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色年華,樑晨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手機傳來馮燕關切的聲音:“小晨,沒什麼事吧!?”
“呵呵,沒什麼事,馮姐,我現在已經出來了,正準備打車回家呢!”樑晨一邊回着話,一邊向道邊揮了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沒事就好,小晨,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你了!”馮燕的聲音很是感慨,她說的不是客套話,今晚要是沒有樑晨,張語佳百分百會shi身於那個所謂的郎公子。她和劉志剛等人別說找不到地方,就算找到了地方,她(他)們有勇氣和縣委書記的兒子發生衝突嗎?她也許有,但衝突之後她必須要面對由此而引發的最壞後果!惹不起啊!真是惹不起!
“都是同事,不用那麼客氣!”樑晨坐在出租車的後排位,向司機說了地址,然後頗爲關切地問道:“對了,張姐怎麼樣了!?
“語佳沒事,正睡着呢,今晚就讓她住我家了,我已經給她老公打過電話!好了小晨,我不多說了,你也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吧!”
知道張語佳沒什麼事兒,樑晨也放了心,途中又接到劉志剛,曲小兵,金俊所三人的電話,都是詢問他的狀況。
到了家之後,樑晨輕手輕腳地走進洗手間,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看來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捱了一啤酒瓶,也只是在額角髮際處留下點皮外傷,有頭髮遮擋,很難看得出來。
父母都已經睡了。樑晨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外衣外褲,鑽進被窩,然後在朦朧的醉意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當天晚上,張語佳做了一個惡夢。她夢見自己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跑着。在她身後,一頭惡狼緊追不捨。驚慌之中她忽然摔倒在地,那頭惡狼猛地撲了上來,張開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與血紅的舌頭。緊接着,處於驚恐中的她忽然發現,那頭惡狼變成一個赤裸的男人,臉上帶着淫笑,挺着醜陋的下體向她壓了過來。
“滾開!”張語佳猛地從牀上坐起,口中發出一聲尖叫。
“語佳,做噩夢了嗎!?”被吵醒的馮燕也坐了起來,伸手環住張語佳的肩頭,柔聲道:“不怕,不怕,燕姐在這呢!”
“燕姐!”看着馮燕那張熟悉而親切的面孔,又看了看四周,張語佳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燕姐的家裡。回想起昨夜的遭遇,張語佳不禁眼圈一紅,一頭撲進馮燕的懷裡哭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馮燕輕拍着張語佳的後背,柔聲安慰着。過了一會,等張語佳情緒稍稍穩定之後,她才問起昨晚發生的事。
原來張語佳正在門口與媽媽通話時,從前廳走過來一個年輕男人,目不轉睛地看了她一會然後上了二樓。她當時並沒在意,卻沒想到幾分鐘過後,從樓上下來兩個男人,不由分說地將她架進二樓一個豪華的包間。包房裡有很多人,她被推到那個曾見過的年輕男人身旁,在被強行灌下一杯酒之後,就迷迷糊糊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幫人渣,真是無法無天!”馮燕憤憤地罵了一句。然後把昨晚後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張語佳聽。最後嘆了口氣道:“要不是小晨,你昨晚就危險了!”
“我馬上給小晨打電話!”張語佳神情激動地說道。伸手就要摸自己的手機。
“拜託,今天是星期天,現在才五點,小晨肯定還沒起來呢,你這時打電話合適嗎!?”馮燕打了個哈欠,然後一頭倒下,懶洋洋地道:“先睡吧,白天再打也不遲!”
