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遠在鄉里的遲書記都被矇在鼓裡不知情,按照,那天說定的到橋墩村跟村民開全體村民大會,像這種大會,自打家庭承包制實行以來,就沒有再開過,用不着,也沒人有那份閒心思。
遲支書根據遲書記的安排,早早借好了橋墩高小的學校*場來開這個大會,別的地方沒有這麼大的場所來容納全村一千多人。
暑熱的天氣並不因爲夜幕降臨了,就顯得清爽宜人。西邊天一抹最後的殘紅掙扎着沉落深海,一輪殘月懸掛當空,幾點星星在不安的閃爍,*場傍邊的大樟樹停止了擺動,跟不安的星星、*場上躁動的人羣相比顯得出奇的沉默。
因是全體村民大會考慮到村民這陣都是忙種忙收,大白天的沒空前來開會,而且這大熱天的,放在*場上面開會,誰也受不了,只有放到傍晚臨夜進行。
橋墩小學靠着進村的馬路,向着馬路有大門進出。另外,在學校後面有個小校門一般是老師來來去去,免得有時候老師有事走動都得走大門太過顯眼。遲書記坐着鄉里唯一的桑達納前來,*場裡面沒空地方停車,司機只好把車子停在馬路上面,靠近小校門。
也許事情的發生都是有註定的。要不是,因爲*場上面沒空地方停車,今晚,還不知道,我們一貫站在上面的遲書記會受到什麼樣的村民招待。
橋墩小學很簡陋,一棟小三層的樓房,教室在樓上樓下兩層樓,中間空了一間教室做教師辦公室使用,上樓頂的樓道建了一個樓閣形狀的小樓,小樓前面日夜懸掛國旗。在小樓外牆,掛了一個電鈴,全校的時間全聽這兒。電鈴一邊還有個大喇叭,是用來做全校師生廣播用的,今晚正好排上了用場。
樓道前面有個高墩,用水泥澆了,上面豎着一面十幾米高的鐵桿,頂上懸掛國旗,學生在校時,這裡就是舉行
國旗升旗儀式的地方。遲書記幾個領導今晚就暫時屈就在這高墩上面跟村民開這個全體村民大會。
高墩上面臨時用學生課桌擺了一溜,桌子上面鋪了開會使用的紅綢布,看起來也很像個開會的場所。高墩下面就是四處亂坐的村民。他們有的自己帶了凳子過來,有的拿了學校的長凳,東一堆人西一堆人,倒是高墩前面坐滿了人,遲老聰他們幾十個人就坐在那裡。今晚的大會是關係到他們切身利益的大會,這般上心也是很有道理的。
到了規定的時間,看看*場裡面來的村民差不多。遲書記纔在遲副鄉長跟大隊幹部一幫人陪同下一道來到*場高墩上面的椅子上面坐下。
會議由高小負責人遲老師主持。聽大喇叭說要馬上開始開會,*場的鬨鬧聲音才稍稍好了點。先由遲副鄉長解釋事情是原委。對本月的七月二十號遲老帽發現的問題,遲副鄉長說:“鄉親們,移民搬遷工作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更是一項頭緒繁雜的工作,在這種工作當中出現一些問題是很難避免的。鑑於橋墩村委這種問題,移民搬遷辦已經決定暫時凍結下撥給橋墩村委所有移民搬遷費,已經下撥的也已經追回。對橋墩村委的移民搬遷工作進行全面的整頓清查,希望各位鄉親們積極配合,共同做好這一項工作,更不要讓我們共同的利益受到損害。”
爲什麼會說是共同的利益受到損害?遲副鄉長說縣裡移民搬遷辦有規定,凡是哪一個鄉鎮沒有按期搞好上一期的移民搬遷工作,這個鄉鎮的移民搬遷指標下撥就意味着給推遲,推遲的結果自然的指標下撥數額減少。縣裡領導有理由,誰叫你這裡的工作做不好。
遲老聰他們聽見遲副鄉長這樣解釋,心裡揪起了疙瘩,這不是把明明是橋墩村委一干人做的壞事說成了工作失誤,有意給他們這些人推卸責任嗎?不過,遲副鄉
長說要重新對橋墩村委的移民搬遷工作進行整頓清查,這倒是好事,說明前一階段的移民搬遷工作確實是有問題,需要鄉里領導出面糾正改過來。
後面接着的是遲支書說話,無非對這次移民搬遷工作出了問題進行屬於個人的一些解釋。遲支書說自己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自己個人做出的決定,而是整個村委幹部討論得來的結果,因爲俺們都認爲,俺們橋墩村的公益事務需要一大筆資金來進行開展。
遲支書說:“父老鄉親們,大夥也許覺得俺老遲是個大貪污犯,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是,在今晚這種場合,俺要說,就是儂們所有人都誤會俺老遲,俺還是要這樣做。爲什麼?大夥,都知道,小學是俺們所有人未來的希望,俺截留的這筆錢,首先的用途就是想給小學進行一番大的維修,把小學這些破壞的桌椅跟玻璃都換掉,俺不能叫俺們的孩子連個讀書的地方都沒個安生的去處。這是一,另外,俺們村裡,大夥都心裡明白,俺們這裡是一個幾百年的老村子,可是到現在連條像樣的村道都沒有,俺打算用這錢把村裡的屋道給倒上水泥,也省得鄉親們颳風下雨的走路不方便。”
遲支書聲情俱下的說完了,好像是有點動了真感情,最後回到上面問題,說:“七月二十號,遲老帽他們發現了這個事情,說俺們都是黑心鬼,這也怪不得他們罵俺,這是因爲俺的工作沒有做好,沒給大夥解釋清楚。今晚,當着各位父老鄉親的面,俺老遲可以拍着胸脯向儂們保證,那錢俺們幹部一分錢都沒動,還在賬上,要是俺拿了半分,父老鄉親們,儘管可以對着俺唾頭大罵,俺沒半句話說。”
看着遲支書在臺上這般聲情俱茂的說了這一番心裡話,善良的老百姓都可說快要相信眼前這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曹*要不是死得太遲,誰又能知道這人一片奸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