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忐忑不安和對仙妮婭的思念中度過了一個夜晚,第二天早晨唐恩終於收到了他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好消息。
德斯.沃克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同意加入英格蘭隊的教練組,擔任助理教練。
唐恩興奮的甚至在電話那邊攥起了拳頭。
助理較量搞定了,剩下的都簡單了。英格蘭足總爲他推薦的人選中,有出色的體能教練,熟悉英格蘭球員的普通教練,現在他再去找個門將教練,教練班子就搭成了。英格蘭的門將教練唐恩都不信任,英格蘭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優秀的門將了,這顯然和他們缺乏優秀的門將教練有關。
門將教練唐恩鎖定了德國和意大利這兩個國家。或許他可以去找找前任英格蘭國家隊的門將教練,那個跟着卡佩羅來又跟着卡佩羅走了的意大利人坦克內裡。
不過這種事情顯然沒有找助理教練那麼急迫了。
在唐恩爲自己的教練班子操心的時候,諾丁漢森林也正在發生着鉅變。
馬丁.奧尼爾是想盡量保留諾丁漢森林的三冠王班底,然後賣掉無關緊要的球員,再補充一些更出色的人進來,球隊的目標依然是爭奪冠軍。
埃文已經向他表示過了,買球員的錢不是問題。如今的諾丁漢森林沒有那座球場的債務壓在身上,可以支配的資金還是很充裕的。
奧尼爾的待遇可是託尼.唐恩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他考慮了幾天。終於把那份名單給了埃文.多格蒂。拿着名單地埃文正在對他地好友艾倫搖頭:“馬丁以爲他能完全控制住這支球隊。真不知道他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太低估了託尼。”
“怎麼?”
“賣掉地人都是球隊地替補或者老將。基本上球隊地主力構架都沒動。”埃文將名單地給艾倫。
艾倫看了看。笑了起來:“他只是從教練地角度考慮地。一支球隊要有成績。當然要儘量用那些已經被證明了水平地球員咯。”
“更衣室亂了地話。冠軍班底地球隊也沒用。”埃文哼了一聲。
唐恩離開森林隊之後。雖然並沒有在媒體上炮轟俱樂部。讓埃文鬆了口氣。可球員們顯然並不會相信唐恩是因爲錢太少離開球隊地。隊伍中唐恩地嫡系分子不少。他們地經紀人正在四處活動。埃文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主心骨走了。能留得下那些人才怪呢。否則他幹嗎要讓奧尼爾擬定這份名單呢?與其讓你們地經紀人聯繫好了球隊再來通知我。不如我主動一點。這樣損失還能降到最小。“蒂亞戈?”艾倫看到名單上地名字。然後擡起頭看着天花板。努力將這個名字和球隊中地那些面孔對上號。“那個葡萄牙人?就算不換教練。他也該離開了吧?他太老了。”
“所以我說奧尼爾還想着繼續利用託尼留下來的那套班底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
艾倫又低頭看名單,和蒂亞戈這種球員比起來,他最關心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是無論如何不能被甩賣的,這一點上他和唐恩倒是有共同語言。
“喬治那邊……有什麼情況?”
諾丁漢森林只有一個喬治。埃文知道艾倫在問誰。
“我不知道。”他搖搖頭。“伍克斯先生沒和我聯繫過。”
辦公室內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他們都知道伍克斯是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唐恩可以和伍克斯對着幹那是因爲他腦子裡少根弦。他們兩個還不想得罪這個在英國上層社會中有着巨大能量的老頭子,雖然他的性取向不正常,不過這在英國上層紳士中也不算什麼醜聞。
“他不缺錢。”艾倫喃喃自語,即像是在解釋這個事情,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他是不缺錢,可喬治需要錢。”
“我覺得不應該懷疑喬治的忠誠……”“問題來了,艾倫。”埃文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上去。“喬治效忠的對象是俱樂部,還是……託尼.唐恩?”
艾倫擡起頭。張開嘴看着他的老友。愣了一會兒。他才道:“他去了英格蘭隊,這不影響什麼吧……我們最起碼不用擔心他跑去曼聯然後回頭來挖牆角。”
埃文也不知道自己地擔心是否正確,他沒說什麼。
“我看最好就在最近給喬治一份新合同好了,提高週薪。雖然他地合同還有三年纔到期,我們要爭取讓他一直在森林隊退役。”
埃文看着說這話的艾倫。“我們上賽季才和他簽訂了新合同……而且他現在已近是球隊最高薪了。”一說到花錢,艾倫就會敏感。
“那就給他一份全英超最高的週薪合同!”埃文決定了。
艾倫張張嘴。什麼都沒說。
伍德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老頭子,他那個不怎麼露面的經紀人比利.伍克斯先生。
“你考慮得怎麼樣,喬治?”
