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幕,樑晨呆住了。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等人也呆住了。那邊的劉曉和劉達兄弟以及保安們也呆住了。只有週一一和周雨桐兩個女孩面帶着無限委屈來到爲首的一名年青軍官面前,哽咽地喊了一聲‘表哥’!
“跟表哥說,是哪個混賬王八蛋欺負的你們!”年輕的少校有着兩道斜斜入鬢的劍眉,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煞氣,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從大廳內的人臉上刮過。
劉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向弟弟身後縮去。但沒有用的,像他這樣體型拉風,容貌特徵出衆的男人,躲到哪兒都是沒用的。因爲惶張的眼神,和頭上的傷口已經深深出賣了他。更重要的是,兩個女孩已經不約而伸手指了過來,用憤恨地聲音說道:“就是他!”
年輕少校的目光瞬間就刺了過去,然後沉着臉揮了揮手。四個士兵立刻走上前去,將嚇得魂飛魄散地劉達拎了出來,架到了年輕少校的身前。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你們想幹什麼?”反應過來的劉曉色厲內荏地喊道。眼下的情勢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是兩個女模特搬來的救兵。劉曉就鬱悶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區區兩小妞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靠山!?
年輕的少校根本不理會劉曉的發問,雙手緩緩握拳。頓時發出一陣咯咯的骨結活動聲,然後左右開弓,碰碰碰碰賞了劉達一頓組合拳。拳頭如雨點一般擊在劉達的臉上,胸口,小腹上,而被兩名士兵牢牢架住身體的劉達就像一個大沙袋,承受着年輕少校怒火的發泄。
看着大哥被毒打,劉曉是又驚又怒,然而卻是束手無策,在這批荷槍實彈地軍人面前,手下那些保安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劉曉咬了咬牙,掏出手機按下了姑姑的電話號碼。他沒得選擇了,哪怕是承受着表弟葉皓的臭罵,承受着姑姑姑夫的責備,他也要先把哥哥救下來再說。
劉素梅面帶笑容地看着兒子許願之後吹熄生日蠟燭,然後和丈夫葉建誠一起走過去和兒子親密擁抱。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原本不想在這個時接聽,但手機鈴聲卻久久不歇。劉素梅帶着幾分不快,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了耳旁。沒聽上兩句,她的臉色就變了,轉過頭向丈夫和兒子道:“曉曉說一樓有大隊士兵闖進,不問青紅皁白就開始打人,他去交涉,對方根本不理會!”
教育部長葉建誠聞言也是面色一變,凡是隻是要與‘軍隊’沾了邊,那保準就是最麻煩。最難爲處理的。定了定神,望向妻子道:“我過去去看看,你在這和兒子招呼客人!”
“還是我去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這遼陽的副市長!”葉皓眉毛挑了挑,語氣中帶着不滿向母親道:“媽,我話先放在這兒,別管那些軍人是哪來的,如果不是劉曉捅了大簍子,人家根本不會這樣明火執仗地找上門來!”
留意到丈夫的神色也有幾分不快,劉素梅暗暗嘆了口氣,她知道兒子的話絕對正確,但劉曉畢竟是她的親侄兒,尤其弟弟死的早,她是劉曉唯一的親人,她身爲姑姑的,又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參加生日宴的,都是葉皓的嫡系人馬以及圈子裡關係較爲親近的朋友。說了聲失陪之後,葉皓笑着說了句‘處理些私事,大家先慢用’,然後和母親一起,乘電梯下了樓。
當來到一樓大廳時。葉皓與劉素梅正看見大隊士兵用槍口指着保安,而一個個保安則驚惶不安地蹲下身去,用雙手捂着腦袋。
劉曉臉色煞白,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而他的哥哥劉達早已被捧的不成人形,踡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黃躍龍是動了真怒,尤其注意到地上那條黑色的蕾絲內褲時,他恨不得將這肥豬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兩個表妹都是爺爺奶奶的心頭肉兒,老黃家的人,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用皮靴狠狠地踢了出氣多入氣少的肥豬一腳,他擡頭,目光掃視着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廳,厲聲道:“全體都有,從一樓開始,給我砸了!”
