【 -】”
毛可立道:“李毅同志休要自謙了,我之前跟遊書記喝過一次酒,那次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我對遊書記的酒量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對你都甘拜下風,可見你肯定比他要厲害得多啊!看來今天的比酒,我註定要輸了哦!”
李毅淡淡的瞥了遊圖恩一眼,心想這傢伙酒量原來真的不差啊,居然藏拙,跟我玩這麼一出!他這是存心想灌醉我,看我出醜吧?
遊圖恩跟李毅之間,關係十分特殊。
一方面,遊圖恩要依賴李毅,他來江州不久,沒有什麼根基和班底,在得知李毅的背景之後,就更加倚重李毅,想借李毅之手,來對付張正貴這個坐山雕。
另一方面,遊圖恩又是一個權力控制yu極旺盛的人,好不容易從中央部委熬到下面來獨當一面,自然想要手握大權,不想被人牽着鼻子走或是被人擠壓。因此,他對李毅的強勢有些忌憚甚至忌恨。
身爲一把手,他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張正貴固然是他的眼中釘,但李毅有些時候的作爲,又不將他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裡,令遊圖恩極爲不爽,就好比今天的事情,當李毅說呈給他看的那個計劃書,只是一個煙幕彈時,他別提多彆扭了,若是依他的脾氣,早就發作了,但他是個成熟的政客,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還不是他發火的時候,因此,他還是一忍再忍。
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糗一下李毅,他自然不會放過。
毛可立同志的酒量,遊圖恩是領教過的,那簡直就是傳說中海量啊!
李毅年輕,沒有大肚子,證明他平時注重保養,這樣的人,就算能喝酒,酒量必定也是有限的。
遊圖恩便不動聲se的將李毅推了出來,如果李毅輸了,那輸的就是江南省的臉面,必定會有很多人背地裡罵他,而且,李毅就算是輸,只怕也要被毛可立灌個七葷八素不可!看着他出洋相,又被人腹謗,嘿嘿,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吧!
李毅心裡跟明鏡似的,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趕上了,推都推不掉!
馬上就有人來給毛可立和李毅倒酒,這個倒酒的居然是個老手,兩隻酒杯俱倒得滿滿的,沒有一點漏出來。
毛可立端起杯子,說道:“李毅同志,來,我們先乾一杯吧!我要感謝你在江州搞的這些工業和農業方面的項目啊,讓我們大開眼界,學到了不少知識。”
李毅笑道:“毛省長,這樣幹喝酒,忒沒味了,要不我們來次賭注怎麼樣?”
毛可立哦了一聲,放下杯子,說道:“李毅同志有什麼建議?掛點什麼彩頭好呢?錢還是什麼?”
李毅搖頭道:“這樣的場合,談錢就太俗了,也太不相配了吧!”
毛可立笑道:“這麼說來,你還有什麼好點子?”
李毅笑吟吟的看了一圈衆人,說道:“不知道毛省長在江北省裡的話語權怎麼樣?”
毛可立雙眉一揚,說道:“什麼意思?”
李毅道:“我要先知道您說話管不管用,管用到什麼程度,纔好說出賭注來。”
毛可立身邊一人哈哈大笑道:“李毅同志,你這話可算是問對人了!咱們毛省長,在江北省那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就算是省委,也要開毛省長的面子呢!”
毛可立擺擺手,淡然笑道:“這種話可不好說出來,省委就是省委,我只是一個副省長,自然要在省委的領導下開展各項工作。”
但那神情,那氣勢,儼然就是一副捨我其誰的表情。
李毅冷眼一觀,便知此人是個好虛名且十分自負的人,便道:“我早就聽說過一句話,說江北省裡,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算首長,真正的首長,是毛副省長啊!看來此話非虛啊!”
毛可立聽了這奉承話,十分受用,一張臉變得容光煥發,就像年輕了十幾歲一般,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來,哈哈笑道:“這是哪裡的傳說啊,不可盡信,不可盡信!”