伍德搖搖頭:“我不去。”
“他們可是允諾給你最高的年薪,最好地獎金待遇。”
“我的錢夠用了。”
“那可是比諾丁漢森林強上很多倍的豪門俱樂部,和他們相比起來,森林隊簡直就是鄉下球隊。”伍克斯笑眯眯地說着,絲毫沒有把伍德冷淡的態度放在心上。
“他們的歐洲冠軍比我們多嗎?”伍德問道。
這個問題讓伍克斯臉上的笑容短暫消失了幾秒鐘,等它重新回到伍克斯臉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大笑:“哈哈!喬治。你這問題問得好!如果是當着拉波爾塔問的話。你能把那個加泰羅尼亞人氣得半死……哈哈,沒想到你也學會挖苦人了。”
伍德對伍克斯的大笑毫無反應。他繼續冷着臉說:“除了諾丁漢森林。我哪兒都不去。”
“皇家馬德里、ac米蘭和國際米蘭、曼聯、阿森納……那些球隊地召喚你也不考慮?”
伍德點點頭:“我和球隊還有三年合同,在這之前,我哪兒都不去。”
伍克斯笑了一下:“三年後你就三十一歲了,你想去哪兒都難了。”
“那更好,我就在森林隊退役。”
“嘿,喬治。託尼那傢伙已經不在這裡了,你不用繼續守着這傢俱樂部。你知道嗎?要不了多久,你們這些還在一起捧起過冠軍盃地隊友就要各奔東西了。你熟悉的教練走了,你熟悉地隊友也走了。這球隊還有什麼繼續留下去的必要呢?”
伍德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伍克斯的這番話。隨後他才說道:“職業球員總是要來要走,這個我決定不了。他們有他們的理由和權力,但我不想離開這裡。”
伍克斯後仰靠着沙發,換了種眼神盯着這個倔強的球員。“我真奇怪,你這麼做是爲什麼呢?你媽媽嗎?”
“和我媽媽無關。我自己的決定。”
“爲什麼?”
伍德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伍克斯也不催,他給自己面前地咖啡裡放了點糖,用小匙輕輕攪拌着。
就在他專心致志在和咖啡較勁的時候,伍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想成爲那個人一樣的人。”
伍克斯停下手上的動作,眯起了眼睛盯着咖啡杯,好像咖啡中有什麼東西一樣。
他地神思只出去閒逛了幾秒鐘,回過神來的他掏出手機,開始撥電話號碼。
“嗨,桑蒂。我這裡有幾個絕對內幕消息,你感興趣嗎?好的好的……”伍克斯點點頭。“我會傳給你的。但不是現在……我?我在和喬治一起喝咖啡。這家咖啡不怎麼樣,我以後再也不來了……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吧。再見。”
伍克斯收起電話看向伍德,伍德正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給一個媒體的朋友打電話,告訴他有很多俱樂部對你很感興趣。皇家馬德里啊、巴塞羅那啊、米蘭雙雄啊、尤文圖斯啊……還有英格蘭那傳統四強,只要是在歐洲足壇有點聲望的球隊全都列一個遍。”
伍德急了。他身體前探,似乎要和伍克斯算賬:“你不是說要尊重我的意志嗎?”