隨着營長的一聲喊,士兵立刻開始執行命令。於是在一衆保安以及前臺女接待員驚恐地目光中,華麗的花瓶,前臺上電話及收銀機,外加大小盆栽,統統被砸碎。
看着這一幕,樑晨護着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等人向邊上靠了靠,以免遭到池魚之殃。王勁鬆與王磐石暗暗搖頭,兩人也算是軍伍出身,時隔多年,由一場與己無關的衝突事件之中,兩人又感受到了那種身爲軍人的彪悍氣息。
“讓你的人住手!”副市長葉皓大步來到青年少校身前,沉聲說道:“我是副市長葉皓。我要求知道你所屬的部隊以及你帶隊打砸這家酒店的原因!”
見這個氣度不凡,且與自己年齡相近的男人竟自稱是副市長,黃躍龍的瞳孔不禁爲之收縮。目光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然後冷聲道:“我是遼陽軍區司令部警衛營長黃躍龍,這次前來,主要是給我兩個被欺負的表妹討個公道!”說着,又給了地上的劉達一腳,努了努下頜接着道:“葉副市長想知道原因,不妨問問這個人渣對我表妹做了些什麼?”
葉皓皺着眉頭,看了地上滿臉是血的劉達一眼,又望了望兩個梨花帶雨的漂亮女孩,立刻就將原因猜個八九不離十,心裡不由一陣惱怒,這劉曉兄弟倆,就TM沒一個安份的!
一旁的劉曉聽青年少校報出來歷,不禁驀然打了個寒戰。既不是軍分區,也非省軍區,這些軍人竟然是來自負責東北三省防務的大軍區司令部警衛營的!
“劉曉,你,你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劉素梅滿臉寒霜地向劉曉喝斥道。聽話聽音,從青年少校的話裡,她就不難明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正如兒子剛纔說的,如果不是捅了大簍子。人家犯得着興師動衆找上門來問罪嗎?
“三姑,是我們錯了,讓表弟和他們說說,我們道歉,我們賠償!”劉曉耷拉着腦袋,誠惶誠恐地說道。
葉皓轉過頭,厭惡地掃了這個不爭氣地表弟一眼,然後向青年少校道:“黃營長,你現在人也打了,這一樓也砸了,氣也應該消的差不多了吧?我代我這個不爭氣地表哥向你兩個表妹賠個不是。精神損失什麼的,我們也照賠償不誤,你看此事到此爲止,如何?”
“葉副市長說的太輕巧了吧?”黃躍龍冷冷說了句:“我表妹受的委屈難道就憑你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算了了?”
“那黃營長說怎麼辦?”葉皓眉頭深深皺起,因爲己方是理虧的一方,再加上暫時還搞不清對方的底細,所以他抱着謹慎地態度退讓了一步。畢竟親威關係擺在那裡,這事鬧開了,他臉上也沒什麼光彩。然而聽這位黃營長的意思,似乎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
“這個人,我帶走。這座酒店,我從一樓砸到三樓!”黃躍龍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這句話一出,劉曉頓時臉色大變,砸店就算了,大哥要是被這些人帶回去,不死也得扒層皮啊!葉皓和劉素梅的臉色也變了,母子倆人想到的是,若讓對方把人帶走,然後砸了店,那葉家的臉面往哪兒擺?
“黃營長,你的要求未免有些過份了吧?”葉皓按捺住心中的不快,目光陰沉地望着對方道:“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帶領士兵闖入市區打人砸店,這種行爲已經違反了部隊紀律,如果你堅持這種不切合實際的念頭,那麼我將會向你的軍區上級領導反映!”
