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龐順行、你和雪蓮之間，在別人眼裡你扮演着不光彩的第三者的角色；而我龍山會不這樣認爲，你也是受害者。當你知道龐順行並比愛你的時候，你有自殺的份……”
“山會，謝謝你理解我的心。”耿鳳凰在龍山會面前講述那個夜晚：
耿鳳凰穿好衣服輕輕的走過窗口，披着大衣。寒涼的月光中，照着書房。雪蓮正擁抱着他，耿鳳凰本想衝出去，可是她算是什麼呢？她不是愛上一個有婦之夫嗎？況且那婦人就是她要好的雪蓮姐啊！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雪蓮，她跑回到被窩裡用被角捂住了嘴。雖然那惡罵、唾棄和嘲笑會接踵而來，但是龐順行那軟軟款款的功夫確實讓她的身心得到一點兒慰藉，儘管龐順行不能真正滿足她肉體的慾望。
“雪蓮，請原諒！”龐順行撫摸着秀髮，“我只是想鳳凰給我生個兒子！我能不知道嗎？我把錢放你這裡還不等於存進銀行；可是放她那裡，她不天天算計着？”
耿鳳凰一字不差，聽得清清楚楚。惜日她曾被龍天昊推向幸福的高高的山顛，享受一種暈忽忽的幸福，不久龍天昊娶了龐山鳳，她被拋向愛情的山谷。她重新爬起來，再次被龐順行推向另一座山峰，然而，今兒才明白龐順行之所以愛她，是把自己當作發泄情慾、替他生育兒子的機器，她似乎被摔向萬丈深淵，月光被烏雲吞噬了，天要塌下來了，地要陷下去了……她從深淵中掙扎出來，抱着發昏而痛疼的頭奔向書房，對龐順行歇斯底里地說：“當初我是那麼傻，投身你的懷抱，現在才知道，你之所以對我獻殷勤，是想讓我給你生個兒子！要是女兒呢，你這樣折磨我，還不如讓我去死？”說着，耿鳳凰走向陽臺。龐順行也跟了過去。
“我曾擁有過值得這輩子去感念的男人就夠了。我不想傷害龐順行和雪蓮的家庭，後來雪蓮和女兒死後，我還是成了他的合法妻子。龍山會，你說得一點不錯，雪蓮根本就沒有死。你說我和龐順行什麼意義！”耿鳳凰的心撕裂了，但還是控制住，因爲她不想在龍山會面前哭泣。
“她們死了，只是在我的心裡活着。我也常常癡情地覺得雪蓮就在我的身邊，但我和龐順行不一樣……”
“你覺得他很虛僞，對嗎？”
“因爲他比蛇蠍還狠毒，是他逼着雪蓮跳了河，用花生米毒死了孩子。但她們命大……是黃龍救了她們！”龍山會越說越離奇了，越神話了。
“龍山會，我問你，當初你親眼目睹白蓮的死？”
“救她出來的時候，還是那麼美麗的、白皙的面龐，她沒有死！”
“但願如此，可她的屍體足以證明。山會，你親眼目睹孩子被埋葬？”
“當然！她也活着！”
“龍山會，我問你，埋在槐樹林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要實話告訴我？”耿鳳凰端過來一杯咖啡，問他。
“你讓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和他睡了一次，怎麼可能呢？不久他們便結婚了！後來的故事，你一定知道。”龍山會說。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想到是他爲了將來的兒子要將自己親生的女兒葬於墳丘。他太可悲了！太可怕了！”
“或許他爲了愛你！”
“這樣的愛，我可以不要。龍山會你告訴我，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是！”
“一個父親能對自己親生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你說，我怎樣和他過下去？”
“或許她根本沒有死。雪蓮和女兒還在人間。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鬼魂，龐順行晚上看到的就是她們！”
耿鳳凰還是沒有留住龍山會，因爲墳地裡女鬼的再次出現，讓他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在雪蓮跳河之後，不光是龍山會一個人看到雪蓮。上訪大軍有好多人大白天看到了，現在龐順行又看到了。他沒有心思留在耿鳳凰身邊，半夜的時候，他離開了！
龍山會剛走，龐順行進來了，身上帶着一種女人的味道。耿鳳凰過去接過他的大衣掛起來，微笑着問道：“順行，這兩天你身體不好，工作再忙也早回來。”
“早回來，怕是礙着人家的好事！”龐順行話裡有話。
“你什麼意思？”耿鳳凰低頭注視着他那一雙醉眼。
“我來的時候，一個男人出了圓門，繞過竹子林，急匆匆的出了大院。你說，是不是龍山會來過？”他抓過了她的手，那架勢要狠狠地揍她一頓。
“一點不錯！本來我去找他的，怕別人想多了。讓他到這裡，想了解他是不是也見着雪蓮了。”
“她去世多年了。怎麼會呢？”龐順行坐在牀沿上，望着妻子說。
“我想也是。那天晚上，是你的身體不好，思念過度的緣故吧。”耿鳳凰幫助他將褲子拽下，一雙毛茸茸的大腿呈現在眼前。
龐順行進了被子，點了一支菸，抽了幾口，放在牀頭櫃上面的菸灰盒裡，那一張娃娃臉上綻開了笑容，他說：“虛驚一場，那站在墳丘上的、小船上的都不是雪蓮。”
“月高風涼的，誰家女子到那地方！”
“是翠槐！龍三摸了她幾下，想不開，想跳河。被我看見了。”
“你是她乾爸！看着自家女兒讓人家糟蹋！是不是你設了一個圈套？你說！你說！”耿鳳凰跑到牀邊將龐順行推倒。
“她是我女兒，我能不心痛？這年月摸摸捏捏算什麼？”龐順行又坐起來。
“你說，你們都去捉兔子，把翠槐和龍三留在山莊，你什麼意思啊？山本一郎來，你爲了招商引資把她給了人家……”
龐順行重又點上一支菸，噴着煙霧。山本一郎的到來，那是他一生的恥辱。
翠槐見他們都睡了，心稍稍安慰了許多，把門帶上，去了他們喝酒的房間。到了那裡，已收拾得乾淨，但不見了山本一郎，打電話詢問服務員。一服務員告訴她山本一郎去了大廳。翠槐一路小跑到了大廳，卻見山本一郎獨自坐在沙發上，仰着頭。翠槐走過去輕輕地說：“山本先生，對不起。換個地方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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