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並不敢遊遠,只是順着岸邊遊,張建中更糟糕,遊了一會兒,就坐在水裡玩泥沙。
“你怎麼不遊呢?”敏敏游過來問。
“我還有力氣遊啊!”
敏敏忍不住笑起來,說:“你別那麼沮喪好不好?怎麼說你也是練武之人啊!那麼一點消耗就不行了?你不是說,要可着勁兒跟我做嗎?這麼快就蔫了?”
她湊過來,在水裡掏了一把,又咯咯笑起來。
“李敏敏同志,你的動作很下流。”
“張建中同志,我只是對我老公下流而已。”
“你不要太得意,等我緩過勁來,有得你好看,那時候,我纔不管你的感覺,可着勁兒剌穿你。”
敏敏笑嘻嘻地說:“我有不讓你剌嗎?我早巴不得了。只能說,你沒有那個能力。”
她從沒感覺有今天這麼爽。
“我那都是顧及你好不好?與能力無關。”
“是嗎?是與能力無關嗎?”敏敏坐在他腿上,說,“來啊!你不啊!”
她簸了幾簸,又摸掏了他一把。
“張建中同志,從沒見你那麼慫過。”
張建中也覺得自己慫,以前貌似未曾有過,除非連續作戰後,纔會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才一次啊!而且是好些天以後的一次,正常狀況下,一兩支菸的時間,他又可以發起衝剌的。看來她那殺手鐗的確厲害,僅此一次,彷彿把幾天的蓄存都榨乾了。
“你別變得太流氓啊!否則,小心我把你休了。”
“你想休我,不覺得可惜嗎?”
“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你應該把我剌穿了再休吧?你不可能,把那層膜留給別的男人吧?那男人會怎麼看你,那男人撿了寶,還會說你不是男人。”
“你是想把我活活氣死。”
“這就把你氣死了?你不是說,自己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說你幾句,就承受不了打擊了?”
張建中越氣,敏敏就越開心。如果,是別的氣,別的不如意,敏敏會被他感染會隨他一起氣不忿,會隨他一起不高興,這次卻不一樣,這次她是勝者,在他面前,敏敏有過勝者的感覺嗎?
“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你是有什麼秘密?”
“我的秘密多得是。”
“你說。”
“這兩天,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現在,我下決心了,看到你這麼頹廢,我覺得很應該爲你做點事。”
張建中沒搭話,感覺她還在戲弄自己。
“真的啊!我是跟你說認真的,我準備去醫院劃一刀。”
“這是你的自由。”
“你同意就好。”
“我同意什麼了?”
“我聽人說,可能是那層膜太厚,我去劃一刀,你就能剌穿了。”
“亂彈琴!”張建中推了她一把,說,“又是那個鬼餘麗麗的主意吧?”
敏敏被他一推,後仰倒進水裡,差點沒嗆着,爬起來,笑嘻嘻地看着他,說:“這不行,那又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吧?”
“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餘麗麗。”
“我有提嗎?是你提的吧?”
“她這是玩好!那個女人,玩男人一套一套的。”
“你招惹她了?她爲什麼要玩你?”
“我就是沒招惹她,她才玩我。”
“你以爲,你很有寶啊!人家就一定要招惹你啊?”
“你不懂。”
“我當然懂,她跟以前的廠長有染,你以爲,她也會拖你下水,你不吃她那一套,所以,總以爲她在報復你。”
張建中咧嘴冷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分析得還挺對的。”
敏敏扁了扁嘴,陰陽怪氣地就舌說:“分析得還太挺對的。”
——只有你才覺得她要報復你。
——她教我那招,是要報復你嗎?報復你,還會讓你爽得現在還擡不起頭?她是怕我滿足不了你,怕我沾花惹花才教我的。她要我劃那一刀,也是爲你着想,爲我們着想。
——我不知道,以前,她是怎麼對你的,但我知道,你肯定拒絕了她,換了不別人,可能會不服氣,但她沒有,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你並沒因爲她下賤就否定她,還是讓她擔任銷售科長那麼重要的職務,所以,她反省自己,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她有那麼高尚?”
“這不算高尚吧?只能說是她改變了對你的態度,對你的看法,認爲,你的還算是個好人。”
“怎麼能說算呢?直接就是好人。”
敏敏假裝暈過去,後仰倒進水裡。
張建中說:“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沒見過,表揚幾句,尾巴就翹上天了。”敏敏又說,“想翹你也翹不起來。”
張建中愣了一下,說:“你搞清楚好不好?尾巴是在後面的。”
“下次,給你插根雞毛。”
說完,敏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建中發現,敏敏變了,喜歡笑,人也開朗了許多,顯然,一個人的身體是非常重要的,當你身體健康,籠罩在你周邊的陰霾也會煙消雲消。
“看來我對餘麗麗的態度也要改變了。”
“有時候,我覺得你總擺出一副大廠長的架勢,也有點看不下去。既然,你認爲她有一定的能力,就算是心腹了,別總拒人千里之外。”
“我是怕她誤會了。”
“誤會什麼?”
“以爲我也是前廠長那樣的人,唾涎於她。”
“你心裡沒鬼,有什麼可心虛的?再說了,我跟她是好姐妹,她就是再想男人,也會走遠一點,也不會勾引你。”
這時候,他們離開海灘回小木屋,太陽已經落進海底,天邊浮着一朵朵色彩斑斕的晚霞,就有人在沙灘上放風箏,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扯着線,跟着風箏跑,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挺着大肚子,像唐老鴨似的跟在姑娘後面。
敏敏皺了皺眉頭,問:“他們是什麼關係?是父女,還是野鴛鴦?”
張建中說:“你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
“現在都亂了套了。”
“這社會什麼人沒有?有好人,當然也有壞。不然,也無法對比出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有那麼一天,你會不會也像那個男人,瞞着老婆在外面玩女人?”
“我可不會那樣,我是有組織的人,有約束的人。”
“你怎麼就知道那男人不是體制內的人,沒有組織約束?現在的男人越出息越不可靠。”
張建中一副非常沉重的心情,說:“現在做男人真夠難的,不出息嘛,老婆瞧不起,出息了嘛,老婆又不放心。”
敏敏笑了笑,說:“你別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纔不信,你像那男人一般的年紀了,會對年青女人不動心。”
“我向你保證好不好?我向天起誓好不好?”張建中舉起右手,拳頭握得比入黨宣誓時還要緊,“二十年以後,三十年以後,我保證,對年青漂亮的女人目不斜視。”
這種狀況下,說什麼都不合適,女人的歪理多得很,她認定你會偷腥,你說破嘴皮也說不過她,何況,這還是二三十年以後的人。
裝聽不見,不說更不行。女人會認爲,現在你已經萌發那邪念了。
貌似也只有半真半假的誓言旦旦,說得她開心,又不能認真,纔可以矇混過關。
“好了,好了。沒人要你發誓,相信男人發誓,母豬也會上樹。”敏敏笑嘻嘻地拉下他半舉的手,身子幾乎貼在他的背上。
“我是認真的啊!”
“認真的,認真的。”她縱身一跳,爬在他背上。
很快發現,那對老男也揹着那女人,在海灘上艱難邁着腳步,一個沒站穩,摔成一堆,就聽見女人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