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問什麼,但看到秦銳一臉認真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秦銳我是信他的,我和他平時的關係還算不錯,排除這個不說。他還是陳毅然的好兄弟。
不過他說我現在去病房不方便,我十分好奇病房裡的人是誰?
會是陸青嗎?
我不確定。
但仔細想想,是她也不奇怪,比較她跟陳毅然的關係是光明正大被家裡認可的。
我按照秦銳說的,去到醫院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等他,我在甜品店坐了快兩個小時。秦銳才匆匆趕來,他在我對面的位子坐下,還來不及問他喝點什麼,他便伸手端過我面前的咖啡讓嘴邊送去,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喝了。
秦銳喝完後,將杯子放下,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我說:“小北,晚上七點半你再來醫院。那時候病房裡的人都散了,不然你就這樣直接去到也挺尷尬地。”秦銳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跟陳毅然之間本就是見不得光,而且我還是個女的,如果就這樣唐突闖去見陳毅然,那其他人肯定會胡亂猜。
我可以不爲自己想,但我不能不爲陳毅然想。
我點頭說好,我問他:“他怎麼樣了?到底是因爲什麼?嚴重嗎?會沒事對吧?”我一連問了一大串問題,秦銳無奈的望着我,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說:“我說蘇蘇,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一個個來。”我接過他的話說。
秦銳一頭黑線飄過的表情。讓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他說:“他現在還在危險期。因爲酒後駕駛撞車導致原本身體的舊病感染,情況挺嚴重的。”他一本正經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十分清楚,我越往後聽心裡就越是恐慌地很,在我還沒有能從他的話中緩過神來時,秦銳的聲音又響起了,他說:“小北,你是不是離開陳毅然了?”
我擡眼驚訝的望着秦銳,不明白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聲,接着,秦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說:“難怪。”他的話我不解,我問他:“什麼意思?”
秦銳一言不發的望着我,他皺了皺眉,用力嘆了口氣,這纔不緊不慢說道:“陳毅然是在五天之前的凌晨撞車的。不過慶幸的是沒什麼大事,但鑑於他身體的原因,我還是安排他住院了,不過他住院期間一直嗜酒吸菸,任何人都勸不聽,所以才導致他的病情被感染,兩三天時間,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但他在你離開的那晚突然提出要回趟別墅,還安排我在別墅附近等他,我以爲他是想你了,想回去看看你,但沒想到他剛進去沒過多久,你就拉着行李箱離開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本來是想上去告訴你陳毅然住院的事情,但被他發信息警告了,他說,趁現在你還能全身而退,是讓你走掉的最好時間。”
秦銳的話說完,我眼前早已模糊一片了,我不知道陳毅然在我們吵架那晚撞車了,我也不知道他病情被感染了,我一直以爲他是因爲不想見我所以消失好幾天都不露面,難怪我在問那個36d女人時,她會支支吾吾說不通順,原來陳毅然早已在那時候就住院了。
可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啊?
他怎麼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什麼都說呢?
還有他讓我離開時不允許我開燈,我一直以爲他是不想看見我,所以纔會這樣做,可誰又會想到他是因爲身體的原因不希望被我看出。圍以歲號。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陳毅然的誤解太深太深了,我不知道他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不暗示,更不會解釋,就這樣由着誤會上演的越發厲害,我以爲我纔是最倔的,現在才發現,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倔,陳毅然纔是最倔的,他倔的跟頭驢似得......
秦銳說:“蘇蘇,其實毅然心裡是有你的,只不過他當局者迷,看不透自己的心罷了。”
秦銳的話,猶如按了重播鍵一樣,一直在我耳邊不斷重複着,我不知道陳毅然的心是否像他所說的這樣,但我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他撞車是跟我有關係的。
我沉默着不再說話,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難受的很。
這時,秦銳出聲說道:“好了,我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你先在這裡待着,晚點我給你電話,你直接來醫院就可以了。”
我嗯了聲,一臉茫然,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陳毅然,根本沒聽清秦銳在說什麼,秦銳無奈的看了看我,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我這才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可我突然想到手機還在陳毅然哪裡,我連忙說:“不過我手機不在身上。”
秦銳皺了皺眉,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我:“你先拿着我的,一會兒我打給你。”
我嗯了聲,他也沒有多停留便離開了。
秦銳離開後,我便獨自坐在甜品店等,一直到晚上七點四十多他纔給我電話了,接到電話時,我有些哽咽,雙腳不知是不是麻木了有那麼一刻都動彈不了了,我用力吸了口氣,雙手緊握成全算是給自己打氣了,然後我連忙趕去醫院,秦銳已經在大門口等我了,他把我帶到醫院後面,然後坐醫生的快速通道上樓了,陳毅然所住的病房在九樓,很安靜,不用猜也知道是vip專用病房。
我跟在秦銳身後一直走,突然在盡頭最後一個病房門口停了下來,秦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綠色的卡片,在門上一刷,然後便推門而入了。
陳毅然一動不動的躺在病牀上,我走到牀邊,雙眼緊盯着他,他呼吸平穩,臉色蒼白猶如一張白紙,手背上還吊着點滴,他這幅樣子,讓我心裡隱隱作痛着,鼻子微微泛酸,眼淚一下子便從眼裡流了出來。
秦銳在這時遞給了我一張紙巾,我接過後擦了擦眼淚,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從我進來到現在,陳毅然一直都靜靜的躺着,就連他的呼吸聲都沒有變化過,這樣他的讓我有些害怕。
我望着秦銳,問:“他怎麼都不醒啊?”
