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
“哪能不餓?”綠柳剛一抱怨,立夏手快,立刻撞了她一肘。..
舒沫卻並未理會,轉頭望向窗外:“銀杏,你剛從外面來,可有見到小宇?”
銀杏一驚,急忙垂眸掩去情緒:“奴婢並未看到小公爺~”
“那你趕緊到驚鴻殿去,小宇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舒沫吩咐:“他若不來,你就說我會自個過去,孰輕孰重,讓他自個掂量~”
“是~”銀杏應聲出門,到驚鴻殿等了小半個時辰,就見夏侯宇一臉愉悅地走了進來。
她急忙迎上去,屈膝行了一禮:“小公爺,娘娘命奴婢來請你過去。”
“不去!”
“這~”銀杏一臉爲難。
“怎麼?”夏侯宇兩眼一瞪,叱道:“慧妃是主子,小爺就不是主子了?”
銀杏垂眉斂目,一臉恭敬地道:“慧妃交待,若小公爺不過去,她便自個過來。還說……”
“還說什麼?”夏侯宇眯起眼睛。
“她還說,孰輕孰重,讓你自己掂量……”銀杏飛快地擡起眸睃他一眼,又垂下眼去。..
夏侯宇惱羞成怒:“小爺不去,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紅綾在旁,不鹹不淡地插了一句:“放心,慧妃不會吃了你,頂多只是十天半個月不理你罷了~”
這本沒什麼大不了,卻是他的死穴。
“嗯~”偏紅錦還在一旁頻頻點頭,表示贊成:“就是~”
“用娘娘的話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紅綾一點也不怕他,笑嘻嘻地道:“若小公爺真的做錯了,還是早點自首,爭取寬大的好~”
“你閉嘴!”夏侯宇怒目而視。
“呀,”紅綾擡頭看着天空:“這麼快掌燈了,慧妃好象不是很有耐性……”
話沒說完,夏侯宇已吱溜一下,跑得不見了人影。
紅錦忍俊不禁“哧”地笑出聲來:“這招真靈~”
紅綾得意洋洋:“也不看看我是誰?”
銀杏抿脣而笑:“多謝紅綾姑娘~”
“找我什麼事?”夏侯宇氣沖沖闖進房,黑着臉喝道。
舒沫放下手中茶杯,淡聲吩咐:“你們先出去。..”
立夏幾個退到門外,將門掩了。
舒沫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道:“你是不是打算瞞着我,再做一架滑翔機?”
“你哪知眼睛看到小爺……”夏侯宇脖子一擰,大聲反駁。
舒沫打斷他:“滑翔機的資料不能外泄,不管你找了誰,趕緊收回所有圖紙。”
“只是一張圖而已,”夏侯宇忍不住分辯:“哪有人這麼聰明,就能仿了去?”
“你全程參與,應該知道,操縱桿是最關鍵的部位~”舒沫淡淡地道。
夏侯宇一滯,咬着脣默了片刻,大大的眼裡滿是倔強:“圖紙已經給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聽話~”舒沫放柔了聲音哄他:“我以後,給你做更多,更好玩的東西~”
“不要~”夏侯宇搖頭,態度堅決:“我只要滑翔機~”
“是我的錯~”舒沫眼中流露出自責:“不該讓你嚐到在空中飛翔的滋味,那的確很上癮,令人慾罷不能。”
“那麼好的東西,爲什麼不做出來,讓大家都領略它的魅力,享受那種快樂?”夏侯宇極爲不解:“父王反對,是因爲他沒有親眼看到,更不曾親身體會。但是,你不是最有主見的嗎?這次爲什麼要盲從?”
“你還小~”舒沫嘆了口氣,輕聲道:“不懂得任何事都有兩面性,滑翔機在你手裡,只是一個承載着夢想的工具。但若落到有心人的手中,就會變成災難~”
“是不是沒有了滑翔機,就沒有了災難?”夏侯宇反問。
舒沫愣了片刻,訕訕道:“至少,那些災難與我無關。”
夏侯宇冷笑:“走路可能會摔倒,爲什麼不乾脆鋸斷腿?人總有一天會死,爲什麼要活下去?而且還想方設法過得比別人好?”
“這不一樣~”舒沫很是狼狽,幾乎被他駁得無話可說。
“一次,”夏侯宇緩了語氣,豎起手指,央求:“讓我再試一次就好。我,也想飛得跟你一樣高~”
第一天訓練,絕大部份都是在練習如何平穩升空,幾乎沒有試過真正地滑行。
眼見舒沫操縱着它,飛得那麼高,那麼遠,自由得如一隻小鳥,讓他怎麼甘心就此罷手?
“小宇!”舒沫輕喚。
夏侯宇急切地道:“小爺保證,會小心行事,絕不向泄露半點風聲。”
問題是,他已經透露了。
舒沫瞪着他,不吭聲。
“三叔在試飛日那天就在場,全程目睹,明叔不是外人。至於徐天河,他只拿到一張圖紙,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夏侯宇急忙解釋。
“可是,”舒沫無奈地道:“我已答應了燁~”
夏侯宇眼睛一亮,拍着胸膛:“你放心,包在小爺身上!絕對不會連累到你!”
“我不怕被連累……”
“我知道,”夏
侯宇打斷她,笑嘻嘻地道:“你不想失信父王嘛!”
“知道還讓我難做?”舒沫橫他一眼。
“你答應了,小爺又沒答應!”夏侯宇得意洋洋:“再說了,他要去二個月呢!若是災情再嚴重點,或是巡查時查出營私舞弊之事,說不定時間還會更長。那時,我的滑翔機早就試飛成功了!”
“死小鬼!”舒沫嗔道:“你是不是盼着他索性不回?”
“哪能呢,他可是我父王!”夏侯宇諂媚一笑,撒開腳丫往外就跑:“這事,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