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和村長正準備走,見一輛出租的士開來,僥倖地想,不會是他們等的人吧?果然見香港客從車上下來。
“是他!”村長喜出望外地叫起來,先衝了過來。
香港客呆了好一陣,纔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對大耳隆那幾個人說:“我不認識他!”
村長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敢說不認識我?”
等了那麼久,吃了那麼多的苦,心裡那氣憋得足足的,你這傢伙竟然不認人,竟然扭頭就走?村長撲過去想要揪住他的衣領,大耳隆的人保鏢似的挺身而出,你村長跟他們沒幹系,香港客卻他們收錢的客戶,沒給錢一刻,他們都要保護他,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
其實,大耳隆那些人就是打手,二對一不是村長的對手,另一個人馬上加入進來,雖然傷不着村長,卻呈三角狀,把他圍嚴嚴實實,突然意識到不能丟下香港客不管,新加入那人忙又退出打鬥。
香港客果然往大廈裡跑,沒跑幾步,那打手追了上來,他見只有一個人,底氣也足了,也耍起拳腳,追過來的打手始料不及,連挨兩拳,連連後退。香港客也不窮追猛打,繼續逃,進了大廈,衝着保安喊:“你們就站着看熱鬧?你們就不出來保護住戶?”
話音未落,去路又被人擋住了,擡頭看,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身着打扮像村長差不多。
“你是誰?”
“我是誰還用問嗎?”
一聽聲音,香港客就知道是誰了,雖然沒見過面,這幾年卻沒少在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
“你是張總經理?”他還是按以前的官職稱號張建中,“你怎麼也過來了?”
“你說我爲什麼過來?”
香港客立馬知道自己兩面被敵的處境,賭場的人不會放過他,大陸的人也追過來了。此時,身後那打手已經回過神,又向他撲過來。唯一的選擇就是向前,把那個經常把錢送給他的張總經理打倒,奪路而逃。
目前,貌似也只有他是最好對付的!
香港客一個猛虎下山,直向張建中撲去,那知卻撲了空,只是千分之一秒,他就意識到對方是策略上的躲讓,並非驚慌失措的逃避。也就在這千分之一秒,張建中一把夾住他出拳的手腕,順勢一拖,香港客便失去了重心,“嘭”一聲,撲到在地。
身後那打手衝上來,本是揮拳對付香港客,見有人攔了去路,那拳一轉向,朝張建中掄過來。張建中躲閃不及,只得迎上去,身子一蹲,一手架住他甩出的拳,一手握拳往他腹間擊出,半途意識到此人與己並沒什麼瓜葛,便改拳爲掌,只是在他腹間推了一掌。
這一掌還是力度十足,那打手又是一個沒站穩,連連往後退。張建中不管他了,香港客纔是他的目標,回過頭,香港客已經爬起來,手腳並用,狗一樣向電梯跑去!
張建中大喝道:“你別想跑!”一個跨步,一個飛腿,像朝香港客的背脊砸去,雖然覺得太狠,但那還顧得了那麼多,他害你也不輕啊!何況,你不狠,他還會跑!
香港客背對張建中,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腿風,在地上一個打滾,避開張建中飛出的腿,一個反彈,人卻站穩了,趁張建中落地之際,撲了過來,張建中不敢退,雖然看不見後面,卻知道打手就在身後,他未必知道你剛纔那一掌手下留情,你送到他面前,他會不給你那麼幾下子?
張建中只得往側躲。香港客並非真要對付張建中,逃對他更重要,只是虛晃一槍,便又向電梯撲去,也是慌不擇路,電梯門不是開着的,到了電梯口也沒用,哪有時間等電梯門打開?
這發生的許多事,也就在一分鐘之內。
開始,大廈保安聽到香港客咋呼,還想出來幫幫手,這一分鐘不到拳打腳踢已經十幾個回合,退的再衝上來,倒地的又爬起來進攻,騰跳主動的差點捱了打,眼花繚亂間哪敢輕舉妄動?
還沒回過神,又有人衝了進來。
村長被那兩個打手纏得脫不開身,卻擔心張建中,邊打邊往大廈裡移,進了門,見三個人站在電梯口,扎着馬步,你看我,我看你,嚴陣以待。
打手已經看出張建中與香港客不是一夥的,問:“你是幹什麼的?”
張建中卻還把打手看成是保護香港客的,說:“不關你的事,請你讓開!”
“現在,他是我的人!”
“我不想傷害他,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香港客很清楚他們雙方之間的利益關係,對打手說:“他們是追債的,我欠了他們的貨款。”
張建中說:“算你還有良心!”
打手卻說:“他是我們的人。識相的話,別插手!”
“他是你們的人又怎麼樣?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也要看先來後到!”
張建中沒搞懂他話裡的意思,愣了一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是幹什麼的,不要你管!”
張建中就不管他了,衝着香港客問:“你爲什麼要那麼幹?爲什麼以舊充新,給我們些垃圾貨?”
雖然,沒有證據,但用這種肯定的口氣,效果可能會更好。
香港客說:“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人耍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有必要找幾個打手保護你嗎?看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打了傷天害理的事,也知道我們會追到這裡來!”
“我是真不知道,他們不是我請的打手,他們是賭場大耳隆的人。”
“大耳隆?”張建中哪聽過這名詞?
村長插了一句,說:“就是賭場借錢的錢莊。那傢伙肯定欠了人家一屁/股賭債!被人家追上門了。”
張建中說:“你他/媽的,有好日子不會過,有好人不會做,你覺得,以後我們還會跟你合作嗎?以後,你拿什麼還那一屁/股賭債?”
香港客急了,張建中斷了他的財路,可比大耳隆追上門還可悲,忙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騙你,我也是被人騙的。以後,我保證再不會發生這種事!保證給你們的都是新貨正貨!”
此時,還在圍打村長那兩個打手也弄清他們的身份了,停止了對村長的進攻,兩夥人出現了暫時的平靜。
香港客對張建中說:“這批貨,我是有責任,但是,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是一分錢也沒有,如果,你們不再跟我合作,我哪有錢償還你們的貨款?”他又對那幾個打手說:“你們都看見了,我是生意人,只是一時手緊,做成生意,不會缺你們的錢。”
“當”一聲,電梯門打開。香港客正好背對電梯門,卻不是往後退,而是向前撲,一個秋風掃落葉向近前的打手B近,那打手吃過苦頭,又始料不及,慌忙後退,那知,他一個轉移,一陣風捲殘雲,回過頭來對付站在另一側的張建中。
張建中以爲他對付那打手是虛,進攻自己是實,已有防備還是撤了一步,就在這一撤之際,香港客才往後一縮,擠進幾乎關上的電梯門。張建中和那打手意識到他的真正目的,撲過去想掰開電梯門,卻已經遲了,那兩扇門緊緊關閉了。
站在遠處的村長和另兩個打手,像是聽到命令似的,哄一聲向樓梯口跑去。
村長說:“守住電梯!”
另一個打手說:“你從電梯上去!”
他們只顧香港客,卻忘了大廈保安,那保安阻止不了他們的打鬥,見他們跑樓梯的跑樓梯,搭電梯的搭電梯,立馬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