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二哥,你咋沒穿警服啊?我特想見到你穿警服的樣子!”
夏寒上下打量了劉偉鴻幾眼,忽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嚷起來
今天這個聚會,是定在銀燕大酒店,大家便很自覺,都穿着便服。否則,一個三級**,一個一級警督,一個武龘警上校,一個武龘警少校,都是二十幾歲三十歲的年紀,齊刷刷地出現在銀燕大酒店,肯定會引起轟動。劉書記上任第一天,便前往銀燕大酒店吃飯,傳揚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心中浮想聯翩了。
在劉偉鴻面前,夏寒其實很小孩心性,想到什麼,脫口便說,從不隱晦,和公堊安局長治安支隊長之類威風八面的職務,絲毫都不搭界。
劉偉鴻笑道:“下班時間,穿什麼警服?嚇唬人啊?”
胡彥博陰陰柔柔地一笑,說道:“二哥,不是掃你的面子,在如今的久安市,穿警服還真嚇不住人。和那些胳膊上紋個圖案,手裡拿把砍刀的人相比,差得遠了。我剛纔就看到兩個警堊察,都還是有點職務的,二級警督吧,見到沈雲天,就像見到祖爺爺一樣,點頭哈腰,狗腿得不行。”
“這幫混蛋
!”夏寒頓時便十分不爽,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怒氣衝衝的,說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都幹掉!”
胡彥博不由有點駭然。
他這還是第一回和夏寒打交道。二哥這位兄弟也未免太生猛了。京師地面,世家子弟之中,可是很難見到這般殺氣騰騰的好漢子!
但這話,怎麼聽着都提氣。
劉偉鴻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個上面。既然他劉偉鴻到了久安,沈雲天彭英安和他們那幫流氓惡勢力的日子,便屈指可數了。如同夏寒所言,早晚有一天,要將他們都幹掉!
這是必然的。
“彥博,不錯嘛,纔來了幾天,就認識沈雲天了。”
胡彥博微笑說道:“沈老闆是久安市的風雲人物,道上大哥的大哥,咱在久安混飯吃,不認識大哥,怕是有大大的不妥啊
……”
胡彥博自來就是這個性子,陰陰柔柔的,焉巴壞。但不可否認,焉巴壞的人自有焉巴壞的本事,胡彥博打從學校畢業,就一直在中紀委上班,論到辦案子,也算是積年老手了。別看他到久安沒幾天,就已經摸到了很多情況。認識沈雲天,只是基本功,何足道哉?
劉偉鴻既然決定來久安趟這個地雷陣,就不可能單純憑着滿腔熱血便跑了過來,那不是劉二哥的風格。來久安之前,很多前期的工作,早已經開始佈置下去。
眼下這間包廂裡的四名兄弟,還只是明面上的力量。紀委、治安、武龘警,幾乎每個強力機關都先期安排了親信人員過來。當然,現階段,除了武龘警支隊完全在掌控之中,胡彥博和夏寒,還剛剛開始熟悉環境。但那沒什麼,胡彥博和夏寒性格儘管截然不同,卻各有拿手本事,立足不成問題。至於能夠發揮到何種程度,自然還取決於他這個總指揮官。
久安的同志,倘若將劉書記當做是隻會耍威風擺架子的二世祖“太堊子爺”,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大哥?我呸!他算個屁!一個流氓混混,還真把自己當個大人物了?”
夏寒氣哼哼地啐了一口。
劉偉鴻笑着說道:“好啦,夏寒,別罵了。上菜吧,大夥都餓了吧?”
一提這茬,夏寒更加來火,說道:“嗨,早就跟他們說了上菜,這都半個小時了,還不見影子。”
胡彥博笑道:“夏寒,稍安勿躁。這也算是銀燕大酒店的特色了,一般關係熟絡的頭面人物,上菜就快。像我們這樣面生的散客,一般都是放在最後順序的。”
劉斌詫異道:“他們這樣子做生意的嗎?”
洛宇辰說道:“這個彥博倒是沒有說錯。反正他們這裡多的是政府幹部和私人老闆來捧場,散客的生意只佔了很少的一部分,怠慢了我們,對他們的生意也沒多大的影響
。”
劉偉鴻輕輕“哼”了一聲。
一個流氓頭子開的酒店,居然絕大部分客人都是來自於黨政機關的幹部,也難怪劉書記生氣了。
胡彥博是劉偉鴻的知己,微笑說道:“二哥,沒什麼好生氣的。我跟你打賭,今後的情形只會越來越糟糕。阿克頓勳爵說過,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
劉偉鴻的雙眉微微一蹩。
胡彥博說的是實話。儘管他不是從後世回來的,卻僅僅憑着推測,便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今後十幾年國家的真實狀態。怎不叫劉偉鴻心中鬱郁。
見二哥心情不佳,朝彥博繼續說道:“還有啊,二哥,你做好做壞人的心理準備了嗎?”
