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什麼事啊,正和一幫兄弟玩拖拉機呢……”
三零八號套房的房門一打開,夏寒就笑呵呵地說道。..
劉偉鴻淡然一笑,說道:“進來再說。”
夏寒嘻嘻哈哈地進了門,一眼瞥見邵銀燕,頓時嚇了一跳,也有些尷尬。卻原來夏局長就穿着背心短褲,汗淋淋的,頗不雅觀。可是二哥電話中也沒說他房間裡“藏着”一個女人啊,還是一個身材姣好,面目全非的女人。
“夏尼長,你好!”
邵銀燕主動和夏寒打了招呼。她以前兩次到浩陽,見過夏寒,對這位年輕的公堊安局長印象頗深。
“邵銀燕?”
夏寒這回是真的大吃一驚,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這可真的不認識了,邵銀燕怎麼會如此狼狽。
邵銀燕苦笑道:“被彭英安打的。
我陪他睡了六年,他給我的,就是害死我弟弟,把我打成這樣!”
看來這個女人是豁出去了,對誰都宣揚自己是彭英安的情婦。不過話說回來,由此也證明邵銀燕還有點小聰明,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自爆醜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劉偉鴻夏寒等人的信任。
夏寒的臉色馬上嚴峻起來。
邵銀燕這話可是十分嚴重的指控。
“夏寒,邵銀燕向我彙報了一些情況,和久安的黑惡勢力有關聯。這樣吧,今天已經比較晚了,你先安排邵銀燕住下,這兩天她都會留在浩陽,你把她反映的情況,詳細整理一下。”
劉偉鴻隨即吩咐道。
“是!”
夏寒連忙應諾。
“另外,要注意保密,保證她的人身安全。知道這個情況的人,越少越好。”
劉偉鴻又加了一句。
夏寒點了點頭。
“邵銀燕,你先跟夏局長去休息吧。不要太傷心是非黑白總有搞清楚的一天。”
邵銀燕含淚點頭,出門之前,又朝劉偉鴻深深鞠了一躬。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和她所見過的所有久安幹部,都是不同的在劉偉鴻的身上,邵銀燕終於看到了希望。
夏寒和邵銀燕離去之後,劉偉鴻默默地坐在沙發裡抽菸。
冉話忽然響了起來。
劉偉鴻走過去拿起了話筒:“你好我是劉偉鴻!”
“偉鴻,是我。”
電話那邊傳來劉偉東的聲音,較之以前在首都工作的時候,劉副市長的聲音要多了一分威嚴之氣。在地方上做主要領堊導幹部,那種感覺和在國家部委做司處級幹部,是完全不同的。
“大哥?”
劉偉鴻略略有點意外。劉偉東還很少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一般都是上班時間和他通個電話,兄弟倆溝通一下有關經濟建設和黨務建設的工作,很少談到私人事情。
“偉鴻,你們久安那個案子,到底怎麼回事?楚南日報都報道了?”
劉偉東在電話裡問道,略略有點疑惑。
這一回,楚南日報的動作確實挺快的,浩陽日報的幕捐文章發表不久,楚南日報馬上便發表了一篇文章,當然,不是爲廖小梅募捐。主要是針對久安糟糕的治安形勢去的。其中重點剖析了伍百達一家的案子,藉以說明久安的治安狀況不佳。
劉偉鴻淡然一笑,說道:“大哥,黨報對久安的治安狀況表示關注,也算比較正常吧。”
劉偉東說道:“久安那個案子,到底是一種什麼情形,你給我說說吧。”
這個案子鬧了幾個月,搞得沸沸揚揚的,估計京師有不少人都聽說了。畢竟劉偉鴻的身份非同一般,關注他的人不在少數。劉偉東肯定也聽說過,但楚南日報上不報道,他可能還不會打這個電話。畢竟省報報道之後,這個事就有可能引起更高層的關注。由兩個地市一起簡單的“越權辦案”事件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身爲大哥,劉偉東自然要表示關注了。
劉偉鴻在電話裡簡明扼要地向劉偉東介紹了伍百達案的基本情況和大致的後續處理過程。
劉偉東沉默稍頃,問道:“那,楚南日報那邊,是不是你叫人打了招呼?”
兄弟之間,劉偉東說話就比較直白,沒有拐彎抹角。
“沒有!”
