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兒,青訓班之後就沒再聯絡了,你怎麼樣,你男朋友是幹啥的?在縣裡還是市裡?”莊俊生喝了口咖啡,咖啡有些涼了。
“我沒有男朋友,沒人要,你喜歡我這樣的嗎?”田芳還是忍不住,盯着莊俊生的眼睛問道。
“怎麼會,你這樣的男的還不打破腦袋啊,你看你長得好看,又是警察,家庭條件又好……”這話一出口,莊俊生就語頓了,他低頭,佯裝在菸缸裡熄滅菸蒂。
“哪有啊,莊俊生,當上鄉長了,是不是眼框子就高了啊!你在鄉里先幹兩年副鄉長,完了叫我爸把你調到市裡來,我爸現在是市教委主任,教育局長,把你調到市裡來當個中學校長啥的還是很容易的,你說呢?”
莊俊生呵呵傻笑,說道:“不敢想那麼遠,世事難料!我現在想的就是,怎樣才能當好這個副鄉長,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種好,有個好收成,我就算對得起太平鄉的父老鄉親了!”
“莊俊生,你應該去看看我爸,過節了你都不來我家?是他主持的最後一次縣委常委會,通過的你副鄉長的提名,你不知道嗎?”
“是是,我給你爸準備了禮物,本想明天回去就去拜訪,沒想到,歪打正着,你家搬到市裡來了,今天太晚了,我還在等人,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去你家,方便給我你家的地址嗎?”
“方便方便!”田芳從隨身的坤包裡面掏出來一個精巧的電話本和一支筆,在一頁白紙上飛快地寫了,撕下來遞給莊俊生,“就離這裡不遠,向東走過一個街區,就看到羅馬豪庭小區,我家就在那裡,具體的在這裡,我都給你寫好了……”
莊俊生接過來,看了一眼,說:“很貴的房子吧?”
“嗯,很貴吧,我不太清楚,你明天去看看,兩百平米,複式的。” шωш☢ttkan☢C ○
“哦。”莊俊生收起紙條,又點了支菸,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許,這棟房子也會被當成贓物收回吧。
莊俊生的手機響了,他看到是呂中的號碼,趕緊接聽了。呂中
說:“四哥,那啥,我現在大拇指酒店樓上打麻將,你一個人沒勁就過來,到了提我,有人帶你上來。”
“啊,沒事兒,你玩兒你的吧,我剛好碰到一同事,在水吧喝咖啡吶。”
“靠,四哥還真有情趣呢,誰呀?”
“田芳,你不認識,我們縣局的。”
“臥槽,田芳我咋能不認識,依原縣縣局的警花啊,上次他們局長來市局辦事,就是帶她來的,他爹是你們縣委書記,你把她帶來,就說我要見她!”呂中手機的背景裡面有噼裡啪啦的麻將聲。
“好吧,我問問她,看看她給不給你面子,呵呵!”
田芳看見莊俊生看着自己笑,就問:“誰呀?”
莊俊生把手機遞向田芳,說:“說是認識你的,你跟他說。”
田芳疑惑地將手機接過去,說道:“餵你好,我田芳,你哪位?”
莊俊生看着田芳,田芳的表情先是嚴肅接着就笑了道:“呂中!我記得你,好好,我跟莊俊生這就過去!”
田芳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莊俊生說:“原來你跟呂中是同學,他可是個官二代,人長得帥,在林海很有名。”
“很有名兒?”
“嗯,在社會上只要提到呂中兩個字,幾乎沒有人會不給面子,走吧,他說他在大拇指,要請我們吃宵夜,大拇指,在林海可不是一般平頭百姓能進去的地場。”田芳站起來,臉上都是虛榮。
因爲莊俊生出身卑微,他始終對富人、官員有種天生的牴觸,在心底裡,他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可是命運弄人,偏偏自己的兩個死黨,一個是富商,一個是官二代。
兩人離開水吧二樓,下樓來到街上。田芳說:“大拇指離這裡有些遠,我們打車過去吧。”
“我開車來的,跟我來。”莊俊生現在發現,自己有輛車,是件多麼方便和可以小小炫耀下的事情。
“哇,你都有車了!”果然,田芳對莊俊生有些另眼相看了。
“呵呵,不是我的,我一個朋友借我的,來市裡方便些,我不喜歡坐長途大巴的感覺,氣味不好,座位也不舒服,那麼多人,我這個人不大喜歡跟很多人在一起,尤其是很多陌生人在一起,來吧,請上車。”莊俊生拉副駕駛的車門,請田芳坐上去。
莊俊生按照田芳的指點,在都市夜晚的街道上行駛。田芳突然嘆口氣道:“莊俊生,這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要是能永遠這樣該有多好。”
“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坐上車,就不希望車子停下來,也許我們的基因裡面,有共同的東西。”
大拇指很快就到了,莊俊生停好車。這是一家看上去並不張揚的酒店,三層小樓,門面也不大。可是看看門旁停的車,就知道,這裡不一般。兩輛陸虎、三四輛奔馳,還有幾輛寶馬,幾輛雷克薩斯,還有莊俊生暫時還不太熟悉的車牌,但是看上去都是豪車。
莊俊生的捷達就顯得很是寒酸了,他下車的一瞬間,甚至敏感地瞟到了帶位保安的鄙視眼神。也難怪,大拇指這種高消費的地場,還真不是開捷達的消費得起的。
莊俊生是天秤座,凡事在心底裡都力求平衡,現在,他不平衡了,他馬上就將這種不平衡轉化成激勵自己的動力,有一天,我也要開着寶馬來這裡停一下。
這是莊俊生成熟的表現,從前他也會憤憤不平,然後就消極,甚至仇恨社會。現在他不這樣想了,男人看到別人比自己混得好,心裡不平很正常,但是要仇恨的不應該是人家,而是自己,是自己沒本事,要想平衡,那麼,就努力奮鬥吧!
田芳天生的優越感,即便是坐着捷達來的,她也不以爲然,她是縣委書記的女兒,看人都不會正視的。田芳大大方方地挽着明顯已經縮了半頭的莊俊生,昂首挺胸走進了大拇指酒店。
大堂裡面有個黑色緊身制服的美女,微笑道:“請問你們找哪一位?”
“呂中。”莊俊生慢慢恢復了自信,仰頭說道。
“請跟我來,呂哥在三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