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幾天差,張建中住房依然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牀上的被子疊得四四方方,枕頭巾鋪得平平順順,那張牀頭小櫃子擦得乾乾淨淨,本來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收了回來,掛在房間的衣架上,窗戶雖然關着,卻一點沒有空氣沌濁的味道。
很顯然,阿嬌每天的來清理一遍,還打開窗更換新鮮空氣。
剛一進門,阿嬌也提着一個保溼瓶跟了進來。
“水是剛開的。”她把保溫瓶放在桌上。
張建中說:“謝謝!難爲你這幾天幫我清理房間。”
她說:“我見你不願意我碰你的衣服,所以,收回來只是掛在衣架上。”
阿嬌的心還挺細的。
“你有什麼吩咐嗎?”
張建中說:“不用了。”
他想洗個澡,坐公共汽車,一路灰塵,只覺得身上粘乎乎的。阿嬌遲疑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這幾天,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彷徨,特別是那天夜裡從書記房間出來,總覺得自己不應該走錯那一步,如果,她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她倒更願意跟張建中發生點什麼事。
跟書記在一起,或許,你可以得到更大的好處,但那只是暫時的,是用一種犧牲是換取的。跟張建中在一起,你卻能得到永久,而且,他也能給你,書記能給你的好處,比如轉正當幹部。做了他的妻子,你還擔心不會轉正嗎?他年紀青青就當了黨委。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爲了某種目的,什麼都可以不顧,而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傻事,又會想自己不走那一步,同樣也可能達到既定的目的。
她很清楚,書記爲什麼要他把張建中的房間也打掃得乾乾淨淨,他是掩人耳目,不想讓別人認爲她只是出入他的房間,住在執行所裡的只有他們兩位鎮領導,其他人都是邊陲鎮人,都有自己的家。
開始,她只是爲了工作收拾張建中的房間,漸漸地,還多了一份用心,總像是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愛乾淨的姑娘,很會幹家務活的姑娘。
張建中走進衛生間,也有一種每天清理過的感覺,隔壁正在蓋宿舍樓,如果,幾天不擦,洗臉架上便會蒙上一層灰。
有時候,他想,一個女孩子幹這樣的活是不是太那個了?不知道她走進男人的房間,特別是衛生間會是一種什麼感覺?不想還好,這一想,卻看見地上有一根彎曲的黑毛,臉不禁紅起來。
阿嬌肯定看見了,也肯定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脫落的。
他開了水嚨頭想用水把它沖走,心裡卻“咚”地跳了一下,不會是阿嬌的吧?你怎麼敢保證,你不在的時候,她不會偷偷溜進來洗澡?她是一個那麼細心的人,幾天前留下的東西,怎麼可能還會遺留在這裡?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張建中蹲下去看那根在水裡飄浮的細毛兒,似乎要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留下來的?
終於,無法分辨清楚,他才站起來,鑽進水裡稀里嘩啦地衝洗,閉着眼睛,腦袋裡卻映現汪燕從小內內的花邊探出來的細毛兒,或許她的腿太白,或許那小內內太黑,那些細毛兒黃黃的枯草。
“太無聊了。”他對自己說,“你張建中竟然做出那麼的事!幸好,你還能控制自己,還能懸崖勒馬!”
那一刻,他曾經有一種很對不起娜娜的感覺,你怎麼能幹出這麼卑鄙的事啊!雖然,你和娜娜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你也不能那麼幹!而且,你也對不起汪燕,人家對你那麼好,讓你見識了大都市的繁華,你竟趁她喝醉,偷窺她企圖*她。
剛纔打電話給娜娜,也曾有那麼一剎那的歉疚。
“你回到邊陲鎮了?”
“是的。”
“本來,我是想去省城看你的,老爸卻不讓。你也知道的,老爸對我總那麼嚴格,說什麼也不要我請假。”
不管是真是假,張建中聽了很舒服。
“省城好玩吧?”
他說:“我是去工作的。”
“去工作就沒時間玩啊!晚上也工作啊!”
“就是去逛逛街。”
“買什麼了?”
張建中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沒買。太不應該了,你總得買點什麼給娜娜吧?出那麼一趟差,空着兩手回來。
“本來,想買點東西給你的,但不是直接回家,所以,就沒買。”
“你這話是真還是假啊?我怎麼聽你說的有點心虛?”
“有嗎?沒有吧?”幸虧是在電話裡,娜娜看不到他臉紅。
說假話真累!
其實,副鎮長、所長,甚至阿啓都買了許多東西回來,有說是回來哄老婆的,有說是回來哄女朋友的,然而,張建中一點反應也沒有。在他內心深處,他並沒有女朋友,倒是曾想起阿花送過一塊很香的香皂給他,也問自己是不是買點什麼給她,還她個人情?
娜娜問:“出差回來不休息吧?”