“悉聽尊便!”黃營長面上毫無懼色,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肥豬,沉聲命令道:“把人給我帶走!”立刻有兩個士兵走過來,將劉達架了起來。
“無法無天了!”葉皓怒了,對方把他的忍讓當成了退縮,雖是不齒於表哥的行爲,但涉及到葉家的顏面,他必須得站出來爲劉達劉曉兄弟出頭。
警笛聲由遠及近,傳進一樓大廳所有人的耳中。在帝豪大酒店外,六輛警車駛至,從車裡跳出的警察在帶隊警官的帶領下,向酒店大門走去。卻被持槍士兵攔住了去路。
“我們是遼陽市公安局的,接到報警電話趕來執行公務,麻煩請讓一下!”帶隊的是市公安局巡警支隊長吉福堂,他是接到局長步克己的電話後,立即帶人趕了過來。說實話,對於和軍隊之間發生的衝突,他還真是有些發怵,但局長有令,而且又涉及到葉副市長,他必須得硬着頭皮上。
“執行軍務中,閒人禁止入內!”持槍士兵以公式化的語氣說道。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在霓虹燈的照射下閃着寒芒。
碰了釘子的吉支隊長有些坐蠟了,不進去不行,硬闖卻又缺乏膽量。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打電話向局長請示。
局長步克己在接到副市長葉皓的電話之後,情知此事非同小可,連忙又向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文治水做了彙報。文書記聞聽這個消息也不禁大吃了一驚, 連忙又將此番情況彙報給了市委書記張英傑。
做爲遼陽市委書記,張英傑同時還兼任着軍分區黨委第一書記的職務,但對於那些闖入帝豪大酒店的遼陽軍區司令部警衛營士兵,張英傑不免覺得萬分棘手。遼陽軍區是全國七大軍區之一,負責東北三省防務,軍區司令員是黃光良上將,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省委李書記,恐怕也得對此採取慎重的態度。
省委書記李書瀚得到了張英傑的彙報之後,立刻打電話給遼東省軍區政委羅星寒少將,讓對方迅速和遼陽軍區上級領導溝通。而之後,他沉吟了半晌,又撥通了侄子李明揚的電話。
而此時,市公安局特警支隊二三大隊也已趕到帝豪大酒店,與守在門外的警衛營士兵對峙起來。這是市局公安局長步克己在副市長葉皓的嚴令下,不得不得做出的決定。
戰場已由一樓大廳逐漸轉移到酒店大門外,副市長葉皓臉色陰沉地與青年少校對面而站。兩人爭奪的焦點,主要集中在飽受拳腳哼哼唧唧的劉達身上。
黃躍龍要帶走劉達,而葉皓自然不能眼看着這記耳光落在葉家臉上。黃躍龍心裡無所畏懼,而葉皓也全然沒被遼陽軍區司令部的名號嚇倒。就算是黃家的人又如何,難道連軍神老爺子都不放在眼裡嗎?
面對着這些士兵們的驕橫,特警支隊的警員們漸漸有些忿然了。警衛營的就不了起嗎?牛什麼牛啊!不在軍區站你們的崗執你們的勤,跑到市區橫什麼啊!
不知是誰首先推搡了一下,隨後最前方的一名士兵與一名特警隊員就交上了手。導火索瞬間被點燃,大羣的士兵與特警們頓時混戰在一處。儘管個個胸有怒氣,但交戰的軍警雙方都還保持着理智,只是單純地進行着拳腳搏鬥,並未動用任何武器。
黃躍龍掃了一眼混戰的雙方,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很顯然,他不認爲這些警察會是他手下士兵的敵手。尤其,他這次帶出來的兵都是平日訓練有素的精銳。
樑晨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現在的他總算弄明白,原來李明揚的女友當真是大有來歷。眼看着情勢趨於混亂,且已有不少特警隊員不敵,被警衛營的士兵放翻,樑晨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原因無他,他是市公安局出身,現任縣公安局長,說到底,他也是不折不扣的一名警察。
平時與巡警支隊,特警支隊沒過多接觸,但特警支隊的冷支隊長對他還是相當不錯的,曾一個勁兒地蠱惑他‘跳槽’,並許諾給他個特警大隊長乾乾。
“咱們走吧?”葉青瑩和葉紫菁低聲說了句。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事不關己,倒不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爲好。
樑晨嘆了口氣,拍了拍葉青瑩的胳膊,低聲道:“等我一會兒!”然後舉步向青年少校走去。
“那個,你能不能勸勸你表哥停下手,不要再打了……!”樑晨尷尬地搓了搓手,向兩個一臉興奮觀戰地女孩說道。NND,求人地滋味當真不算好受啊。
還沒等兩個女孩答話,青年少校冷冷地聲音便傳了來:“你算個什麼東西?”同時,一記拳頭夾着風聲向他左肩擊來。
來不及多想,樑晨肩頭一晃,立時將對方這一拳讓過。
噫!黃躍龍不禁略感意外,盯了對方一眼,忽地又一腳踢了過去。
過份了啊!樑晨心中暗惱,在側身讓開的同時,身形猛地欺了過去,右肘尖直鑿向對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