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小海05/8888的打賞,太給力了!週末一定多更幾章。)
王解放衝上去想把她架起來,馬上又意識到不能靠得太近,但彼此隔着一段距離又使不上勁,試了幾下,想把郝小萍扶起來,她卻軟得像灘泥,於是急得直喊兒子快下來,一起合力。
正常情況下,小王開車門是會看倒後鏡的,聽見老爸那麼急地喊,人也一急,隨手就推開車門。聽“咣”一聲,一團黑影撞在推開的門車上,一聲“唉喲”,那團黑影倒在地上。
第一個反應就是撞人了,“轟”一聲,小王腦袋大了,想下車看仔細,又沒落腳的地方,那團黑影就倒在車門下。
好在,那黑影蠕動,慢慢爬了起來。
“你是怎麼開車的?”聲音並不大,有些兒蒼老,定神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穿着一身藍色工作服,想把倒在地上的單車扶起來,搖晃了幾下,沒扶住,人又隨單車倒下去了。
只是一會兒工夫,幾個騎單車的人圍了過來,有男有女,一個個都穿着藍色工作服,有人跳下單車去扶那摔倒的老人。
“老師傅,你沒事吧?”
有人指責小王:“你撞了人還不下來幫一把?”
小王選了一個落腳的地方跳下師傅扶起來。
“沒摔傷吧?”他關心地問。
沒等老師傅回答,圍觀的人便七嘴八舌。
——能沒不傷嗎?你被車撞看看?
——你沒長眼啊!怎麼開的車?
老師傅反道勸那些工友:——他並沒撞我。
——這事不怪他,是我沒看路,撞在他的車門上了。
工友們卻說:“老師傅,你也太善良,他把你撞了,你怎麼還說是自己撞的呢?”
老師傅說:“真是我撞的。他的車已經停了,我想超過去,他一推車門,我就撞上去了。如果,我離遠一點,就不會撞上去了。”
有人說:“傻瓜,真是大傻瓜。還替人家辯護,還說是自己的錯。”
有人應道:“就是,人傻沒藥治,換了我,一定要他賠湯藥費。”
“還有營養費,誤工費。”
“還有精神損失費。”
王解放在那邊等着小王下車扶人,也沒鬧清發生了什麼事,就有那麼些人圍着車嚷嚷,急得他跑過來看究竟。
“你是怎麼回事?”他衝着小王嚷。
有人說:“怎麼回事?他撞人了!”
有人說:“你也太不像話了吧?不賠理道歉還兇加惡!”
王解放心兒一跳,見兒子扶着老師傅,忙上前問:“傷着哪了。”
有人說:“別假惺惺的!傷着哪還用問嗎?去醫院檢查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是怎麼搞的?”
這句責怪小王的話卻被圍觀的人誤會了。
——這路是你的啊!撞了人不怪自己的人,還別人攔了你的道!
——這傢伙一看就是當官的,平時兇慣了,司機撞了人,還強詞奪理。
王解放忙說:“大家不要誤會,這位師傅的事,我們一定責任。”
老師傅活動活動手腳,說:“沒事,我沒事。”
王解放已經把郝小萍倒在地上的事給忘了,說:“沒事也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老師傅說:“別費那個事了,我真沒事。”
他又活動活動四肢。
王解放說:“你們都是一個廠的吧?”
“是的,我們都是一個廠的,剛加完班。”
“那家廠的?”
“後面那家制造廠的。”
王解稍放了些心,那家制造廠也是國企。
“我們是糖廠的,也是國企,大家算是難兄難弟吧!”
老師傅強擠出一絲笑,說:“原來是一家人。”
王解放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問:“你真沒事?”
“摔個跤,總會有這痛那痛的,小事。你忙去吧!”
有人還不甘心,說:“他肯定是新調到糖廠的廠長,不能就那麼便宜他,說什麼也得要他賠湯藥費!”
老師傅很生氣,說:“又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嚷嚷什麼?”
“老師傅,我們都是爲你好。”
“你們爲我好嗎?你們是唯恐天下不亂,一點點事,就想搞得天翻地覆,遇到點機會,就找各種藉口搞敲詐,現在社會亂成這樣,就是你們這樣人鬧的,一個個連最起碼的道德都沒有了。就不能寬容一點嗎?既然沒什麼大事,就不可以放人家走嗎?就不能不妨礙人家去幹人家的事嗎?”
有人說:“天底下,再沒有這麼大的傻瓜了!”
有人說:“難怪那些當官的作威作福,就是因爲有這樣的大傻瓜。”
王解放拉住老師傅的手,說:“非常感謝你老師傅,我是糖廠的王解放,這個名字很好記,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去找我。我一定負責到底。”
這時候,他想起郝小萍了。
老師傅說:“你去忙你的吧!”
王解放拉了兒子一把,說:“快去把你郝阿姨扶上車。”
郝小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坐在地上吐了一地,便軟軟地靠在車門,徹底醉過去了,即使頭頂電閃雷鳴,也聽不見。
王解放父子倆一左一右架着她,還是很艱難才把她弄上車,圍觀的人也湊過來看熱鬧。
有人說:“喝醉了。”
有人說:“女的也喝得那麼醉。”
有人說:“肯定是這個廠長把她灌醉的。”
老師傅卻很有幾分歉疚地說:“你們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了。”
關上車門,王解放又握住老師傅的手說:“你確定,沒事嗎?”
“沒事,我沒事。”
“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王解放,有事來糖廠找我。”
“別說那麼多了,你快走吧!快送她回去吧!”
有人卻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叫這個名字?誰知道他是不是糖廠的?真是糖廠的,找上門去,他也不認帳?”
車啓動的時候,王解放的手機響了起來,張建中回到房間,見手機有他的未接來電,回撥過來。
“你給過我電話?”
“我已經把郝書記,不,郝常委接回來了。”王解放不想提那麼些插曲,“只是告訴你,不用擔心了。”
張建中笑着說:“我把事情推給你,就等於了了一件事,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還沒休息啊!”
“剛游泳回來,手機放在房間裡。”張建中說,“有點出師不利,大少爺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也不奇怪,生意人利益至上,你現在只是廠長,對他有多少價值了。”
“是啊!所以,要有最壞的打算。”
“總會有辦法的,最多從零開始,自己開發市場。”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房間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王解放聽見了。
“掛了吧!回來再談。”他一直都在擔心,郝小萍會說醉話,傳到張建中那邊去。
掛了手機,張建中拿起房間電話,就聽見餘麗麗的聲音。
“我以爲,你不聽我的電話呢?”她在電話裡笑嘻嘻地說。
“這電話又沒來電顯示,我哪知道是誰打來的。”
“如果,知道是我打來的,你就不接嗎?”餘麗麗問,“小甘不在你哪吧?”
“你打他房間電話吧!”
“我又不找他。”
張建中意識到她想幹什麼了,剛纔犯暈了,竟然跟餘麗麗鬧了那麼一出,就差那麼一點就突破底線了。幸好小甘闖了進來。但細想想,又正是因爲小甘闖進去,餘麗麗才逮着機會在水下搞小動作的。如果,小甘不出現,自己立場絕對堅定,絕對不可能有開始。
開了頭,自己纔有點把持不住。他爲自己找藉口,你也有三情六慾,出現那種狀況也不奇怪,不正常的是,餘麗麗太處心積慮了。
“我房間的水龍頭壞了,出不了水。”餘麗麗在電話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