李毅心想,你都不完全反對,證明此話大大可信吶!毛可立是江北省的本土勢力代表人物,跟江南省的吳東方差不多,但此人的運氣較之吳東方又要差上一截了,吳東方好歹當上了政府的一把手,省委的二把手,也算是封疆裂土的大吏了。而毛可立卻還只是一個副省長,有兩次上升的機會,但都被人中央派人給頂了。
江北省裡現在的一把手羅昌宏,二把手許天澤,都是中央部委裡下來的人,想把本土派勢力打壓下去,但江北人的xing格都是十分好強的,而且很團結,就算是省委一把手和二把手,也很難壓住這股本土勢力。
現在江北省裡,局勢複雜,幾個大佬互不相服,鬥爭得很厲害。
而這種鬥爭,都是bo瀾不興的,普通老百姓,甚至是一般的公務員,都看不出什麼苗頭來,表現上來看,江北官場是一派祥和,那些只知道通過電視新聞和官方報紙來了解時事政事的人,是看不到這背後的bo濤暗涌的。
李毅也是聽人說起過,張一帆在江北期間,經常跟李毅通電話,把那邊的情況告知了李毅不少。因此他對江那邊的情況有所瞭解。
李毅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毛省長是個一言九鼎的人,那我就開出條件來了,毛省長覺得敢賭能賭的話,我們就開喝!”
毛可立微微一哂,說道:“什麼賭注啊,這鋪墊夠嚇人的!”
李毅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道:“誰贏了,誰來主辦酒博會,輸了的一方,自動放棄舉辦酒博會!”
此言一出,馬上就冷場了。
衆人表情各異,都看着李毅,有人駭然,有人驚詫,有人覺得不可思議,有人像在看猴戲。
毛可立有一陣子沒有說話。
李毅的話,就像一顆原子彈一般,在場子裡炸響。
撕掉一切虛僞的包裝,拿開所有的假言假語,直指要害!
江北省在籌辦酒博會,這對江北省的高級幹部來說,並不是秘密,但是他們自以爲是秘密啊,所以當李毅一口道出他們心中的秘密時,他們駭然!
江南省的官員們,大都是頭一回聽說江北省也要舉辦酒博會,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的表情自然是驚詫。
遊圖恩明知這一切,但他沒有想到,李毅居然膽大包天,敢用一場喝酒來賭酒博會的舉辦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這事情關係到整個江南省的經濟格局,他李毅憑什麼這麼淡定的做出這麼大的選擇?
因此,他臉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議!
還有幾個人,表情淡定,對這一切似乎都漠不關心,這些人是熱鬧世界的看客,是繁華人世的玩家,或許是冷漠,或許是看透世情,或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且以一副看猴戲的表情,欣賞這出精彩的鬥爭!
遊圖恩頭一個反應過來,拉了李毅的手,輕聲說道:“李毅同志,你是不是太過魯莽了?再考慮考慮吧!拿酒博會當賭注,這個有些太過兒戲化了吧?你是創辦人,酒博會對江州、對江南省意味着什麼,相信你十分清楚明白啊,這是全省的大事,你可不能拿來做賭注!”
李毅淡淡地道:“遊書記,你儘管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遊圖恩沉聲道:“李毅同志,你沒有這個權力!你不能這麼做!”
李毅道:“要不,你來賭這場酒?”
遊圖恩表情一滯,說道:“這是兩碼事情,賭酒就是賭酒,怎麼能賭上這麼重要的酒博會舉辦權呢!不行,絕對不行。”
李毅道:“要麼遊書記來玩,要我玩的話,就要照我定下的規矩來!你要是信不過我,剛纔爲什麼推薦我來代表江南省賭這個酒局?既然大家都是推薦了我,自然就是信任我吧?呵呵,我自己定一點賭注不爲過吧?”
遊圖恩頓時啞口無言,原本想耍李毅一回,沒想到卻被李毅給耍了,李毅今天若是贏了還罷,若是輸了,這個責任也有遊圖恩的一份啊!因爲是他一力主薦李毅代表江南省賭酒的!
不是喝着玩玩的嗎?怎麼賭上這麼大的賭注了?
玩不起啊!
遊圖恩重重的一拍大tui,衝動得想上前換下李毅,親自上陣跟毛可立賭這場酒!
這時,李毅ji將道:“毛省長,是不是很難決定啊?如果真的很難下決心的話,就當我沒提過這個賭注吧!既在是賭,自然要量力而行啊,總不能賭一些自己賭不起的東西吧?呵呵!”
毛可立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李毅同志,我且問你,你可能做江南省的主?你若是不能做這個主,我們的賭注,還有什麼意義呢?大家說是不是?”
李毅淡然道:“我自然能啊,大不了,我辭官歸田就是了!我這個人,向來賭得起,也輸得起!江州酒博會由我全權負責,只要您敢跟我賭,我甘願冒着丟官罷職的危險,陪您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