劉偉鴻斷然否認,他確實沒有叫人去打這個招呼,楚南日報完全是“自作主張”客觀上,似乎是在配合浩陽這邊的動作。
劉偉東皺起了眉頭,緩緩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偉鴻,你要注意了。有人想要利用這個事情。”
對於大哥這個判斷,劉偉鴻基本上贊同。有關政治鬥爭的諸般手法,劉偉東可是一點都不陌生。或許真的有大人物想要用這個事情做做文章,楚南日報這個報道,只是給大家吹吹風。
楚南的政治格局,也到了動一動的時候了,此事可能被當做撬動楚南官場的一個切入點。
劉偉鴻沉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久安不能這麼亂下去。羣衆的意見會越來越大的。”
劉偉東沉吟着說道:“偉鴻,過幾天我要回首都去跑幾個項目,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也回去一趟吧,咱們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面了,一起聊聊。”
“好,過幾天我回去一趟。”
劉偉鴻沒怎麼遲疑就答應了下來。總歸這是大哥對他的一片關心之意。
“嗯,那就這樣說好了。”
劉偉東又詢問了一下劉偉鴻的近況,掛斷了電話。
暗流洶涌的楚南省官場,幾天之後又發生了一件轟動的大事邵明正的家人,包括他的奶奶、父母和其他長輩親戚,再一次出現在省委大院前,又豎起了“伸冤”的牌子。打出的橫幅依舊還是“浩陽市公堊安局草菅人命……”請求黨和政府主持公道,追究浩陽市公堊安局的責任。
邵家在請願書上寫着,邵明正是因爲在浩陽市公堊安局受到刑訊逼供,這才吞筷子自殺的,移交給久安市公堊安局之後,邵明正舊傷復發,搶救不及死亡。究其原因,邵明正的死,與浩陽市公堊安局刑訊逼供有直接關係,浩陽市公堊安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邵家人搞這個倒是輕車熟路了,時機依舊選擇得非常準確,在省委上班的時間內,忽然跪倒在省委大院前,吶喊伸冤。
不過這一回,卻再沒有楚南日報的記者湊巧路過了,自然也就沒有順便的拍攝和採訪。
自從發生了上回“圍堵”省委大院的事件之後,省委大院保衛部門早就提高了警惕,做了相應的部署,邵家人剛剛一在省委大院前跪下,不到幾分鐘,保衛部門便出動人手,瞬即將邵家人帶離了現場。
饒是省委大院保衛部門動作神速,依舊百密一疏,這個事情無巧不巧的,又被省委書記林啓航看到了。坐在奧迪車裡的省委書記,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重重“哼”了一聲,甚是不悅。
這個事情發生之時,久安市公堊安局治安支隊副支隊長彭英安同志,正在銀燕大酒店的豪華雙人間裡擁被高臥,很是疲憊。
他的身邊,躺着一個赤身的妙齡女郎,一條潔白修長的大腿,搭在彭英安的小腹之上,睡得正香。就在彭英安對面的另一張牀上,同樣有兩個渾身的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銀燕大酒店的老闆沈雲天,女的則和彭英安身邊的女子一樣,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孩。
彭英安和沈雲天不愧是結拜兄弟,連這種事都是在一塊乾的,彼此不避。昨晚上,這間雙人房裡有四個女人,因爲雙人房的牀不夠大,擠不下三個人,其中兩個女子,半夜裡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昨晚上酣戰過甚,彭英安和沈雲天都有點吃不住勁,這會子睡得如同死豬一般。
反正彭副支隊長從來也不需要按時上下班,無所謂。他的那幫兄弟手下,也知道這位老大的膽性,一般上午不會來“騷擾”他的,要是攪了安哥的好夢,當心皮肉受苦。
可是手機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震響起來,發出刺耳的叮鈴鈴的聲音。
“喂,誰啊”
彭英安迷迷糊糊抓起電話,很不爽地哼哼道。
“彭英安,你怎麼回事?那些混賬東西怎麼又鬧到省裡去了?你混蛋!馬上把他們搞回來!”
電話剛一接通,立即傳來彭宗明怒氣沖天的大吼聲。
彭英安頓時渾身一激靈,猛地坐了起來,說道:“爸,怎麼啦?”
“混賬東西!誰叫你們亂搞的?你想害死我啊?馬上把邵家的人弄回來,不然我收拾你!”
彭宗明怒火沖天,“哐當”一聲掛了電話。
彭英安望着嘟嘟作響的手機好一陣愣怔。
這麼一吵,睡在對面的沈雲天自然也醒了,揉了揉眼晴,問道:“英安,怎麼啦?”
彭英安煩躁地說道:“老頭子發火了,讓我們馬上把邵家的人弄回來。這一回,可能咱們弄得過火了,估計是省裡的大頭頭髮了脾氣……都是邵銀燕那個,出的什麼餿主意?”
沈雲天笑着說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邵銀燕那個主意其實還不錯。你家老頭子挨批評是小事,估摸着這會,浩陽那邊更難受吧。”
“就是。誰叫他們浩陽多管閒事的?看誰玩的過誰!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