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朝和蕭國劍聽到啓明影視四個字的時候,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眼珠子都要紅了,那可是好兄弟富偉宸的產業!影視公司的演員竟然在譚家菜館被人強迫陪酒,這是人家在打自己這羣人的臉呢,傳揚出去大家還怎麼在京都圈子裡混?
高建彬自然能聽出這是誰的聲音,臉色也是頃刻間變得鐵青,藍馨可是他的女人,哪個混蛋這麼不開眼,竟敢強迫她出來陪酒!
蕭國劍大步流星,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斜對面的房間門口,擡腳就把門給踹開了,一個不開眼的傢伙剛要阻攔,啪啪就是兩巴掌。等看到受欺負的居然是藍馨,心裡的火算是壓不住了,這是姐夫高建彬的女人,結婚的時候曾經見過面的!
看到她身邊站着一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和一個人模狗樣的年輕人,蕭國劍先抓住這個中年人丟到一邊,稀里嘩啦的把桌子差點都撞翻,死豬似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年輕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勃然大怒,剛要開口詢問,就被一巴掌打得轉了三個圈,嘴角和鼻子血流不止,牙齒都掉了兩顆,可見蕭國劍的手勁有多大了。
一臉羞怒的藍馨,看到竟然是高建彬出現了,急忙跑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都是這個吃裡扒外的導演,居然騙我出來給人家陪酒!”說話的時候,手指指向了第一個捱打的傢伙。
方高寒進來後看着口鼻出血的年輕人,驚訝的說道:“程景志,是你?”朱雲朝一聽就對上號了。冷冰冰的說道:“原來是程家的二少爺。難怪不把我們看在眼裡。好啊,我這就給富偉宸打電話,讓他來和你理論!”
說完就掏出手機打給了富偉宸,不大一會,就聽到富偉宸笑着說道:“朱哥,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寂寞了,想讓我陪着你出去瀟灑一回?”
朱雲朝沒好氣的說道:“瀟灑個屁。藍馨都被強迫着給人陪酒了,你這個老闆是怎麼當得?整個一廢物點心!”
富偉宸一聽就急了,喊道:“我靠他個大爺的,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動藍馨?告訴我在哪裡,我這就去扁死他!”
朱雲朝說道:“我們都在譚家菜館吃飯呢,是程家的那個二少爺,居然讓你公司的導演把藍馨騙出來陪酒,你說說,你說說,你手底下都是些什麼混球王八蛋們!”
富偉宸暴怒的說道:“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讓着他還讓出毛病來了,我馬上就到。讓這個孫子給我等着!”
高建彬皺着眉頭說道:“程家二少爺,程景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指着程景志說道:“就是你要到嶺河市工作?”程景志一聽就傻眼了,他到嶺南的事情操作的非常隱秘,這人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他就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高建彬?真是他的話,這下可麻煩了!
高建彬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啊,米慧君還真是給我推薦一個難得的精英啊,你要是能到嶺河市任職,我高建彬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程景志簡直是欲哭無淚,按照原定的計劃,明天這時候他應該在譚家菜館請高建彬吃飯,敲定他到市委組織部擔任常務副部長的事情,可是現在呢,對方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着這次要到嶺河市工作鍍金,基本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他還不夠副廳幹部的資格,用不着上省委常委會討論,處級幹部的任免權力,市委書記就能拍板,市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那個缺心眼的要動市委書記的後花園?
蕭國劍指着爬不起來的中年人說道:“誰認識這個傢伙是誰?”程景志惡狠狠的說道:“這是嶺南趙省長的秘書,夏老的親侄子夏庭茂!”
蕭國劍說道:“原來遇到老對頭了,剛纔打得太輕了!”朱雲朝說道:“彆着急,留着給偉宸來了接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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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菜館的名氣雖然大,可終究是一個飯店,這羣家族子弟們神仙打架,誰也不敢出面勸阻,萬一殃及池魚引火燒身,那才叫倒黴呢!
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富偉宸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到站在一邊發抖的導演某人,說道:“我打你還嫌髒了我的手,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我不說停你要是敢停,當心遭了報應橫死街頭!”然後走到程景志的面前,陰森森的說道:“程家二少爺,我富偉宸做事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怎麼,嫌我上次給的面子不夠?”
程景志輸人不輸陣,黑着臉說道:“我是喝多了酒說胡話的,富總給個面子吧,我改日擺酒向你和藍馨小姐賠罪!”這句話一聽就沒有多少誠意,估計也就是一句場面話,意思是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程家也不是好惹的!