“別擔心,沒什麼事,現在還在昏迷中。”秦銳說道,我一臉不信任的表情盯着他,絲毫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我說:“你到底信不信啊?是不是你醫術不過關啊?陳毅然的家人有沒有想過換醫院,去北京吧!好醫生都在哪兒。”
說完我才發現秦銳的臉色已經一白一黑了,我也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秦銳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好害怕.....”我好怕陳毅然就這樣睡着不醒了,越往下想我心裡就越是慌亂。
秦銳輕咳了聲,臉色也跟着緩和了許多,他說:“沒事.....我可以理解....他現在主要就是高燒不退,等燒退下來了就沒事了。”
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牀上躺着的陳毅然,我坐在一旁,伸手握住他的大掌,瘦了,這是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反應,手心的溫度很燙,燙的讓人打顫,我擡眼看着秦銳:“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他現在只不過昏睡着了。”秦銳站在一旁雙手環抱胸前,一臉認真地迴應道,他說:“我先出去了,半小時來接你。”
說完,秦銳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聽到關門聲後,我纔回過頭望着陳毅然,我仔細盯着他蒼白的臉色,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龐,瘦了好多,摸起來感覺只剩骨頭一樣了。
說真的,在我心裡,我從來沒有想象過陳毅然會生病,我總覺得他怎麼可能生病啊,他可是陳毅然呢!可現在看到他這副虛弱的樣子,我的心揪着疼,難受的很,我怎麼都無法將此刻的他與平時那個霸道的他聯繫在一起。
一直到我離開,陳毅然也沒醒過,我覺得半小時時間過得可真快,快到讓我不想走了,但我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秦銳帶我離開病房,把我送出醫院,我問他:“我明天還可以來看他嗎?”
“明天得看情況,這兩天這裡就跟會議室似得,每天都不斷有人來,所以......”秦銳的話我明白,但我想見他,就算等到凌晨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到陳毅然虛弱的躺在病牀上,我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得,我突然放開了,以前不敢有的想法猛然用腦子裡涌出來,我知道,這都是因爲我害怕陳毅然會離開我,怕到連我自己雙手雙腳都在微微顫抖,我可以明確的感到我說話時上下脣齒不斷打架。
不過我認爲,這也許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從醫院回到出租房,我沒想到安靜的今夜,是爲了迎接明天的暴風雨。
翌日一早,我被敲門聲從睡夢中驚醒,我第一反應就是陳毅然來了,因爲我住的地方只有他知道,所以我絲毫想到會是除了他以外的人。
當我打開門時,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我傻了,怎麼會是陸青,她怎麼知道我住哪兒?
看到我眼中的詫異,陸青淡淡一笑,她不冷不熱地說:“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連忙將門開圓請她進來,陸青走進來四周環視了一圈,這才說:“你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爲什麼事嗎?”
“不知道,陸小姐明說吧!”我搖了搖頭,卻是不知道她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
陸青抿脣一笑,坐在雙人沙發上,將包包放在一旁,翹着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她擡頭望着我,說:“我今天來是希望你離開陳毅然,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陸青攤牌了。
她的話讓我不知所措,她的語氣是我認識她這麼久以來最冰冷的一次,我想起了餘思思告訴我的那些話,我試探性地問她:“陸小姐,你很討厭我對吧?”