“燕姐,我睡不着,你陪我說說話吧!”張語佳也躺了下來,不過她的腦裡總是浮現樑晨與壞人搏鬥的英姿,這完全是她根據燕姐的講述虛擬出來的情景,但她卻覺得無比的真實。每個女人在潛意識裡都會有英雄情結,英雄救美的橋斷固然老套,但老套並不意味着不管用。
“好啊,好啊……!”馮燕閉着眼睛,口中敷衍地答應着。
“燕姐,你說小晨怎麼會認識那個李斌呢?還有,那個李斌平時囂張的不得了,怎麼會給小晨那麼大面子?還邀請小晨坐下喝酒,這太奇怪了!”張語佳側躺着,用雪白的小臂支着頭,嬌豔的臉龐上一副沉思的模樣。
問了好久,也不見燕姐回答,仔細一看,卻發現燕姐已是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樑晨接到了張語佳的電話,在電話裡,張語佳用十分誠摯的語氣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並盛情邀請樑晨來家吃飯。
樑晨再三婉拒,卻是敵不過張語佳的執着,最後只得答應中午十二點去張語佳家做客。
張語佳與馮燕一起去市場買了菜,然後返回翠湖小區。她的家就在這個小區十號樓,與馮燕家只相隔兩幢樓。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發生昨晚那樣的事兒,現在張語佳特別害怕在外邊吃飯。早晨的時候,劉志剛,曲小兵,金俊民分別打電話過來。尤其是劉志剛,一再的表示歉意。張語佳倒不覺得劉志剛有什麼過錯,昨晚的事畢竟是個意外,只是經過這樣一次危險的遭遇,她對外邊的酒店和歌城都充滿了戒心。
回到家裡,張語佳向丈夫潘柏文講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渾身上下透着書卷氣的潘秘書先是憤怒無比,揚言要找關係查封那家狗膽包天的娛樂城。然而在聽說那家娛樂城叫金色年華後,這位潘秘書頓時面色大變,僵在原地,好一會才收起怒髮衝冠的雄姿,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佳佳,斌少知不知道我是你老公!?”潘柏文用微微發顫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張語佳看着面色蒼白的丈夫,心裡頓時涌現出一種失望的情緒。她知道潘柏文爲什麼會這麼害怕,無非就是擔心李斌日後會找上他的麻煩從而影響他的前途。這個男人,在發覺有危險來臨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他自己!
“還好,還好!”潘柏文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輕吁了一口氣。幸虧斌少不知道,否則他在縣委辦還怎麼混下去,在這西風縣,誰敢得罪斌少這尊太歲啊。
“那個,以後除了上班,儘量不要出門,還有,別和你那些同事來往了,尤其離那個樑晨遠點!”潘柏文現在已經沒心情追問妻子被救的細節,他一門子心思都在考慮怎麼趨吉避凶。
“潘柏文,你什麼意思!?”一旁的馮燕按捺不住了,上前怒聲道:“我也是語佳的同事,怎麼着,你以後也打算不讓語佳和我來往了是吧!?”
“不是,燕姐……!”潘柏文紅着臉支吾道:“我不是說你!”
“說誰也不行!”馮燕用鄙視的目光看着面紅耳赤的男人,大聲質問道:“人家小晨冒着危險把你媳婦救了回來,你不說謝也就算了,還不讓語佳和人家來往,有你這麼做人的嗎?怎麼?知道罪魁禍首是李斌你就害怕了是吧!?怕耽誤了你的前途是吧!?瞧你出息的,老婆差點就被人欺負了,你卻在這裝縮頭烏龜,潘柏文,你真不是個男人,我真後悔當初怎麼就把語佳介紹給了你!”
被馮燕一頓連珠炮式的連損帶罵,潘柏文不禁惱差成怒大聲道:“要不是昨晚你們帶佳佳出去,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馮燕我告訴你,佳佳是我老婆,我們家的事,不用你這個外人來操心!”
“好好,潘柏文,我記着你說的話了!”馮燕氣的渾身發抖,站起身就往門口走。
“燕姐,等等我!”張語佳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起身也跟了上去。
中午十一點多,正當樑晨想出門的時候,他接到了張語佳的電話,說把請客地址改到了翠湖小區八號樓的馮姐家裡。
在哪吃飯樑晨倒是無所謂,買了點水果,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到翠湖小區,按着地址找到了馮姐的家然後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