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慶跟餘國民的動作很快，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總之就在兩天後的一場鄉黨組會議中，隨着楊大慶的提名，餘國民的贊成，秦愛民兼任水泥廠廠長的任命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被通過了。
但之後的幾天，大石鄉的氣氛也越發的詭異，縣裡的各種會議可以說完全牽到了大石鄉全體工作人員的神經，不過現在的秦愛民已經顧不上想這些問題，現在的他差不多全副心思的投入到了水泥廠的事務中。
在秦愛民之前的眼裡，水泥廠的事務似乎在餘國民的安排下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但當秦愛民完全接手之後才發現，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簡單。
現在的水泥廠不缺錢，在高速公路開工在即的關鍵時刻，現在的水泥廠如果再想貸款想來不管是縣裡還是市裡都會全力支持，但同時水泥廠對於人的需求卻差不多大到了一個極點。
不但新招的工人需要立馬進行培訓，另外還急需一批熟練工人，特別是一些技術工人。
坐着鄉計生辦的吉普車，帶着已經確定任命爲水泥廠副廠長的孟有糧，秦愛民站在開河水泥廠門口。
看着周圍一片灰濛濛的環境，秦愛民暗暗有些皺眉，水泥廠最大的粉塵污染在開河水泥廠得到了具體的體現，雖然水泥廠依然是建在羣山之中，但周圍所有的樹木上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使得整個天地都變得似乎成了灰白色。
“開河水泥廠已經有三個月沒有發工資了，不過近期因爲高速公路，還是有不少的公司來洽談購買水泥，所以現在開河水泥廠已經開始全力生產。”
來之前秦愛民就已經讓孟有糧來開河水泥廠做過一番調查，雖然開河水泥廠的水泥質量確實不盡如人意，但因爲高速公路，省內水泥的缺口實在是有些大，有一部份建築公司最終還是把心眼打到了開河水泥廠頭上，不過也許開河水泥廠生產的水泥能用於修建高速公路路面，但修建一些附屬溝渠之類的還是能湊合的，雖然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問題多多，但現在顯然很多公司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當然，其中更多的還是開河市內正常的水泥需求吃緊，一些原本不打算便用開河水泥廠水泥的工程也不得不開始摻雜開河水泥，畢竟開河三縣一市一區隨着近此年改革開放的腳步上馬了不少工程項目，而因爲高速公路的籌備，外地供應開河的水泥越來越不足，也不得不用上開河水泥廠的水泥，不過這樣一來倒讓原本生氣沉沉的開河水泥廠有了一絲生氣。
現在站在開河水泥廠門口絲毫看不出開根水泥廠已經三個沒有發工資，工廠內是人來人往機器轟鳴，不時還有車輛進出，一派繁忙景象，而這也許就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吧，如果放在資本主義社會，三月沒發工資，人早散了！
“你上次都跟什麼人聯繫過？”
“兩個副廠長。還有幾個科室地正副科長。不過我還沒有跟他們地廠長書記接觸過。”
開河水泥廠別看小。但卻是正兒八經地正科級呆位。放在幾年前。一般地鄉長鎮長之類地根本連他們地廠長都見不上。那時地水泥廠廠長牛氣得很。號稱是副縣長地搖籃。一般當上幾年廠長就會直接升爲副處級。當上副縣長。
就在秦愛民跟孟有糧站在車邊說話地功夫。兩名三十來歲地青年男子快步從廠內向兩人走了過來。
一見這兩人。孟有糧便在秦愛民耳邊輕聲道：“來了兩個。左邊那個戴眼睛地是他們生產科副科長。叫嚴廣才。右邊那個叫譚偉。是他們銷售科地科長。這兩人都不簡單。嚴廣纔是本科大學生。譚偉在大專。”
兩人很快便走到了秦愛民跟孟有糧跟前。兩人先是跟孟有糧握了握手。隨後那個叫譚偉地男子帶着一臉地微笑道：“孟廠長。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孟有糧上次來時就跟他所有約談過的對像約定了時間，這纔在今天帶秦愛民親自過來，不過顯然成果並不如他預期的理想，真正赴約的只有兩個人，而且兩人還並不準時。
孟有糧毫不在意，只是微笑着道：“不要緊，我們也是剛到。”
開河水泥廠雖然效益並不怎麼樣，但身爲銷售科長的譚偉多少還是有些眼光，望着站在一旁不言的秦愛民不由問道：“這位是？”
孟有糧見秦愛民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鄉秦副鄉長，也是我們鄉水泥廠廠長。”
兩人原本因爲秦愛民的年齡多少對秦愛民有些不在意，但一聽孟有糧的介紹，兩人心頭都不由的一驚。
“秦鄉長，不知您大駕光臨，失禮了，還請原諒！”
秦愛民微笑着與兩人握了握手，這兩人能當得孟有糧一句不簡單，顯然都還有些有事，他也沒有擺架子，現在的大石鄉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水泥廠的架子擺好，而要擺好這個架子最需要的就是人，對於兩人，秦愛民的第一映像應當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兩人遲到了十來分鐘。
客套了幾句，隨後秦愛民看了看四周，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譚偉一聽這話，並沒有反對，直接笑着回道：“行，我倆也正好有不少的問題想要詳細瞭解。”
坐上停在一旁的吉普車，雖然孟有糧聯繫了開河水泥廠內不少人，但現在秦愛民已經不要算再等下去，顯然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來顯然已經不打算迴應孟有糧的邀請。
回到石林縣城，四人在路邊找了一家不大的茶館，開河一帶產茶也好茶，別看石林不大，但茶館的數目卻不少。
四人坐定，孟有糧點了一壺清茶，而譚偉也很乾脆，一坐定便直接向秦愛民開口問道：“秦鄉長，如果我倆都願意去你們鄉的水泥廠，不知這待遇、工資是多少？另外我們職務是什麼？還有就是能不能幫我們直接將組織關係轉到大石鄉？”
這年頭的人最注重什麼，還不是就是一份正式工作，而這哪怕就是十幾年後也依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丈母孃看女婿的第一個問題一般都是問小夥子在哪個單位，平裡結交陌生人，對方問題也一般就是這句話。
譚偉的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不過第二個問題卻讓秦愛民爲難了，開河水泥廠雖在石林境界，但卻是正兒八經的市屬單位，如果兩人想要將組織關係轉到大石鄉，這裡面的困難不是一般的大，最少大石鄉鄉政府是沒有這個能力辦妥。
看了看嚴廣纔跟譚偉，隨後又看了看一旁的孟有糧，見孟有糧並沒有什麼異常神態，後秦愛民才緩緩的道：“副廠長的職務我現在不敢明確答應你們，不過生產科跟銷售科的科長我可以先答應，至於工資，基本工資可以先定在五百，獎金以及其他的補貼到時再說水泥廠的章程辦。兩位沉得怎麼樣。”
其實大石鄉水泥副廠長的任命權以及廠內所有的人事權現在完全就握在秦愛民手中，這也是大石鄉黨委會研究後給予秦愛民的權利，當然，這裡面不無楊大慶跟餘國民的操作，不過現在秦愛民並不願意直接就讓兩人成爲副廠長，雖然現在他心目中確實還沒有另外的副廠長人選。
不過對於秦愛民的回答，嚴廣纔跟譚偉都顯得十分吃驚，這年頭五百塊的基本工資在開河已經算得上是非常高了，哪所就是身爲副鄉長的秦愛民，現在的基本工資也就剛過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