“沒錯,我不止討厭你,我還恨你,怎麼?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對你那麼親熱是嗎?”陸青冷笑着,眼中沒有了以往那般的溫和,反而多了一絲恨意,她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因爲我跟陳毅然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會跟陸青成爲朋友,每一次面對她我總是充滿了內疚,可我又不捨陳毅然。
陸青的話讓我一臉茫然的望着她,她眼裡竟是嘲諷的盯着我,她說:“蘇小北,從知道有你的存在後,我就一直在想着如何跟你碰面,但我沒想到你有一個見錢眼開的朋友,主動提出賣掉車讓陳毅然討厭你,她的提議讓我很意外,但同時又很滿意,因爲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陳毅然討厭什麼了,他最恨的就是拜金女,你一定很想知道爲什麼對吧?我告訴你,因爲他的家就是被拜金女毀掉的,所以我得好好感謝你這位自認爲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她,後來的裸照事件又怎麼可能起了那麼大的作用呢!”
陸青的話,讓我有些緩不過勁兒,腦子裡回想着餘思思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她不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陸青提出來的嗎?爲什麼到陸青這裡,餘思思竟然是賣車的主要源頭啊?
如果沒有賣車的事情,陳毅然是不是就不會再我流產後那一箱子錢來侮辱我了?
我雙手緊握住,問陸青:“陸小姐,那時候我和陳毅然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如果非要說有,也只是單純的員工跟老闆關係。”
“是嗎?那麼在麗江你們獨處一間房又是因爲什麼呢?我就不信像你這種女人不會藉機跟他睡?然後利用你的身體來換取更多的好處。”我的話,讓陸青情緒十分激動,但她表情跟舉動還是那麼的舉止得體,這也許跟她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她即使很生氣,但也不會面孔猙獰說出什麼不雅的話。
陸青質問的這些,讓我啞口無言,如果在流產之前,我或許會理直氣壯的告訴她沒有,可現在,我只能以沉默迴應。
見我不說話,陸青冷笑着,她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她說:“我最見不得你這副明明是你虧欠我卻露出一副你很委屈的樣子,你和陳毅然虧欠我的,你們這輩子都還不清,你們讓我獨守空房,自己翻雲覆雨去纏綿,你們就沒想過會遭報應嗎?”
“我卻是覺得虧欠你,但那是在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爲之前,你爲了讓我離開,可真下的去手啊,裸照這種東西也想得出來,陸小姐,你說我們是不是彼此彼此啊?”
“你也配?”陸青雙眼瞳孔發大,她說:“我卻是希望利用裸照讓你離開飛兒,但我沒想到,你居然以爲是陳毅然做的,呵呵!不得不說你的想法讓我又驚喜又意外,但令我更沒想到的是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居然懷了陳毅然的孩子,如果不是我下手的快,你是不是還真打算生下來啊?”
孩子。
當陸青提到孩子兩個字時,那天在陳毅然別墅所發生的那幕又像電影重播一樣在我腦子裡播放着,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有了孩子,陳毅然在進入時我渾撕心裂肺般的痛,我以爲是因爲太乾他太過用力所以纔會痛,但我絲毫沒想到會是因爲孩子的存在。
我說過,如果早知道有孩子了,就算裸照不是ps的,是我本人的,我也不回去質問陳毅然,更不會說那些話去激怒他。
就算陳毅然說,我會利用孩子去向他要好處,我也不會在乎。
我擡眼與陸青對視着,她的話讓我心裡對她的內疚跟自責全都消失了,雖然我卻是對不起她,但想到她所做的一切,我沒有在逃避跟退縮,用力握了握雙手,纔開口道:“陸青,像你這種用手段來傷害別人的人,就算你成功讓我離開了,你就鑄錠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蘇小北的出現嗎?你以爲一個人的心是可以用你那些所謂的背景就能得到的嗎?”
“呵!心?我告訴你,陳毅然的心除了他自己不會給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你以爲他愛你嗎?他不過是在你身上圖到新鮮感和征服欲罷了,你不要以爲你在他身邊帶的時間長,懷上過他的孩子你就可以左右他的心了。我告訴你,你癡心妄想。”陸青惱羞成怒咬牙切齒的大聲嘶吼道。
她的話,讓我心裡也跟着咯吱一下,我知道左右不了陳毅然的心,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左右他,只有我在他心裡有一絲的地位我也感到滿足了。
望着陸青,我淡淡地問她:“如果我癡心妄想,那麼陸小姐又爲什麼要這麼生氣呢?難不成我在他心裡比你重要?所以陸小姐纔會對我有這麼深的敵意?”
陸青的話讓我確定了陳毅然不愛她,如果愛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些讓陸青受傷害的事情呢?
我的話讓陸青冷笑着,她說:“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提並論?我告訴你,陳毅然不會爲了人放棄跟我結婚的想法,不信我們可以走着瞧。”
陳毅然不會因爲任何人放棄跟陸青結婚?爲什麼?難道他就那麼愛陸青嗎?不可能,從陸青的話裡我已經聽出陳毅然是不愛她的。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啊?