張建中說:“今天是星期二了。”
“還是星期六纔回來嗎?”
“應該是的。”
星期天,娜娜以爲張建中會回來,一直呆在家裡那也不敢去,擔心他突然出現在她家,害怕老爸又罵她跑到外面去瘋了。那個星期,她幾乎每天晚上都回單位加班,早早就回單位把白天故意留下的那點活幹了,就去赴陳大剛的約會,還是去人工湖,還是到那塊石頭邊。
她說:“我九點就要回去。”
陳大剛很不願意,說:“你就不能晚一點?”
她說:“我是騙我爸出來加班的。”
“你就那麼怕你爸?”
她很不高興,說:“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大剛就瞪着她,說:“你別騙我了,你是要趕回去跟那個張建中通電話吧?”
那天晚上以後,他底氣足了許多。
她心兒發虛,嘴上卻不承認,說:“我幹什麼要等他的電話?”
“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張建中調去邊陲鎮是你爸提拔的,你爸想要你嫁給他。”
娜娜推了他一把,說:“我爸要我嫁給他,我就嫁給他了?我要想嫁給他還來見你?我要嫁給他還跟你那個?我們都那樣了,你還不相信我?”
“我們怎麼樣了?我們哪個了?我們什麼事也沒有幹!”
“你還是人嗎?你這是人話嗎?”
娜娜不僅推他,還想打他,他卻抓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抱住了。她說,你滾開,你別抱我。然而,他抱得更緊。她說,你抱痛我了。他便鬆了鬆手,她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良心呢?說着,便趴在他身上,便想他很溫柔地撫摸自己。那天晚上以後,她發現,自己很渴望他的撫摸,很渴望被他撫摸得身子軟軟的心兒酥酥的。
她曾經問過自己,如果,張建中也這麼撫摸自己,自己會有這那麼好的感覺嗎?不問還好,一問她周身就起雞皮疙瘩,她怎麼能讓張建中撫摸自己?就是張建中抱她,她也覺得彆扭。
陳大剛的手又在她身上游走了。她說,你輕點,像那點那樣,溫柔一點。陳大剛纔不想像那天那樣,那天,太沒面子了,太不像男人了。但他的手還是變得溫柔起來,娜娜的呼吸又沉重了,又覺得自己周身無力了,便軟軟地靠着他。
他再不那麼傻只是隔着衣服撫摸她,既然她一點反抗也沒有,他的手就鑽了進去。握住她胸脯那兩團肉的時候,她哆嗦了一下,便聽到他的呼吸也沉重了,便感覺他那地方硬了起來,很想伸手去撫摸,猶豫了好一會,只是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動了一下,讓她的手滑到他想要她撫摸的地方,也是她想撫摸的地方。好一會,她的手就那麼一動不動。
她說:“你又用勁了。”
他卻不理她,頭一低,恨不得一口把兩團肉都吞了。
她迷茫了,說:“你不要,你不要!”
他卻更用勁,她就感覺他像是把她的心都吸了出來,人就再也站不住,手卻很用勁地摩擦起來。這個晚上,她知道那個硬硬的東西長的什麼模樣了。
其實她並不想看,他卻一定要她看。他說,他對她一點保留也沒有了。他說,也希望她對他也沒有保留。娜娜還沒迷糊到忘了堅守自己的底線,只准他在外面撫摸。
他很不心甘,說:“你的內褲溼了。”
她像受驚似的跳起來,說:“不玩了。不玩了。回去了,我要回去了。”
時間早超過九點,她真該回家了。
第二天,邊陲鎮府殺了兩條狗,狗是從農村買回來的。食堂的大廚師在食堂外支了一個架子,下面點上稻草,就把殺好整乾淨的狗放在架子上烤。他下身扎一條白圍裙,嘴裡刁着一條煙,一手添稻草,一手翻滾火上烤着的狗,張建中坐在辦公室裡,也能聞到那狗被火烤焦的香味。
張建中問:“你們這弄狗是烤嗎?”
老主任說:“我們這裡炆狗和其他地方不同,先放在火上烤,而且是用稻草烤,烤得焦黃,那稻草的香便滲用肉裡。然後才斬塊,用黃豆炆。”
狗肉下鍋時,整個會鎮府都飄溢着狗香。
有人說,這那有心思上班啊!
有人說,我們又沒得吃,還是早早放我們走吧?
張建中卻問:“其他工作準備得怎麼樣?”
老主任說:“都知道好了。”
張建中問:“臨鎮的人快到了吧?”
老主任說:“應該快了。”
張建中便示意老主任和阿啓跟他一起出去檢查工作。阿歡看着他們的背景,心裡恨恨地想,看你們還能得逞幾天,等把書記和阿嬌堵在牀上,鎮長當權,你們一個個都得靠邊站。
雖然,他知道張建中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還會當他的黨委,但辦公室這麼重要的部門,鎮長是不會讓他分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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