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記碰頭會議,討論的時間比較長,劉偉鴻離開省委一號辦公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將近凌晨時分了。
剛剛省委一號辦公樓的大堂,一名少校軍官便大步上前,向劉偉鴻敬禮,朗聲說道:“首長好!”
劉偉鴻隨即還禮,說道:“你好!”
“報告首長,我叫嶽藻星,武警遼中省總隊司令部參謀。奉命前來接送首長回住所,請指示!”
少校軍官約莫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很是英武。
無疑,這是鄭廣義特意安排好的,恐怕在前來省委大院開會的途中,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安排。別看在鄭廣義眼裡,韓永光什麼都不是,但誰也不能無視他手下那千餘亡命之徒。如今韓永光被捕,省公安廳馬上就要開始全城搜捕韓永光流氓團伙的骨幹成員。
此事由劉偉鴻而起,鄭廣義當得防備有韓永光的死忠份子鋌而走險,向劉偉鴻等督察局成員報復。
“好,謝謝!”
“不客氣。首長請!”
在嶽藻星的引領之下,劉偉鴻徑直上了一臺掛着武警牌照的軍用吉普車,嶽澡星陪同劉偉鴻坐在後座,前排副駕駛座上,一名武警戰士頭戴鋼盔,手持微型衝鋒槍,凝神警戒。
吉普車向春城大酒店疾馳而去。
春城大酒店,依舊燈火通明,然而卻沒了昔日的繁華氣象,反倒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原因無他,金碧輝煌的大酒店門口,筆直地站立着四名持槍的武警戰士。而劉偉鴻憑直覺,也能知道在暗處,還有黑洞洞閃耀着死亡光澤的槍口。
考慮到韓永光手下有上千的流氓地痞,武警部隊不可能只派出這表面上的區區數名戰士。
事實上,剛剛接近門廳,就可以看到酒店門廳一側,停放着四五臺軍用吉普車,至少有一個班的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在擔任護衛任務。
劉偉鴻乘坐的軍用吉普車在門廳停了下來,剛一下車,龍宇軒鄭曉燕等人便一齊迎了上來。他們早就在大堂裡等着的。
見到鄭曉燕,劉所鴻不由雙看一蹙,有點不悅。
不是叫她回省委常委院去暫住幾天的麼?怎麼又跑到春城大酒店來了?
只是當着大夥的面,劉偉鴻自也不好當真開口訓斥鄭曉燕。估摸着鄭曉燕這會子,心裡頭也肯定不痛快。雖然韓永光連她的手指甲都不曾碰到半點,就被直接收拾了,但被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混賬流氓言語調戲,鄭大小姐只要想起來就會覺得噁心。
嶽葆星再一次向劉偉鴻敬禮,說道:“報告首長,總隊首長有指示,請首長和督察局的同志們,暫時去金星賓館居住。金星賓館是我們總隊的招待所,環境還是比較幽靜的。”
武警總隊這個安排,也很有必要。
畢竟春城大酒店是安北市最高檔豪華的酒店,整整十八層,平日裡對外營業額很高,如果派武警戰士在春城大酒店進行就地警戒,保衛督察局幹部們的安全,一來影響春城大酒店的營業,二來所需警力不少,也會增加武警總隊的負擔。直接去武警總隊招待所住宿,在安全保衛方面,就要方便得多了。韓永光手下那批流氓混混,平日裡也絕不敢隨便去金星賓館住宿,天生有畏懼感。對金星賓館地形不大熟悉,真要是打算對劉偉鴻不利,下手也不是那麼方便。
再看鄭曉燕龍宇軒等人,身邊擱着行李箱,可見早就得到了通知,收拾好行李在這裡等候劉偉鴻回來做決定呢。
“好,那就去金星賓館!”
劉偉鴻沒有多少猶豫,隨即答應下來。
“是!首長請!”
