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河拄着柺杖投奔了槐樹園。孩子們見一個退休的老民辦而且還是一個殘疾人來,都一哄而起圍了過來。他們不願接受這樣一個老人任他們的老師,有的孩子當面質疑爲什麼不讓那個鳳凰老師來?
耿鳳凰趕到,孩子們跑開了。耿鳳凰望着孩子們的背影,她感鳳凰在孩子的眼裡永遠是最美的老師。雪蓮被燒、投河自盡了,鳳凰被潑了硫酸,蒸發了,許多人猜疑是龐順行所爲。但她認爲,龐順行還不至於狠毒到如此地步,變本加厲地撈取資金,只不過想討得女人的歡心。不過她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她需要一位真正的男人疼愛她,關心她,保護她。而這個男人正是她的同學——龍山會。
耿鳳凰要好好地工作,好好地對待生活這位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一天下午,東北風從“躍進水庫”方向襲來,越過了小龍河,在河西一座小丘之上匯成一個旋風,兇猛地席來——棚子被颳倒了,黑板被掀翻了,黃家河拄着柺杖,和幾個同學去關窗戶,“哐當——啪啦!”一扇窗戶砸向黃家河的頭部,掉在地上。
“老師!你頭流血了!”一個女同學高聲喊着,被旋風掀起了裙子。接着旋風衝進棚子將棚頂颳走了。
“快撤!”黃家河喊着,將同學們向棚外推……
第二天早上,耿鳳凰從醫院的一張牀上起來要走,龐順行第一個跑過來,埋怨她,“你別忘了,吊瓶沒有打完?”
“你看我身體好多了。我兩天沒有到學校了。”
“我們現在教書的棚子大都塌了!”
“什麼?”耿鳳凰驚愕了!
“你學校的孩子一大早在我宿舍門口哭,問也不說。”
“怎麼不早說?”耿鳳凰取開大門,驚呆了!孩子們揹着書包也呆呆地看着耿老師,似乎耿老師就是他們的大救星,“老師,我們的教室沒了!”
“黃家河老師會想辦法。”
“老師,黃校長出事了!”
“什麼事?快告訴我!”
“我們的教室昨晚被風颳了,黃校長和兩個學生被砸傷了,送往醫院。鳳凰老師走了,雪蓮死了,耿鳳凰老師你不會也不教我們了吧?”
耿鳳凰彷彿看到老校長拄着柺杖蹣跚于山路間那無奈的樣子,她知道龐順行撥給子弟學校那點錢勉強辦公開支。現在連棚子毀了,同學們怎麼辦啊?耿鳳凰連吊瓶沒有打完,就去了龍山會的家。
黃香槐說龍山會不在家,去街道找龐順行書記要錢去了。
等到中午,龍山會回來了,坐下,唉聲嘆氣。
“耿鳳凰,是不是來告別的?”
“不!不!昨天我高燒得厲害,路上又不好走……”
“病好些了嗎?”
“嗯!”
“嚇死我了,學生們認爲你也要走了!”
“今天學生找到醫院,告訴了我,我來問一下三嬸,知道你去黨委政府了。怎麼樣?龍山會!”
“哎!會怎麼樣?不提倒好,一提他們怎麼說?撤了!我說質量安全是問題,又讓我們合班。”
“龍山會,這可能嗎?我們兩個班合在一起近80人。教學質量怎樣保證?”
“龐順行還說縣城80-90人的班級多得是,縣城的質量不如咱?”
“門外漢!我們的教室都兩間屋啊!我們這樣一個教室容納三個年級,合在一起不是六個年級嗎?這些你沒有告訴他嗎?”
“他說複式教學他也懂。”
“這樣的複式教學誰教得了!?”
“我說鳳凰丟下的攤子誰也不願意接,再怎麼也不能讓一個鎮長代課。當時他發了很大的火,問我幹什麼去了?龍天翔幹什麼去了?”
“龐順行發什麼火?龐仙薈是他的堂妹,龍天翔是他的妹婿。”耿鳳凰望着龍山會不解地責問。
“當時他連茶杯都摔了,說撤併不通,合班不行,調老師不來,就等教學樓吧。我說不行,就蓋一口簡易教室吧。他最後他撂下一句話……”
“怎麼說?”耿鳳凰急問。
“關於老師和資金的事情,龐順行要你去一躺便可以解決。”
耿鳳凰擔心的事情終於又來了。自從她把重點的工作放在教學樓上,他沒有來糾纏她。耿鳳凰總認爲徹底擺脫了他的束縛,安安穩穩地工作,沒想到棚子的倒塌,鳳凰的失蹤,修建的資金,不得不去見他。她強作笑顏地對龍山會說:“沒事!你安心留在中心校搞你的教學教研。”
“要是我答應回槐樹園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上面追究下來,你這些年的心血將付諸東流了。出事的原因是我沒有及時上任,以至於出現空堂現象。我自己轉不上是小事,我擔心此事會影響你的政治前途!一旦學校與政治較勁了,教學樓就建設速度就更慢了,許多孩子們不是輟學,就是留守少年兒童啊!”
“龍山會,要是龐書記想幫我們,這點資金不成問題。可是我不想以私人的身份再接受他的恩賜!要不,你先給順帆打個電話,讓她先幫一下。等上面撥了錢再給她。”
龍山會沉默了許久,輕輕地說:“我和龐順帆雖然曾是夫妻,但從她外鄉打工之後,我們就一直沒有在一起。雖然她來信來電,也給父母寄錢來,但從不問及我的事情。這個時候,我怎麼好意思去求她啊!你分配到這裡,龐順行沒少幫你。我知道你反感,因爲你在氣頭上。龐順行或許對我不放心,想給你留個臉面,你邁出了這一步,不僅解決了資金,而且會加快招商引資的步伐。”
“或許是這樣吧。”話雖然這麼說,耿鳳凰還是清楚地知道,她不想再邁出這一步——不想再任他擺佈。“我幹過民師,出去也闖蕩過,但沒有搞出名堂,我對抓經濟是門外漢。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山本一郎如果投資建校的話,能不能對我們是一個幫助。我不想參加他們的事情,我怕我把招商引資的事情給攪黃了!龍山會,我怕。”
“怕什麼?龐順行再怎麼樣我知道,你不是那個鳳凰,也不是過去的耿鳳凰。因爲現在是小龍河街道的鎮長。”
“……”
“好多的同學都留在城裡了,小龍河我最知己的只有你龍山會了,你說,龐書記那裡,我去不去?”
“怎麼不去?你是爲了工作啊!”
“除非你以個人的感情求我?”耿鳳凰冒失地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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