“冷靜點,寶貝。”伍克斯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地屁股重新落回沙發上。“我什麼時候沒有尊重過你地意志呢,親愛的?不過既然你不讓我抽轉會費的成,拿簽字費。我只好想辦法從你的薪水裡都抽一些咯。”他將放在桌子上的金絲邊眼鏡放在盒子中,這是準備走了的信號。
“你什麼都別做,如果未來幾天有媒體採訪你,除了重申你對森林隊地忠誠外。你什麼都別說。他們問你就說不清楚。讓那些蒼蠅來找我。”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伍德的臉,“然後你等着籤高薪合同吧。”
“我去年才簽了……”
“他們願意送錢來。哪有拒絕的道理?爲了慶祝你即將成爲全英格蘭最高薪的球員,這杯咖啡你請了。下次我們要談什麼還是去你家吧,你媽媽泡的紅茶很好喝。”伍克斯將眼鏡盒揣入口袋中,然後站起身。“再見喬治,希望日後你不會爲今天的決定而後悔。”
這個瀟灑的老頭子從伍德身邊離開,推開咖啡色的玻璃門從咖啡館走了出去。
而伍德繼續坐在他的位置上,扭頭目送伍克斯坐上停在路邊地灰色賓利車,消失在車流中。
當伍德還在和伍克斯一起喝咖啡地時候,艾倫已經飛到葡萄牙,和本菲卡俱樂部談妥了關於蒂亞戈.門德斯的轉會合同。蒂亞戈將以六百萬英鎊地價格從諾丁漢森林轉會回到本菲卡,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會在那裡一直踢到退役。
另外一件頗具諷刺意外的新聞則是,皇家馬德里看上了諾丁漢森林的中後衛核心巴西人佩佩。一個多月前他纔剛剛在冠軍盃決賽上狠狠地教訓了皇馬球員,引起西班牙媒體憤怒的聲討。如果他真的去了馬德里。真難以想象那些媒體又該怎麼扭轉心情爲他高唱讚歌了。
上賽季各項賽事一共打入了十一粒直接任意球,攻擊力極強的左邊後衛加雷斯.貝爾也受到了曼聯、切爾西等大球隊的引誘。曼聯甚至已經爲貝爾開出了兩千萬英鎊的價錢,要諾丁漢森林放人。
被稱爲英格蘭未來十年中鋒的阿隆.米特切爾也和多傢俱樂部傳出了緋聞。裡面最知名的球隊是ac米蘭。
努瑞.沙欣看樣子要離開森林隊去拜仁慕尼黑了。當然了,馬德里競技也在追求這位土耳其國家隊的主力中場。
唐恩在時一直是球隊第三隊長地韋斯.莫甘也確定離隊,他的新球隊是升班馬利茲聯隊。
本特利正在受到曼城的誘惑。
還有傳言說費爾南德茲對俱樂部感到失望,希望回到西班牙去踢球。
加戈可能去國際米蘭或者尤文圖斯。
穆利尼奧入主曼聯之後對曼聯的門將十分不滿,正在敦促董事會同意增加收購諾丁漢森林的俄羅斯國門阿金費耶夫。
當七月一日,歐洲足壇地夏季轉會窗口正式開啓之後,無數有關諾丁漢森林球員的轉會傳聞全都出現在了各種各樣的媒體上。它們潮水一般涌來。看的人眼花繚亂,叫人辨不清真假虛實。
每一個森林隊的球迷的心中都涌起了恐慌的情緒,他們擔心託尼.唐恩這個鐵腕教練不在了之後,自己的球隊被其他列強瓜分。當他們湊到一起在酒吧聊天的時候,有些人把這個歸咎於俱樂部無能。竟然留不住功勳教練。可更多的球迷們則認爲責任應該由託尼.唐恩來負。
雖然唐恩在地時候爲這些人帶來了無數地歡樂,可他在最歡樂的時候突然抽身離開,仍然被廣大球迷們認爲是不可原諒的背叛。唐恩一直不解釋原因,球迷們對他的誤解也就越來越深。
這個曾經被稱爲是“諾丁漢森林國王”的男人似乎正在面臨着“衆叛親離”----俱樂部董事並不懷念他,他一手拉到一起的球員們要被衆列強瓜分,他地支持者們現在也對他產生了懷疑和厭惡。這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情況了嗎?
當唐恩還在爲球隊尋找教練班子的時候,足總通知他必須要去帶隊打一場比賽。
“可我還沒有把所有教練人選都確定下來。”唐恩對足總的這個決定相當不滿。“更別說球員了。”
“不用擔心,唐恩先生。只是一場友誼賽而已,球員您可以使用世界盃上的原班人馬。這場比賽的輸贏不會影響我們對您的評價。”足總官員打着官腔。
“合同裡可沒有這樣的突然襲擊。”唐恩還是有些不爽。
“事實上,唐恩先生……這場比賽是在您就任主教練之前被確定下來的。”官員說道。
唐恩還能說什麼呢?誰讓他是英格蘭歷史上組建教練班子最慢地人呢?
“好吧。告訴我對手。我們在哪兒比賽?溫布利還是出國?”唐恩隨手扯過一張便籤。打算記下來,免得他因爲最近太多亂七八糟地事情而搞忘了。
“不用出國,唐恩先生。就在諾丁漢,深紅球場,對手就是諾丁漢森林。”這位官員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而不是在憋着笑。可他失敗了。
“唔?”唐恩地手停了下來。他並不在意那位官員戲謔的笑聲,只是看着寫下“諾丁漢森林、深紅球場”的便籤紙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