富偉宸冷冰冰的說道:“喝多了酒,我看你還是喝得不夠多!”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酒,捏着他的鼻子就開始灌,程景志自然要拼命的掙扎,酒的確喝到肚子裡不多,從嘴裡、鼻子裡冒出來一大部分,上衣被酒硬給泡了!
高建彬心裡有點發涼,富偉宸看起來笑眯眯的沒有多少脾氣,可現在才知道,這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色!
夏庭茂在一邊翻着白眼昏了,程家老爺子的命根子都成了這副德性,輪到他,媽呀,真的不敢想了!剛纔是他對藍馨動手動腳的,會遇到什麼樣的結局,我的神,還用說嗎?
正在折騰的時候,朱雲朝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瞧,是張文華打來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行了,適可而止吧,人家找到我頭上了。”
程景志的跟班正好出去辦點事。沒有想到剛回到這裡就看到這一幕。他知道自己上陣也是找虐。所以急忙給程家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老子給兒子擦屁股是天經地義的,儘管非常生氣程景志的所作所爲,把剛費了老大精神寫的一副字撕得粉碎,程老爺子還是找了這個圈子裡的首腦人物張文華。對於這個京都內新升起的家族,張文華也不願意鬧得太僵,所以就打了個不痛不癢的電話。
朱雲朝就說道:“人家老子找到張哥頭上了,偉宸你差不多一點啊!”富偉宸看着狼狽不堪的程景志。覺得也可以了,就對蕭國劍說道:“不要放過這個助紂爲惡的混蛋,潑醒了他繼續打!”
蕭國劍端起冒熱氣的清湯燕窩就要往夏庭茂的頭上倒,高建彬急忙說道:“他是嶺南的副廳級領導幹部,鬧大了我臉上也不好看。”別人還以爲他脾氣好呢,高建彬又說道:“我這就到咱們定的房間接茬吃,你忙你的!”
看着他和藍馨的背影,在場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包括程景志在內,這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啊!敢調戲自己的女人。高建彬可沒有這樣的好脾氣,副廳級領導幹部又怎麼樣。這不是在工作場合,不需要給他面子。何況夏庭茂的任命還沒有經過省委呢,嚴格的說起來,他只是屬於初步暫定的副廳級幹部,嶺南省政府的副秘書長!
回到房間後,高建彬黑着臉對藍馨說道:“你自己在這種環境也不小心點,娛樂圈那麼複雜,萬一你被人給欺負了,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藍馨的心中甜甜的,伸嘴輕輕的親了高建彬一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好,就沒有人敢打我的主意了。”然後有點不高興的說道:“你來京都著名不通知我和欣妍,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
醋罈子打翻了,絕對的,高建彬花言巧語的說道:“我這次是來京都開會的,如果結束了我還有時間,當然要給你們打電話,幾天不見,怎麼就變成老陳醋了?”
藍馨嘟着小嘴說道:“我們現在可被你變成女人了,能不想自己的男人嘛!真是的,非逼着我說出來不可!”
高建彬說道:“回去告訴欣妍,等我的電話吧,對了,你們在京都買了房子沒有?”
藍馨笑着說道:“我和欣妍這幾年攢了不少錢呢,朱哥又是房地產公司的大老闆,我們都有自己的別墅,距離的也不是很遠,放心吧,不會讓你在外面打野戰的!”
正在喝水的某人聽到這樣的話,差點被活活嗆死,打野戰,虧她能說出來,成了女人說話的時候就和女孩子有很區別了。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三個美女正在客廳坐着說話呢,滿地都是購物袋和包裝袋,看起來今天又是一次瘋狂大消費。看到高建彬的神色不怎麼愉快,宋婉凝就說道:“老公,你怎麼像是有點不高興啊?”
高建彬隨口就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莫煙雨就說道:“都說富不過三代,程家這第二代已經出現衰退了,程委員也是有望在換屆的時候提一提的人物,可惜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兒子教育好。侮辱威脅一個當演員的女孩子家,真虧他能說出口來,敗類!”
宋婉凝說道:“老公,今天晚上你得罪了夏老的親侄子,也是趙東輝的秘書,以後在嶺南可要小心了,這種人肯定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在趙東輝面前挑撥是非的。”
高建彬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他,也配!我本來就和趙東輝水火不容,多他一個不多,當心惹煩了我,讓他副秘書長的任命不通過,看他還有什麼本事和我鬥!”