劉偉鴻便瞥了他一眼。
胡彥博笑道:“阿克頓勳爵還說過,偉人幾乎總是壞人嘛。”
劉偉鴻也笑了,說道:“彥博,你小子還學會幽默了?”
“談不上幽默吧,只是實話實說。
你想要做偉人,就得先做壞人。好人是鬥不過壞人的。真正能夠收拾壞人的,只能是更壞的壞人!”
胡彥博帶着調侃的語氣說道,但無可諱言,阿克頓勳爵這句話,卻是至理名言。如果嚴格按照道德觀去剖析,古今中外的所有偉人,幾乎全都是“壞人”。
洛宇辰微笑說道:“彥博,我們國家還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
胡彥博哈哈一笑,說道:“正是,洛哥說得對,這也是真理。所以啊,咱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全力爭勝。只有贏了,才能笑到最後。好人壞人無所謂了。”
夏寒不大在意他們這些言語機鋒,哼哼道:“我不管好人壞人,我就想把那些混蛋都他媽幹掉!”
胡彥博笑道:“反正你也是個壞人,誘供逼供這些破事,你肯定幹過不少。”
“那倒是……”
夏寒倒也不否認,不過看上去,夏支隊長並無絲毫愧疚之意。夏寒行事,一貫只問本心,從沒有太多的鬱悶糾結,活得十分自在逍遙。
正說話間,包廂門被人敲響。
服務員終於送了酒菜上來。
酒菜是胡彥博點的,他和劉偉鴻在一起吃飯的次數最多,知道劉偉鴻的口味。不過今兒做東的,卻是洛宇辰。說起來,劉偉鴻也好,胡彥博劉斌夏寒也好,都是外來戶。其中到久安最早的劉斌,也不過來了十多天。身爲“地頭蛇”,洛宇辰當得做這個東道主,爲大夥接風洗塵
。
菜餚不多,六菜一湯,單看“賣相”,還是比較精緻誘人的。畢竟作爲久安市最高檔的酒店,這些面子功夫,是肯定要做好的。不然天哥和安哥的面子再大,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前來捧場。
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酒是五糧液,倒是劉偉鴻一貫都比較中意的白酒。但這酒不是銀燕酒店的,是洛宇辰自己帶過來的。無論是茅臺還是五糧液,國內最頂級的白酒,假冒僞劣產品不少。縱算是銀燕大酒店,也不一定能夠保證是正品。
洛宇辰啓開了酒瓶,要親自給大夥斟酒,劉斌接了過來,笑着說道:“洛哥,你坐着吧,怎麼也輪不到你給大夥斟酒啊,我來!”
他如今正兒八經是洛宇辰的直接部屬,洛宇辰年紀也比他大了五六多,這個禮節,是要講究一下的。
“來,二哥,大夥敬你一杯,希望在你的帶領之下,咱們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全無敵!”
洛宇辰舉起杯子,正容說道。
別看洛宇辰是武龘警支隊的支隊長,雄赳赳的一條好漢,卻並不是粗鄙無文之人,祝酒詞之中隨口引用了偉大領堊袖的詩句。事實上,洛宇辰正經是科班出身,本科畢業。不然,就算他有個好老子,在部隊也難以升遷如此之速,剛剛年屆而立,便成爲上校武龘警支隊長。作爲新一代軍人,更要講究知識化專業化。
“好,謝謝宇辰。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來,幹了!”
五隻白瓷酒杯在酒桌上重重一碰,甘冽的酒漿四濺,大夥都是一揚脖子,一飲而盡。
喝了幾杯酒,夏寒更加按捺不住性子,說道:“二哥,就在前幾天,久安市中級法院,已經對伍百達那個案子,進行了一審宣判。他奶奶的,還真的把很多狗屁事情都栽到邵明正那個死鬼頭上了。”
邵明正是夏寒親自主審的,他交代了些什麼內容,夏寒可是清清楚楚。這一回,對邵明正團伙倒是沒有包庇縱容,從重從嚴判決,卻多了許多罪行。
劉偉鴻淡然說道:“這個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那就這麼算了?要我說,反正你也已經過來了,咱們趕緊動手吧,早一天把這些混蛋收拾了,久安市早一天清靜。”
夏寒是個急性子,摩拳擦掌地嚷嚷起來。
胡彥博笑道:“夏寒,你小子也太性急了吧?兵法雲,謀定而後發。心急可吃不得熱豆腐。”
“我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就是不爽!”
夏寒撇了撇嘴說道。
洛宇辰笑着說道:“夏寒,慢慢來,不急,總歸是要把他們收拾乾淨的。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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