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 黃雀在後(三)
舒沫定睛一看,見那人深目凹眼,鼻子微勾,臉形瘦削,輪廊分明,充滿了異域風情,看上去不似中原人。。
身上穿着一件蒼灰色長衫,上繡張牙舞爪的蒼龍,一把銀絲束在腦後,分外矍鑠,看年齡約摸在六十上下。
舒沫心中警鈴大做,背上嗖嗖地冒着寒氣:“閣下何人?”
“莫傷了他,抓活的~”肖青衣並不理會她,目光沉沉地盯着與夏侯宇纏鬥在一起的黑衣人,聲音低沉肅殺,不帶一絲溫度。
夏侯宇雖受名家指點,到底年幼,又缺乏實戰經驗,哪裡是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的對手?
交手不過十招,已被逼得手忙腳亂,要不是對方想要活捉,怕身上早被戳了好幾個窟窿!
舒沫瞧得心急,忽地衝進戰圈,揚手撒出一包粉末,嘴裡大喝:“看,五毒散!”
黑衣人嚇了一跳,紛紛往後急掠,露出一片空隙。
舒沫衝驚得愣住的夏侯宇大喝:“還不快跑?”
“走!”夏侯宇拽了她的手,仗着地形熟悉,彎了腰在林中飛奔。
銀瓶從藏身處走了出來,伸指拈了點粉末,在鼻間一嗅:“是香粉~”
“蠢貨!”肖青衣發覺上當,惱羞成怒,罵道:“還不快追!”
傾刻間,刀光如織,如影附形,十數名黑衣人重又提刀,呈扇形圍了過來。
舒沫眼見追兵越來越近,急得冷汗直流:“小祖宗,你活得不耐煩了嗎?這樣下去,兩人一塊……”
話未落音,忽聽暗器破空之聲,舒沫哎喲一聲,被碎石擊中小腿,咕咚一聲跌倒在地。
“舒沫~”夏侯宇回過身,用力拽她。
“別管我,趕緊逃!”舒沫厲聲喝叱。
“哈哈~”肖青衣身若鬼魅,大步而來:“通通抓起來,一個也不許放跑!”
“誰敢過來,小爺跟你們拼了~”夏侯宇眼見逃不開,仗了寶劍護在舒沫身前。
“沒用的~”沈青衣神情越發篤定,在他身前數丈開外停步,笑容可掬地道:“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縛的好,垂死掙扎,只會傷得更重~”
夏侯宇小臉上滿滿全是堅毅,忽地反手,將劍架在頸間,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劍身上,泛着冰冷的寒光:“你再往前一步,小爺立刻橫劍自刎!”
“小宇!”舒沫打個寒顫。
“別擔心,”夏侯宇吡牙一樂:“他們要活捉小爺,不敢過來~”
“嘖嘖,”肖青衣望着他,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憐憫:“小公爺真是天真,就憑這麼一柄破劍,就想逼得老夫莫可奈何嗎?”
語畢,曲指一彈,一縷勁風哧地掠過,夏侯宇手中軟劍應聲落地。
舒沫故技重施,從地上抓起一把泥沙,奮力扔了出去:“看毒!”
這次黑衣人卻不再上當,除一人被她誤打誤中灑中眼睛,吃痛停了下來,其餘人一涌而上將兩人按倒在地,反剪雙手捆了起來。
“賤人!”被泥沙迷了眼的黑衣人,恨恨地提刀上前,狠狠踹了她一腳:“敢暗算老子,老子一刀劈了你!”
舒沫痛得臉都皺起來,強忍着沒有吱聲。
“王八蛋,你敢再碰她一下,小爺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夏侯宇厲聲吼道。
“小宇~”舒沫生恐他激怒對方,憑白多受折磨,急忙喝止。
“小兔崽子,都是階下囚了還挺橫!”黑衣人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着,揚手給了舒沫一巴掌:“老子就碰她了,你能把老子怎麼着?”
“啪”地一聲脆響,舒沫嘴邊滲出血跡。
“小爺殺了你!”夏侯宇目眥欲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按住他的人,一頭朝那人撞了過去,將他撞得仰面跌倒在地。
夏侯宇在地上翻滾到他身邊,張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臂,再也不鬆口。
“啊~~”黑衣人一時摔不開他,疼得發出淒厲地慘叫:“拉開,快把他拉開!”
“哈哈哈~”衆黑衣人起初都不以爲然,看着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哈哈大笑。
後來見夏侯宇嘴角沾了鮮血,這才知道不妙,忙上前將兩人扯開。
夏侯宇嘴裡咬着一塊肉,血不停順着嘴角往下流,面目猙獰地盯着他,嘴裡不停發出“嗬嗬”之音。
“小宇,你沒事吧?”舒沫又驚又氣,顫着嗓子問。
“呸~”夏侯宇將嘴裡的肉吐掉,俊美的臉寵上浮起森冷的笑容:“小爺說話算話,不怕死的儘管試!”
“操他姥姥!”那人提了刀,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他不敢動夏侯宇,卻只拿舒沫出氣:“老子殺了這賤人,有本事你來要老子的命!”
“不能殺!”銀瓶情急之下,從藏身處衝了出來。
“爲什麼不可以?”那人滿心不甘,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含恨看他:“夏狗賊殺了我們多少人,這賤人是他的心頭肉,殺了她正好挫挫他的銳氣,有何不可?”
“銀瓶?”舒沫吃了一驚,隨即冷笑:“好,你可真好,竟然瞞過了我的眼睛~”
銀瓶略感心虛地低頭,避開她的
視線,輕聲道:“正因爲睿王寵愛她,才更不能殺。此去西涼,何止千里?有她在手,就等於有了張護身符。等過了幽州,入了西涼地界,再殺也不遲……”
“你個黑心的賤人!”夏侯宇破口大罵:“賣主求榮,豬狗不如!”
“狗屁!你怕夏狗賊,老子不怕!”那人瘋狂叫囂:“大家都說,幽州固若金湯,飛鳥難渡!老子還不是照樣混到了大夏的帝都?”
“可是……”銀瓶還要再說。
肖青衣舉手,打斷二人:“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