有方德輝的支持,他這樣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省委常委會要的是話語權,趙東輝現在並不佔優勢。莫煙雨勸道:“你要是把省長選個秘書的事情都攪黃了,明擺着就是要欺負趙東輝,爲了維護正部級領導幹部的權威,首長不批你纔是怪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像是夏庭茂這種人,也能成爲你的對手嗎?你要是和他計較,豈不是把自己和他變成了同樣水平的人?”
夫妻四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高建彬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笑着說道:“有人找上門來說情了。”
米慧君覺得自己沒有臉面打這個電話。甚至有些臉上發熱,高建彬今天能答應她安排程景志到市委組織部擔任副部長,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這一點無論是她也好還是程家也好,心裡相當的有數。
人家並不害怕她這個省委常委,也不害怕程家的能量有多大,敢和趙東輝在嶺南掰手腕,還把他的寶貝兒子打了。這樣的人有必要擔心程家施加壓力嗎?可她的公公對這次程景志到嶺河市工作,是非常重視的,她作爲程家的兒媳婦,必須要出面緩和雙方的關係。
米慧君說道:“建彬同志,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我這個弟弟年輕氣盛,得罪了你的朋友,我在這裡向您表示歉意。”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既然他是年輕氣盛不成熟,我又何必和他計較呢,被表面現象所矇蔽。也是常有的事情,我說的對吧。慧君同志?”
米慧君聽得懂高建彬的話外音,一個做事情衝動不穩重不成熟的人,怎麼可能擔任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呢?被表面現象所矇蔽,就是諷刺她居然推薦這樣的人到這麼重要的崗位,還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可不是一個省委常委具備的水平。
米慧君想了想公公的態度,還是說道:“建彬同志,年輕人犯了錯誤我們也要給他改正的機會,我相信,他在你的指導下一定會成長的很迅速,明天晚上家裡設宴,希望建彬同志能夠參加。”
高建彬說道:“明天是國家政治中心委員會年底會議的第一天,我沒有這個時間外出,請慧君同志轉告程委員,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話說到這裡也就擺明了態度,米慧君也不想做更多的努力,簡單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接到大嫂的電話後,程景志惱怒的說道:“這次我還是非去不可了,要不然程家的臉面就要丟盡了,大嫂,你也是省委常委,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我放到嶺河市,也等於是打他姓高的一記耳光!”
米慧君心裡說:“丟程家面子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瞎折騰,提前把事情嚷嚷出去,這次能搞得這麼被動嗎?”但對方可是程家的命根子,在家裡比她的丈夫還要受寵,她也生氣高建彬不給面子,就說道:“也不是說一點辦法都沒有,暗的不行我們可以明着來,國家組織部不是要下文搞幹部交流嗎,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動動心思。”
接着說道:“高建彬和趙東輝的關係相當惡劣,新書記也不會支持他,在這種情況下,省委常委會必然出現一面倒的現象。省裡面有那麼多人想要把人塞到嶺河市,彼此間爲了這個目標合作一次是很輕鬆的,我就不相信高建彬頂得住這麼多人的壓力!常委會講的是民主集中制,只要常委會的決定,他必須要服從,我們的勝算相當大。”
程景志說道:“這樣最好,我倒要看看他高建彬,怎麼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角色,敢和我們程家作對,這個組織部的副部長我還就當定了!”
莫煙雨看着若有所思的高建彬說道:“老公,單獨一個米慧君無所謂,就算牽連了程家也不需要太在意,可要是大部分的省委常委都想往嶺河市伸手,你就危險了,省委常委會做出來的決定,你必須要服從,這一點連上級組織也不好推翻!”
這就是莫家小公主的底氣,沒有把程家放在等同的地位,論資格還差得遠呢!然後說道:“我聽我爺爺和叔叔說起過幹部交流的事情,這是事關重大的戰略決策,必須要不打折扣的執行下去。嶺河市牽涉到的利益太多,有的是人盯着想要往自己手裡劃拉,可現在你是油鹽不進,在市委常委會說話一言九鼎,人家暗的不來來明的,到時候私下做做工作,一起對着你開火,你覺得你能頂得住嗎?”
蕭月光也在一邊說道:“建彬,我聽說你和趙東輝現在鬥得很厲害,連人家的兒子都給打了,所以說省長肯定不會支持你的,他這人性格有點睚眥必報。新書記的事情我昨天聽朱雲朝也提了一句,估計幫你的可能性也很小,甚至不排除他也要往嶺河市塞人的可能,這麼重要的地方連他的自己人都沒有,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莫煙雨接着說道:“人家這幾方面的勢力,打着執行國家組織部文件要求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可以和你攤牌,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在我看來,這次領導幹部交流是你所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機。而嶺南省委常委會中你沒有任何的優勢,這是最爲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