劉偉鴻又轉身上了軍用吉普車。龍宇軒鄭曉燕等人,隨後上了其他幾臺早就在等候的軍車,呼啦啦的離開春城大酒店,消失在安北市的夜色之中。
劉偉鴻一行剛剛離開,在春城大酒店擔任警戒任務的武警戰士也迅即撤離。
金星賓館離春城大酒店並不遠,就在省委大院和省委常委院之間,武警總隊司令部和機動支隊也駐紮在此,自然是爲了方便隨時出動兵力,警衛省委大院和省委常委院的安全。
金星賓館實際上坐落在武警總隊司令部的營區之內,要進入賓館,必須先通過軍事管理區的崗哨檢查。整個武警總隊司令部駐地,佔地廣闊,營區之內,樹木扶疏,夏蟲呢喃,顯得非常的清幽。論環境之好,遠在春城大酒店之上。自然內部裝潢是比不上的了。
內部招待所嘛,一般情況下,並不對外開放,主要是接待武警系統內的客人。
金星賓館是一棟五層的樓房,儘管不如春城大酒店那麼奢華,但較之久安市楚江賓館也不差了。武警總隊那邊,直接給劉偉鴻安排的是—號套房,據賓館服務員介紹,這是金星賓館最好的套房,都是接待上級領導時才使用的。
所有督察局的幹部,都集中住在四樓。嶽藻星在四樓樓梯口安排了崗哨,賓館門口也安排了崗哨,此外還安排了遊動哨和暗哨。
這些自然都是臨時性的佈置,等韓永光流氓團伙的大部分骨幹成員一鼓成擒之後,自然會解除這樣的警戒級別。沒有那個必要嘛。
安頓之後,鄭曉燕拖着一個旅行箱進了劉偉鴻的一號套房。
這是劉偉鴻的行李,鄭處長兼任督察局辦公室主任,自然要爲領導做好後勤管理工作。劉偉舟的衣服鞋襪,也確實就是鄭曉燕給收拾的。
“呼,累死我了……”
鄭曉燕將旅行箱往那一擱,仰面朝天就倒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嚷嚷起來。
劉偉鴻看了看鄭曉燕,再看了看那個旅行箱,滿臉疑惑之意。貌似他這個旅行箱並不大,鄭主任正經是柔道五段,雖然說小日本的柔道不咋的,但也不至於被這樣一個小旅行箱累着吧?
“別那麼看着我,心累!”
鄭曉燕便猛翻白眼。
劉偉鴻不由失笑:“怎麼就心累了?”
“哎呀,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我說不回家吧,你偏要我回。結果一到家,被我媽直接揪住審問,差點沒把咱們那點事全給盤查清楚了。幸好本小姐夠機靈,不然就全露陷了。”
劉偉鴻頓時滿腦門子黑線:“不是吧,郭阿姨幹嗎盤查我啊?”
鄭曉燕沒好氣地說道:“不盤查你盤查誰啊?我是她閨女,我有什麼心事,能瞞得過當媽的眼睛?當初我就說了,叫你別到遼中來,打擊報復我家老爺子。你偏偏不聽,一條道走到黑。她不懷疑你懷疑誰去?”
饒是劉局長睿智非凡,聽了這話也只能乾嚥口水,瞠目結舌,答不上來。
女人歷來是不講道理的。
瀟灑自在如鄭大小姐,亦不例外。
“哎,劉二少,我可是賴上你了啊。你害我離了婚,從今往後,要是不對我好點,看我怎麼跟你鬧!”
鄭曉燕說着,將長長的雙腿收了回來,墊在自己柔軟的翹臀之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劉偉鴻。
劉偉鴻苦笑道:“那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
“來不及了。
本小姐今晚就在一號套房不走了。”
鄭曉燕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也並沒有特別的表情,似乎無論她什麼時候呆在劉偉鴻的房間裡不走,都是理所當然的。
劉偉鴻毫不理睬,徑直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點起一支菸,說道:“去給我沏杯茶來。”
鄭曉燕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說話從來都不過腦子,劉偉鴻要是每句話都當真,腦袋早就爆炸了,哪裡能熬到現在。
和鄭曉燕關係到了這個份上,劉偉鴻也並不覺得兩人合二爲一是多門不能接受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但今晚上,時機明顯不對。鄭曉燕自己也應該很清楚。
鄭曉燕狠狠瞪了他一眼,劉偉鴻絲毫不爲所動。
稍頃,鄭曉燕嫣然一笑,從沙發上一躍而下,給劉偉鴻泡茶去了。
辦公室主任的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好的。
“你們開會,都沒茶水供應的嗎?鄭廣義同志沒有那麼節儉吧?”
鄭曉燕將泡好的濃茶送到劉偉鴻手邊,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道。
劉偉鴻自顧自抽菸,不理她。
“哎,開會怎麼定的?”
鄭曉燕就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側身坐了,趴在劉偉鴻的肩膀之上,低聲問道。
“還能怎麼定?鄭書記掌握了完全的主動權。省裡成立韓永光專案組,霍寶成親自領隊,田興凱和魏根龍協助,連夜抓人。”
劉偉鴻抽着煙,緩緩說道。
鄭曉燕“譁”地一聲,叫道:“這個陣容可真夠龐大的,這個韓老七,就算死了,也該沒有遺憾了。”
誰說不是呢?
兩名省委副書記,一名省委常委親自領銜,對付一個流氓頭子,估計在共和國的歷史上,還沒有哪個流氓份子曾經得到過如此“殊榮”。
劉偉鴻笑道:“我估計韓七自己,寧願不要這份榮耀。”
“你壞死了。人家連你女朋友的手指頭都沒碰到,你就下這樣的狠手……”
鄭曉燕“撲哧”一笑,輕輕打了劉偉鴻一拳,飽滿柔軟的雙峰,隨着她的呼吸,不住按壓着劉偉鴻的肩膀,麻酥酥的。
劉局長的腦袋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